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拿捏住

  「你想如何？」

  

  皇后強忍著不適和桑月對視。

  當初不過是個卑微的賤婢，而今竟踩在了她這個皇后的頭上。

  「只要皇后娘娘答應本宮一件事，本宮便可讓皇上收回成命不廢后也不廢太子。」

  「你好大的本事啊，竟能扭轉聖意。」

  桑月妖嬈一笑望著皇后，「在這後宮生存，不就是各憑本事，臣妾有幸能得皇上青睞，那是臣妾的本事，皇后娘娘，你與其在這兒跟臣妾較真，倒不如想想您現在的處境，想想太子的處境，想想程家的處境，您便是想反，那昆王怕也鞭長莫及，就憑程家那點兵馬便是早有準備，恐怕也成不了事，事發突然，程家軍駐紮在懷柔，懷柔距永樂城有三天路程，等他們受到消息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你……」

  皇后表情變了又變。

  「皇后娘娘私下與昆王往來，不就是為了讓太子早日登基？雖然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為何有把握昆王願意為太子做嫁衣，但是，那是皇位啊，昆王當年的求之不得，據臣妾所指，皇后也算是他的求之不得，皇后當年選擇入宮，皇后焉知昆王就能釋然？皇后娘娘，歲月是一把刀，這把刀能割出多大的裂縫娘娘恐怕也無法把控吧。」

  皇后眸光微暗，怔怔盯著地面，桑月的話，是她內心深處不肯面對的搖擺不定。

  「你為何要費這些心神，你到底圖什麼？你這是在試圖救本宮和太子？不正是因為你，本宮才落得這般境地？如你所說，本宮該是一敗塗地的結局，這不正如你所願嗎？」

  皇后真的不理解，不理解桑月所為到底為何，換成任何人，此刻都巴不得落井下石，巴不得皇上快快廢了她廢了太子好稱心如意。

  「臣妾所圖啊……」

  桑月望著皇后輕聲說著，說話間抬頭看了一眼，隨後笑了笑，是了，可能此刻皇后看來，她所作所為讓人費解。

  「報仇啊！」

  桑月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卻是聽不出真假。

  「什麼意思？」皇后一臉謹慎盯著桑月。

  「皇后娘娘可知，我為何要出手對付肖家嗎？」

  桑月話鋒一轉，突然提及肖家。

  「大家都覺得，是因為肖皇貴妃的緣故，實則不然，臣妾當初淪落教坊，便是因為肖家，因為一樁舊案，而這案子，牽涉臣妾滿門性命，而誣陷陷害臣妾一家的，正是肖家，臣妾與肖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說臣入宮圖什麼的話，那自然是報仇了，但是害臣妾一家的，不只肖家…」

  「難怪…什麼案子？值得肖家陷害的，定不是什麼普通百姓之家，是哪一家！」

  皇后愣神輕喃。

  「皇后娘娘是不是一時也想不到是哪一家？因為這些年，被肖家所害的人家有些多對吧？」

  皇后沒做聲算是認同了桑月的說法。

  「你說不只肖家，還有哪一家？」皇后愣了片刻試探的問了句，原來入宮是為了報仇，她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桑月看著皇后一笑，「這是臣妾的私事，不便告訴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皇后娘娘可願意信臣妾試試聽臣妾的話賭一把？臣妾來鳳儀宮已經好一會兒了，您也知道，皇上這耐心素來不是很好的。」

  該說的差不多說全了，就看皇后如何選擇了。

  她今日來這一趟，其實和太后的目的一樣，穩住局勢，即便皇后現在不廢了，也等於形同虛設，但是在皇后看來，她能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以作後謀，眼前這情勢之下，她篤定皇后的選擇會是退一步求海闊天空。

  桑月沒等多久，皇后就鬆口了。

  「皇上要本宮答應什麼，你又是什麼條件。」

  「回皇后娘娘，皇上現在急需一批銀子，以慰城外災民，以示朝廷恩德，皇上說沒銀子的話，糧食也可以，聽聞程家在銀寧有大片良田，程家建有糧倉，這幾年收成都不錯，糧食滿倉，皇上說，糧食放久了會壞，太浪費了！至於臣妾的條件，對皇后娘娘來說，不過舉手之勞，臣妾剛才說了，當初害得臣妾一家蒙冤滿門被斬的，除了肖家，還另有其人，只是現在臣妾尚未查實，待將來查出來，希望娘娘能借程家之力幫臣妾…報仇雪恨。」

  皇后聽完桑月的話愣愣一笑，皇上正是好算盤，自己手裡的銀子捨不得漏出一個子，卻打著程家糧倉的主意，用程家的糧給他積名聲，深吸一口氣，皇后心裡有了決斷。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本宮雖出身程家，可也不能做程家的主，臣妾只能答應試試！」

  「皇后娘娘可是程家的主心骨，必能達成皇上的心愿。」

  皇后看著桑月的笑，恨得咬牙切齒。

  「至於你的條件，你這般本事得皇上寵愛，要替你家伸冤報仇，為何不直接求皇上？何須這般拐彎抹角。」

  皇后滿眼探究的打量著桑月。

  她到現在都沒看懂過眼前這個女人，這女人就像是一團迷霧怎麼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今日她說的話，她也是半信半疑的，她現在沒得選擇，等著吧，她會讓她後悔的。

  「皇上？」

  桑月低頭一笑，再抬頭，眼裡一片清明，臉上再無笑意，「皇后娘娘久居深宮，還信君王恩寵嗎？臣妾只當是皇后應下了，告辭。」

  桑月說完轉身不再停留，皇后要個機會，皇上要個台階，而她，只是個踩著刀刃鑽空子的，不過她運氣比較好，都讓她賭對了。

  「娘娘，她…」

  桑月離開好一會兒，靜和才敢出聲。

  「原來…她才是這宮裡最清醒的人，哈哈哈哈。」

  「娘娘，這皇貴妃分明居心叵測，入宮就是為家人報仇，咱們告訴皇上太后…」

  「靜和，本宮才發現你也是個傻的，她都敢本宮說這些，還怕本宮告訴皇上太后？說不定早就挖好了陷阱，你信不信，只要本宮現在敢去說，絕對偷雞不成蝕把米，況且，本宮現在自身難保，哪還有功夫去對付她？等著吧，只要本宮能過了這一關，定讓她悔不當初。」

  皇后在宮裡呆久了，什麼都算計，什麼都過心，所以事情到了她這裡，便沒有簡單的，桑月是真的將她們都研究透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皇上真的會不追究了？」

  靜和悶聲問著。

  皇后茫然搖頭，她現在連鳳儀宮都踏不出一步，「記住今日這份屈辱，若是能挺過去，以後一定要加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