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花魁妓館
2024-06-10 04:25:04
作者: 城十六
蓋夫人有經驗把孩子照看的很好,蘭娘的奶水雖然不多,但足夠一個初生嬰兒吃了。
木樨接診過很多產婦,這一次是最危險的,雖然母子平安她也有些後怕。
懷孕十五個月不生產第一次遇到,孩子大產婦體弱,如果不是她的回魂丹撐著產婦早就大出血而亡了。
蓋夫人對木樨千恩萬謝,說到西汶州來是做得最對的決定。
巧瓔來送晚飯讓木樨回去休息,她在這裡照顧產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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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確實有些累了,看產婦和孩子都沒有事,便回了虛無草堂。
回去後在大木桶里泡了個熱水澡,檢查了一下帳目,其他的海船、商鋪、山莊等收入都不算,只丹藥一項就有百萬兩銀子的進項。
許東家是商界奇才,祈安盟已經發展到上百條大船,生意涉及到了各行各業。
原來給北部邊關供應糧草很吃力,現在走十船貨就能讓衡三郎的五萬兵馬吃飽喝足了。
經過幾年的運作,木仙藥鋪的丹藥聲名鵲起,分號遍布大祁的各個州郡。
巧珞呆在西汶州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巡視大祁各地的藥鋪。她已經成了木樨的左膀右臂,木仙藥鋪的大帳房先生。
匡家雖然富甲一方,但和木仙藥鋪比起來已經不值一提了。
除了煉製丹藥,開設初級學堂讓窮苦人家的孩子也能讀書,成了木樨的座右銘。
幾年來木樨一直保持著低調,隱瞞著匡家童養媳的身份。
呵護著馨兒長大,照顧著三姨娘身體康健。
日子很平淡甚至有些乏味,但經常有衡三郎的陪伴讓她看到了生活中的彩虹。
眼下最要緊的一件事情是為馨兒退婚,細算了一下日子,東冀州選花魁的日期快到了,應該把馨兒接回來一起去東冀州退婚。
這件事情籌劃了幾個月,準備了三套方案,但求萬無一失。
為此還買下了一家胭脂鋪,研製出了花魁胭脂,可謂費盡了心思。
要想臧家退婚,籌碼一定要比匡家的嫁妝多,要不然臧家是不會放手的。
辰時左右巧瓔回來了,說:蓋夫人帶著蘭娘和孩子走了,臨走留下一千兩銀子。
邊說著邊把從長鶴館買回來的早飯擺在桌子上,元寶似的雲吞,炸得焦黃的糯米糰,噴香的脆骨,白白的鳳爪,爽口的香油野菜。
木樨扔了一個糯米糰到嘴裡,又脆又甜。
拉巧瓔一起用飯,把自己要去東冀州的事對她說了,巧瓔也想同行去找弟弟,木樨想到胭脂鋪里還缺一個女掌柜便答應了。
巧珞不在西汶州跟著商船出海了,巧瓔身上的擔子便重了一些。
她說東冀州的醉生酒樓和醉生客棧都開張半年了,木樨這個大東家也該去看看了。
木樨吃了一個雲吞,她也是這麼想的,藉機看一下新開張的生意。
自從涼橋學堂開始,木仙藥鋪已經辦了上百所學堂,專門收窮人家的孩子讀書識字。
通過讀書識字改變命運,不再被人欺辱。
這幾年她經常到東彌書院教醫學院的學子們煉丹製藥,打算在東冀州開辦一所學堂。
用罷早飯木樨就去了煉丹房,午飯後回到匡家老宅時,巧珊已經把馨兒和三姨娘接回來了。
十幾天沒有給老夫人請安了,三姨娘沒敢歇息直接到新宅子了。
木樨把去東冀州的事對馨兒講了,馨兒聽說要去見姓臧的直接嚇哭了。
因為害怕,想退婚的念頭又動搖起來。
木樨好一番勸她才止住了哭聲,勉強答應一起去東冀州。
安排好藥鋪里的事情,幾日後木樨帶著馨兒、巧瓔去了東冀州。
東冀州,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選在熱火朝天的進行中。
東冀州方圓五百里,大小青樓里稍有姿色的姑娘們都齊聚東冀州,參加花魁選舉,其中最有名氣的是花魁妓館和采青館。
奪得花魁的姑娘不僅會身價暴增,得到達官貴人的青睞擺脫賤籍,一步登天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木樨拉著匡和馨兒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步步向東冀州最大的青樓——花魁妓館靠近。
匡和馨的未婚夫臧家富,已經在妓館裡呆了三天三夜還沒有出來,臧家小廝說他家公子在給今年的花魁暖床。
「木姐姐咱們別去了吧,我害怕。」匡和馨小臉蒼白,緊緊地拉著木樨的胳膊,身體微微發顫。
她還沒有見過未婚夫,不知道看到他齷齪的一面後怎麼面對。
木樨看著她膽怯的眸子,一陣心疼。
沒娘的女兒家就是可憐,如果馨兒的娘親還活著,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女兒許配給一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惡棍。
「馨兒,再過一個月就要成親了,你真的願意嫁給臧家富嗎?」
「不,」馨兒拼命地搖頭,帶著哭腔道:「我不嫁,姓臧的家裡有七八房妾室,還天天流連在青樓妓館裡,把我娘留給我的玉佩都賭輸了……」
馨兒生性膽小逆來順受,抗婚不嫁需要極大的勇氣。
木樨眺望了一下花魁妓館裡的燈燭,大紅的燈籠密密麻麻的掛在樓廊上,一片喜洋洋的氣象。
「你不嫁,匡老夫人和大夫人同意嗎?」
馨兒聞言,小嘴一撇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大夫人說,如果我不嫁,臧家就斷絕和匡家的生意往來,店鋪里再也不賣匡家的茶,商船再也不運匡家的貨……」
從小被虐待拿捏怕了,提起大夫人手就不停地哆嗦。
木樨是跟著師父長大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
馨兒一提起娘親就哭,讓她既羨慕又酸楚。
「好了別哭了,不想嫁就不嫁。咱們到東冀州來,不就是想退婚嗎?」木樨拿出繡帕給馨兒輕輕拭去眼淚。
「匡家為富不仁已經是西汶州首富了,還犧牲女兒的婚事換取好處,簡直是沒有人性。」木樨想到花朵般的馨兒要被糟踐,氣不打一處來。
花街柳巷的氣氛里充滿了低等胭脂的味道,木樨雖然穿著男裝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為了安撫馨兒不得不強作鎮定。
她們沒有走人來人往的大門,而是從後面的小門進了妓館。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聽到腳步聲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拎著棍子擋在了她們面前。
木樨來之前打聽過知道他們是妓館裡的護衛,防止客人鬧事的,俗稱「龜公」。
不等二人說話,她便扔了兩塊碎銀子過去。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臉上有個痦子的龜公開了口:「兩位小哥看著面生,找哪位姑娘啊?」
木樨腰板一挺,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我是常煙姑娘的熟客,麻煩去轉告一聲,就說木掌柜來捧場。」
「找姑娘從前面正門進,後門一概不許進客!」另外一個黑臉龜公看她們單薄,輪了輪手裡的棍子想把她們恐嚇走。
木樨沒有說話,又扔了一塊碎銀子給痦子龜公。
痦子龜公捏著銀子喜笑顏開,「常煙姑娘原本是妓館裡的頭牌,最近病了屋裡沒客,我這就替木掌柜的回個話。」說著上樓去了。
木樨從荷包里拽出幾張銀票,黑臉龜公面前晃了晃。
「我要見碧煙姑娘,聽聞她是今年的花魁,我們想一睹芳容。」
黑臉龜公冷笑了一聲,「西汶州來的臧公子在給碧煙姑娘暖床,在花魁選舉前不見外客。」
木樨又從荷包里拽出一沓銀票,「我知道碧煙姑娘的身價水漲船高,一千兩銀子喝杯茶,兩千兩聽首曲子,三千兩喝杯酒,你數數這些銀票夠幹什麼的?」
黑臉龜公眼直了,沒想到這個英俊的木掌柜出手如此闊綽,這一沓銀票少說一萬。
別說一個碧煙,整個妓館裡的姑娘陪她喝酒都行。
妓館做的是收錢的生意,哪有把銀子往外推的道理。
一把奪過銀票,笑容像墨汁里滴入清水般綻開,「木掌柜稍候,這就讓碧煙姑娘來迎接您。」
木樨搖頭,「不必大張旗鼓的,把碧煙姑娘請到常煙屋裡,我不過是想和她喝杯茶。」
「好嘞——」黑臉龜公提高嗓門喊了一聲,腳底抹油上了樓。
看龜公走了,木樨對馨兒道:「站在這兒,樓上有人下來就咳嗽一聲。」
「木姐姐,我怕。」馨兒的腿不停地打顫。
匡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也極重門風,如果大夫人知道她到妓館來,非把她扔到後花園的枯井裡去不可。
「等我,」木樨捏了她的手一下,轉身進了旁邊的茶房。
茶房很大,廉價的茶香飄散在空氣里。
幾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在煮茶做茶點,看到木樨進來,放下手裡的活計圍住了她。
「呦,這位公子可真俊啊,找我們當中的哪一個呀?」一個臃腫的,腦袋上戴滿花的胖廚娘把油膩膩的手在圍裙上摸了摸,裝腔拿調地說。
木樨隨手丟了一塊碎銀子過去,她伸過來的胖臉又縮了回去。
「我是常煙姑娘房裡的客人,下來取壺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