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確認

  「將軍，那大昊妃子的話靠譜嗎？」

  厲向榮按著桑月提供的地址在城裡找到一處宅子，到了門外，有些不太確定的嘀咕了句。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厲浩天覺得，那個女人應該不會開這種玩笑，還說要跟他合作…

  她跟大昊皇帝得有多大的仇啊。

  早就收到消息的旭陽一直在等著厲浩天上門，要說不忐忑不緊張那是假的，但是他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所以也就無所畏懼了。

  當門推開的時候，厲浩天等人就看到一個坐在院子裡喝茶的白衣公子。

  

  一身樸實無華，但是氣度卻很是出眾。

  看上去異常平靜。

  「小皇叔來了！」

  旭陽生得很俊朗，身材高大但是一點都不粗狂。

  笑容很溫和，有些讓人看不出真情假意的感覺，就像是帶著一張面具，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小六？」

  旭陽能一眼認出一臉鬍渣的厲浩天，但是厲浩天未必能一眼認出旭陽，畢竟他皇兄的兒子多，他又常年在軍中，見過的次數真算不得多。

  「旭陽見過小皇叔。」

  厲浩天走近點了點頭，不動聲色打量，「離開盛景這麼些年，鄉音倒是沒改。」

  「畢竟是生我養我的故土，不管離開多少年，都不會忘也不會改。」

  旭陽笑笑回話，抬手請厲浩天坐下。

  態度有禮恭敬卻不諂媚，也沒有討好的意思。

  就像是真的久別重逢一樣。

  「看來，這些年你在大昊過得也不算太差。」

  厲浩天四周打量了一圈，這院子生活的痕跡並不明顯，他應該才住進來沒多久，倒是個機警的，說話間，目光落在旭陽身旁的中年女子身上。

  被厲浩天看了一眼，女子連忙跪下行禮。

  「奴婢拜見大將軍！大將軍萬福金安。」

  「倒是個忠僕。」能大老遠從盛景追來伺候，算是難得，可見小六的母妃用人有道。

  女子正是香蓮口中的姑姑慧姑。

  慧姑依言起來站在一旁伺候不再多言。

  「小六，這東西，是你送給別人的？」

  厲浩天拿出腰佩，這一枚並非桑月手上的那枚，他是故意這麼說的，說得隨意，一雙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厲浩天，仔細觀察著旭陽的反應。

  旭陽看到腰墜的一瞬間瞳孔微微一縮，接過的時候，雖然儘可能保持冷靜，可他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可當他接過細看一番之後神情一松搖了搖頭，「皇叔，這並非我的東西，而我的那枚的確送人了不在身上。」

  厲浩天這才肯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六皇子。

  連這都能分辨出來，那就錯不了。

  其實，那個女人說過之後，他就信了七八分了，但是皇室血脈，事關重大，他還是要弄清楚不能含糊。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既然身份確定了，厲浩天也就不墨跡了，手一卷將墜子收起直接開問。

  這小六倒是比旭風那小子強一些。

  哎，一個一直養在宮裡的，倒不如一個逃命在外的。

  皇叔這是信了他的身份！

  旭陽也暗暗鬆了口氣，他又怎可能真的像面上表現的這般平靜。

  殺母之仇，被追殺之仇，這麼多年背井離鄉之苦，他又如何能放下？

  既然生在皇家，一切就是註定的。

  「回皇叔，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皇叔今日便見不到我了。」

  旭陽實話實說，他不希望將她扯進來。

  厲浩天不動聲色聽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鬍渣，「這麼說，對你來說，她並不是你的人。」

  「不是！」

  「那她進宮的目的你知道嗎？」

  厲浩天的問話，讓旭陽不由眉頭一皺，印象中，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叔並不是八卦的人，他既然這麼問，那必有其意，心頭一緊有些拿不住厲浩天打聽桑月的用意。

  一旁的慧姑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不方便說？看樣子，你對這個救命恩人還挺看重，她是如何認出本王的？」

  一個個問題拋出來都異常棘手，弄得旭陽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但是又不能置之不理。

  只能硬著頭皮回話，「皇叔，她入宮的確有她的目的，她是姚家遺孤，鎮守邊關的姚家軍，皇叔應該略有耳聞，…她自小在邊關隨軍長大，聽過皇叔的事，也能…聽懂一些盛景話，正好在宮裡碰上皇上與部將說話，所以她才猜測出皇叔的身份，皇叔放心，她不會亂說的…」

  這些話，算是揭了桑月的底，其實他不說，他皇叔的本事也能查出來，不過是早幾天晚幾天知道而已，而且，桑月也來信交代了，若他皇叔問起有關她的事，只管照實說，不必隱瞞，一切都被她料中了。

  姚家遺孤！

  厲浩天沉默片刻微微頷首，「難怪！」

  難怪她會用那樣的口氣說大昊皇帝，滅門之仇，的確不共戴天了，倒是個有膽識的，直接找皇帝算帳，也是個狠得下心的，委身伺候仇人只為報仇。

  嘖嘖，女人狠起來，果然是不可低估啊，她竟算計起大昊的江山了。

  不過，她說話時那股子氣勢倒是頗有幾分氣魄，出身將門，難怪了，就說和一般女子看著有些不同。

  說的那些話，也有那麼些道理。

  「皇叔…」

  旭陽有些不安心，輕喚了一聲。

  其實桑月說要接近皇叔，他一開始就反對的，這個皇叔可不像面上看到的這樣，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能讓他父皇那般信任，能是個簡單人物？

  「嗯，知道了，小六，你應該知道本王找你的目的了吧，你父皇讓本王找到你，並接你回盛景，你可願隨我回去？」

  言歸正傳，厲浩天不再繞著桑月說了。

  「旭陽…願隨皇叔回去。」

  總要回去的，這一天，他也等了八年。

  其實這些年，他一直暗中給父皇透著消息，但也就是透個消息讓父皇知道他這個兒子還活著。

  他之前並非不想回去，而是時候未到。

  這小子倒不扭捏，厲浩天抬手拍了拍旭陽的肩膀，這才認真打量了一番，「皇叔和你父皇都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要明白一點，生在皇家，有太多身不由己，就算是你父皇也一樣，這些年，他不是不想找你不想接你回去，但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他只能…」

  「皇叔不必說了，旭陽明白，旭陽知道，父皇一直沒有忘記我這個兒子。」

  「是個懂事的，收拾收拾準備一下，三天後會有人在城外等你。」

  厲浩天做事真的是利落乾脆的。沒有多餘的話，該說的說完就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