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看著本王做什麼？

  「你倒是膽大，為什麼想到問這個？」

  這種問題怕也就她問得出來。

  桑月聳肩一笑，狀態看著十分鬆弛，「好奇而已，王爺若是不便回答且當沒聽到就是了。」

  

  真的就是好奇。

  別說女人，就是同朝的臣子，也沒幾個人能在厲浩天面前這般自在說話的，或許這也是桑月在厲浩天看來十分不同的原因吧。

  這種問題，要是別人問，厲浩天就得掂量一下對方的用心了，但是桑月說是好奇，他便覺得，她就是好奇。

  「首先，聖上知道我無心皇位，其次，他更明白，在本將軍心裡，最重要的是什麼，還有一點聖上也十分清楚，若是我有異性想要取而代之，不用等到現在。」

  桑月挑眉，「不止吧，若他不是聖上，沒有坐在那個皇位上，或許大將軍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從古至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這裡…都不由己。」

  桑月說話間指了指胸口，心不由己，即便聖上真的信任這個弟弟，但肯定也有那麼一瞬間是帶著幾分防備的。

  厲浩天眯眼看著桑月，眼眸深處帶了幾分嘆息。

  「大將軍不必這般看我，畢竟我也是在宮裡待過的，開戰之前，盛景內憂是因為聖上身體不好儲位沒定，但是聖上是否真的病危過，恐怕是個迷吧。」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女人，還有什麼話是她不敢說的，不怕掉腦袋啊，還是在他面前才這般有恃無恐？

  或是根本不怕死。

  「反正沒旁人，將軍心裡也通透著，隨口說說，放心，這些話，不是對誰都能說的。」她只是想證實一件事，那便是聖上壓根沒有病危過，不過是一種試探，除了試探自己的兒子，也是試探他最信任的弟弟。

  「不管你為什麼問這些，既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有時候，人往往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該裝聾作啞的時候最好就裝聾作啞，如何選擇儲君，聖上心中有數，千萬別自作聰明。」

  她這大膽的提問，是替小六問的吧。

  小六現在這狀態對他才是最有利的，知道的越多，反而會適得其反。

  「大將軍別緊張，大盛的儲位之爭，我還沒那麼大本事插手，也不可能插手的了，將軍大智若愚，不是誰都能走到像將軍這般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我真就是好奇問問，放心，我不是替旭陽問的，也不會跟他說這些，我與他，只會有朋友之間的交集。」

  厲浩天真是太看得起她了，以前的身份，她會偶爾替旭陽謀劃，那是因為她當時所處的位置，現在，她就是一介草民，院裡朝堂是非，又怎會輕易卷進去？也卷不進去吧，再說，她這身子，還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有生之年，她不想再沾惹這些是是非非，隨心自在了此殘生，已是她最好的結局。

  她承認，諸多皇子中，她肯定是盼著旭陽能得償所願，這是人之常情，誰讓她和旭陽有交情和旁人素不相識，但是，旭陽能否得償所願，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如今他也算是站穩了腳跟，還是那句話，得其位承其重，若是旭陽沒本事，便是得了皇位，也坐不穩的。

  「朋友？」

  厲浩天眉目一動，什麼樣的朋友？

  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女人敢跟她說這些，她可知，她說的這些，已經不是尋常女子會琢磨的事了。

  她連好奇的東西都和別人不同。

  「是啊，不過人家現在身份不同，不知他還認不認我這個朋友。」桑月說著笑了笑，當然，這句話玩笑居多，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若是小六讓你跟他走，你去嗎？」

  厲浩天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著，問出口卻又有點莫名緊張低下頭，竟然有些不敢看桑月的眼睛。

  死都不怕的大盛大將軍，此刻竟然有點害怕聽到桑月的答案。

  「去哪裡？跟他回王府啊？」

  桑月也沒注意厲浩天的反應，笑著嘆了口氣道：「怎麼可能，他現在多少人盯著，突然帶個女人回去…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我這大昊皇后的身份被拔出來，我還有安生日子過嗎？也是給他添麻煩，就算他讓我跟他回府我也不能去啊，今兒見過了，我便打算回去了。」

  「這麼說，你沒打算跟他回王府？」

  這就好！

  「當然！」為什麼要跟旭陽回去，王府規矩有多，人有多，她放著逍遙日子不過去找不自在？

  「那也沒必要急著回去，你這還沒好，一路折騰只怕會更嚴重，眼看一天比一天冷，你不是怕冷嗎？那山里，冬日裡應該比外頭冷多了。」

  厲浩天小心的試探著。

  「這倒是，山中是冷很多，所以我想著，要不找個暖和定地方去貓冬，以前我可是最喜歡冬日的，現在聽著冬這個字，我就渾身冷，將軍看看，這還沒入冬，我這穿這麼多，不過我又懶得折騰，沒事，只要不出去，在屋裡多燒兩個火盆，多穿些就沒事了。」

  桑月說著都覺得有些冷了，接著就忍不住咳了幾聲。

  「這還沒事，你也不用找了，本王在城外有個莊子，有湯泉，冬日裡也沒那麼冷，索性也空著，等入冬了，你就住那裡去如何。」

  「……湯泉？這不太好吧。」郎中倒是說過，冬日，她可多去泡泡湯泉，裹著烤火未必能祛體寒，只會越烤越冷。

  「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扭捏了，正好空著罷了。」

  厲浩天說得隨意，實則有點緊張，這女人，若是擺明了說，八成朕躲回山里去了，別看她這般性情，實則是個十分謹慎小心的。

  厲浩天其實看似粗狂，卻是個內心十分細膩的人。

  桑月還真有些心動，城外，那離她的隱宮也不遠，玲瓏也能跟著，齊叔他們有什麼事也方便，來回跑也就幾天。

  「改天帶你去看看，你要不要去隨你自己，本將軍的莊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她倒好，還得他費心思哄著去。

  桑月突然靈光一閃，想起香蓮跟她說的話，再看厲浩天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

  香蓮那丫頭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想到這兒，桑月猛的搖頭，不可能，魔掌了這是。

  「看著本王做什麼？」厲浩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大將軍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溫婉，桑月自己先傻眼了，怎麼就…問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