第一百八十四章 反水
2024-06-10 04:41:37
作者: 喵喵叫的兔子
她長於話術,常常能在談話之間將對方的思路混淆,不過慕容衡沂顯然是個油鹽不進的,他連見招拆招都不是,他根本就是直接拒絕接招,看來這招對他沒用。
她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
美人的皓齒如月色般的瑩白,誰知慕容衡沂聽了,不知是真的覺得這樣,還是有意替喬糖糖解氣,反正他眉頭一皺,嘖嘖嘆道:「哎呀,我怎麼聽到了驢子拉磨的聲音?」
喬妙姝:「……?」
殺千刀的慕容衡沂,倘若不是自己有求於他,自己何至於在此受辱?
喬妙姝那雙美目蓄積了滿滿的恨意,只不過想到自己要辦的事,她硬生生的將那口惡氣給咽了回去,對慕容衡沂說:「太子殿下,若是四分之一的京城百姓的性命皆命懸一線,你準不準備救他們?」
慕容衡沂心頭沒來由的一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百姓命懸一線?莫非……你們準備對他們做什麼?」
燕國人自從上次在大街上當街射箭,漫天冷箭射死了上百個平頭百姓之後,便消停了好一陣子。
慕容衡沂心下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以前暫時的平靜,但他派出了玉衡教一般的人手,卻都沒有發現燕國人在背後做的手腳,也沒發現燕國人把他們帶來的士兵藏在哪裡。
看來,喬妙姝一定知道些什麼。
慕容衡沂向來很瘋,因為從小活在陰謀詭計中的緣故,他若是一旦狠心起來,那絕對是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情景。
眼見著慕容衡沂的表情已經不大對勁了,喬妙姝心下道了一聲不妙,知道慕容衡沂恐怕起了嚴刑以待,將自己抓起來然後拷打的心思。
那她可就太冤了!
喬妙姝連忙連連擺手,道:「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太子殿下,我此次前來,就是因為我已經悔過自新,準備棄暗投明,我十分有誠意,否則我怎麼會告訴你我們那邊的人已經在城郊安置了炸藥的事情?」
慕容衡沂心上再次重重一跳。
倘若喬妙姝說的都是真的,那他要是不去阻止,京城郊外的數萬百姓的性命可就要付之一炬了!
這個後果怎麼想怎麼可怕,慕容衡沂已經不能置之不理了。
但是出於穩妥,他還是問喬妙姝:「喬姑娘,我最後問幾個問題,若是你能回答,我便信你。若是你回答不了,我便先殺了你,再殺死你背後的燕國人。」
喬妙姝點頭,吞了一口口水,全神貫注地準備回答。
慕容衡沂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是玉衡教教主,還認識我這副面孔的?」
喬妙姝:「是寧晟告訴我的。」
慕容衡沂挑眉:「寧晟?」
喬妙姝點頭:「之前他在我身邊,以為他策反了我,以為我會幫落蒼國做事,那時候他將此事告訴我的。」
寧晟有天眼之力,能夠看到未來,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說,也就類似於算命,這慕容衡沂也是知道的。
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不過眼中對喬妙姝的懷疑之情增加了幾分。
喬妙姝和寧晟是好幾年的戀人,連寧晟她都能欺騙,對他這個敵國太子,心腹之恨喬糖糖的夫婿,喬妙姝怎麼可能就回信改性,開誠布公了呢?
但為了城郊百姓的性命,慕容衡沂還是決定問下去:「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何會決定反水,將燕國人的密謀告訴我?」
喬妙姝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睛在此時露出了幾分痛楚的神色,眼睫呼扇呼扇扇了幾番,最後開口道:「無端卻被秋風誤……太子殿下,你在失去至愛之人的時候,可曾有過痛徹心扉的感覺?」
慕容衡沂皺眉。
無言以對片刻,最後擠出來三個字:「說人話。」
喬妙姝眼睛外邊一圈全紅了:「我先是辜負了寧晟的信任,讓他傷心了兩回,然後在他下定決心不留情面,開始光明磊落地布置燕國奸細,包括我,的死無葬身之地的境地的時候,我又一次將他燃起的希望撲滅,甚至狠下心置他於死地。雖然最後我心軟了,留下他一條命,自己回去領了罰,但我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他絕望的眼神。」
「我便知道我徹底失去他了,或許以後再碰到,他對我應該已經不屑一顧,我知道他不恨我,只是再也不想和喬妙姝這個人再搭上半點關係了。」
喬妙姝拼命憋住眼淚,微微仰著頭,兜著滿眼淚水,防止它們順著臉頰的弧度流下來:「所以現在我想,至少彌補一點吧,我不想讓他自責。曾經我欺騙她、利用他、甚至狠下心來殘害他,他全部一股腦算在他自己頭上,因為身在右相這個位置上,他覺得他對不起他的國家和百姓。所以,我現在想盡力彌補一點,讓他曾經奮力維護過的落蒼國能好好的,讓他曾經守護過的百姓免於國破家亡之苦。」
喬妙姝在慕容衡沂眼中依然是面目可憎,但聽了她的一席話,慕容衡沂倒是信了她的話。
置身處地的想一想,若是他處在喬妙姝的位置上,此刻無關國籍,若是落蒼國有需要,為國捐軀他也在所不惜。
於是慕容衡沂說:「說吧,今晚燕國人的計劃。別告訴我他們費那麼大的力氣布置了炸彈,就只為了城郊的那一畝三分地。」
喬妙姝眼中現出了幾分感動。
還好慕容衡沂相信了自己,她還以為慕容衡沂可能會把她的皮先削掉一層,然後再聽她的話。
還好那日她躲在暗處,看到了喬糖糖帶著寧晟一起離開京城,不然,她若是不知道慕容衡沂和喬糖糖分開的這段故事,說辭不到位,很有可能會讓慕容衡沂惱羞成怒。
她便盈盈一笑,見目的已然達成,便又將面紗帶上。
慕容衡沂譏笑一聲:「喬姑娘覺得你這副尊容見不得人?」
喬妙姝:「……」
不愧是慕容衡沂,雖然現在和他成為了同一陣營的人,但他那張嘴還是那般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