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總會有人推一把

  「太后娘娘，舒妃娘娘求見！」

  老嬤嬤細聲輕步走到佛龕前，太后這兩天心情欠佳，她這伺候的都不敢大義，連著皇后都不敢來，偏這個舒妃不會挑時候。

  「哦？她這時候來見哀家？」

  「是，對了，還有一事，宮人冷宮那邊來了消息，說是那位咽氣了。」

  太后睜眼看抬頭看著佛像，「阿彌陀佛！死了也好啊！死了也好！活著也是活受罪！從頭到尾，都沒人去找她嗎？」

  「沒有，肖家…哪裡還有人顧得上她。」

  「肖家也是罪有應得，罷了，該死的都死了，只是委屈了皇帝，既然來了，讓她進來吧。」

  太后說著起身，老嬤嬤立刻吩咐宮婢去傳話。

  太后也沒怎麼收拾，主要是見這麼個沒出身的妃子，沒必要，再則，她現在正病著，收拾了反而沒那幾分病態了。

  桑月這是第一次到太后的宮裡來，一進來，就感覺氣氛和別處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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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的安靜，就連宮婢的腳步聲都特別輕，像是專門訓練過的。

  一個個也都特別規矩，眼睛都不亂看一眼。

  這氣氛，讓跟來的香蓮和玉玲瓏都忍不住謹慎起來，跟著放輕腳步，生怕驚著誰一樣。

  跟著宮婢來到正殿，太后已經端坐等著了。

  桑月邁過門檻，碎步上前，始終沒有抬頭，看著好似有點小家子氣，但是身姿倒是挺立的。

  「臣妾拜見太后，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桑月稱呼的是太后而不是母后，這倒是讓太后忍不住抬眼打量起來了。

  「起來吧，今兒怎麼過來了？」

  「臣妾聽聞太后娘娘身體不適，特來看看，太后娘娘可好些？」

  老嬤嬤掃了一眼，特意來看太后，空著手來的？這還真是頭一個，雖然太后娘娘也瞧不上她的東西，可這禮是禮，什麼都不拿就是失禮。

  太后嘆了口氣撐著頭，一副病態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

  「年紀大了，免不得有些個頭疼腦熱的，不礙事，你呢，身子可好了？」

  說著揮手，讓桑月坐下，老嬤嬤見太后這手勢，連忙使眼色讓宮婢上茶。

  還好太后沒生她的氣將她轟出去，算她運氣好。

  「謝太后娘娘掛念，承蒙皇上厚愛，叮囑御醫日日照料，臣妾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臣妾早該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只是身子一直不爽利，怕過了病氣給太后娘娘，故而拖到現在才來，是臣妾不是。」

  倒是個憨憨。

  稍聰明些的，見著她不提，便也就此揭過了，還有自己主動提起這檔事的。

  太后突然有點明白皇上為何看上眼前這個舒妃了。

  因為她和後宮大多數女子都不同，沒她們聰明，會說些這樣逗樂的傻話。

  「你也說了，並非你不來，只是碰巧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好了不是來了嗎，也是有心的，罷了，哀家本來也不在意這些，平素也不讓她們來，來，坐近一點，哀家上次去蘭芷宮，倒是沒看仔細，今兒倒要好好瞧瞧，皇帝來哀家這，總不忘提及你，想來定是個好的。」

  桑月乖覺上前坐到了最近的位置，一臉嬌羞，面色微微泛紅，低著頭不敢直視太后的眼睛。

  這個太后，比她想的還難應付啊。

  明明說話一團和氣，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壓感，讓人不由自主的懼怕。

  「抬起頭來。」

  太后開口，桑月就照做，只是在與太后對視一眼之後，又嬌羞的低下頭去。

  太后倒也沒有再做要求，只是笑容更勝。

  「嗯，生得倒是清秀，一看就是個溫柔可心的。」

  太后竟然開口夸桑月，讓一旁的老嬤嬤都頗感詫異，就是皇后，太后也沒這般誇過，還是這般和顏悅色的夸。

  還以為太后娘娘不怎麼想見這個舒妃呢。

  老嬤嬤想著，也忍不住再次細細打量桑月。

  到底還是沒瞧出有什麼特別的。

  太后卻是看到了剛才桑月那一雙眼睛，是一雙既好看的眼睛，那麼透徹，漆黑的眼珠子，水靈水靈的，好似會說話，這女子雖然容貌算不得上乘，倒也有她特別之處。

  一笑，讓人格外舒服，溫溫柔柔的，讓人看著不由喜歡。

  「多謝…太后娘娘誇讚。」

  「哈哈哈，這孩子，難怪皇帝喜歡，燕喜，你瞧瞧…早知道是這麼個孩子，哀家早就讓她過來坐了，陪著哀家說說話也好，舒妃啊，你也別一口一個太后了，按規矩，你得稱哀家一聲母後。」

  老嬤嬤心裡納悶，臉上卻是不顯，笑著連連點頭。

  「可不！按說，舒妃娘娘是該稱一聲太后，看來舒妃娘娘是合了太后的眼緣了，太后喜歡清淨，可是很少讓人過來坐坐說話的。」

  桑月一聽，面色一喜，笑容綻放，起身就跪下，「臣妾拜見母后！」

  「哈哈哈，看看，這孩子，原來是個憨的，快起來，動不動就跪下做什麼，起來吧。」

  說著就讓老嬤嬤拿來一個盒子。

  「舒妃，這套首飾，還是哀家入宮的時候，先皇賞給哀家的，哀家一直也捨不得戴，如今這歲數，更是用不上了，放在哀家這兒，倒是可惜了它們，今兒就賞給你了。」

  太后一副大方的樣子，讓老嬤嬤將首飾盒送到桑月面前。

  桑月受寵若驚，還有些驚恐，老嬤嬤又說了幾句，桑月這才收了，手下就是一番千恩萬謝的。

  「好了，受著吧，皇帝喜歡你，哀家也就愛屋及烏了，你只記著，要好生伺候皇帝，聽說，皇帝最近這幾天都留宿在議政殿，也沒來後宮，這也不是個事，他平素喜歡你，你一會兒就去議政殿看看，讓皇帝到你那兒歇著去。」

  「是！臣妾一會兒就去看皇上！」

  好似得了特許，桑月的歡喜都寫在臉上。

  太后眯眼看著，臉上笑容一直沒下去，只是有幾分真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又說了幾句話，太后便讓桑月去議政殿了，說是讓她改日再來陪她說話。

  還讓老嬤嬤親自相送。

  這待遇，就是皇后也沒有的。

  「娘娘，太后待您是不是太好了？」

  出了太后的寢宮，玉玲瓏長鬆了口氣，剛才她手心的冒汗了，太后和善，可不知為何，她就是格外緊張，不敢有一點差錯。

  「太后這是想抬一個人，一個能與皇后較勁的人，而本宮，剛好合適罷了，她對人的恩典，只需要一套首飾，幾句好聽的話，幾個笑臉，不需要下大成本，但是被這般對待的人，卻要感恩戴德！」

  這就是權勢地位帶來的好處吧。

  香蓮一聽，眼睛一亮，「娘娘，您的意思…皇貴妃之位皇后忘了，還有太后？」

  「你這丫頭，點撥一下還是聰明的，走吧，去議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