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面聖

  春姐兒愣了愣，看著已經離開的顧勁生，心裡實在是發怵。

  「梨花，你這才來京城，顧老闆就放心你來打理酒莊了？」

  在京城開酒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花費了多少金錢和精力，這換做任何人，都不敢把事情就這樣交給一個小女娃打理。

  梨花卻道：

  「他在京城這麼久，只怕早就培養出有能力的掌柜了，就算沒有我，他這酒莊也運營得下去。」

  春姐兒嘆氣，她還是想不明白顧老闆這樣做的道理，但她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梨花她們還是去了酒莊一趟。

  酒莊很大，比正陽縣的酒莊大三四倍還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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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也很多，整個酒莊都縈繞著葡萄酒的香味。

  客人絡繹不絕，來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且顧勁生把價格定得很高，一罐一斤裝的普通酒都要一千八百八十八兩銀子。

  這個價格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可即便價格這麼高，還是有不少人來買，來預定，大多都是買來送禮的，也有高門大戶的夫人買來喝的。

  這個葡萄酒，每天喝一小杯，對膚色很好，所以深得很多貴婦的喜歡。

  梨花在酒莊掌柜的帶領下，在酒莊走了一圈。

  逛完酒莊出來，梨花拿了一大罐，準備到什麼時候入宮面聖的時候，送給皇上做禮物。

  她聽韓嗣澄說起過，皇宮裡面也沒有什麼葡萄酒，都是從波斯拿來的，所以皇上每次都捨不得喝，實在想喝的時候，就拿個杯子倒一小杯出來嘗嘗味。

  梨花入宮面聖的時候已經是十天後的事情了，這天晚上她們剛吃好飯，入宮的聖旨就下來了。

  梨花接旨的時候，雙手都有一點抖。

  她根本不敢直視宣旨太監的眼神，只能低著頭接旨。

  這一晚上，梨花和幾個姐妹都沒有睡著，她們雖然不能跟著梨花一起進宮，但梨花去見皇上，她們心裡也同樣是又激動又緊張。

  面見皇上，是榮耀，也是危險，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梨花一直睜眼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她精心洗漱一番，這才跟著韓嗣源一起出侯府進宮。

  韓嗣源瞧著梨花手上抱著的普通酒罈子，就道：

  「梨花姑娘，這東西不能帶到皇上跟前去。」

  梨花微微蹙眉，她不是很懂，滿臉疑惑道：

  「為何？聽說皇上喜歡喝葡萄酒，我就想著我送他一罐。」

  「送到皇上跟前的禮物，不管是什麼，都要經過重重查驗才會送到皇上跟前去，你若實在想送皇上葡萄酒，就得先拿到內務府去，讓內務府的人找人來查驗是否有毒，這樣才能送到皇上跟前去。」

  韓嗣源這樣一解釋，梨花也都聽懂了，她就把那葡萄酒送到了韓嗣源跟前：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梨花心裡是有點失落的。

  韓嗣源見狀又解釋道：

  「不讓你送到皇上跟前去，一是為了保證皇上安危，二是為了保護你，沒有旁的意思，京城人心詭譎，要想陷害栽贓嫁禍，輕而易舉的事情。」

  梨花沒想到韓嗣源會和她說這些，她感激看著韓嗣源，低聲道謝：

  「謝謝韓大哥。」

  她初來京城，確實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也做得不到位。

  韓嗣源領著梨花到了御書房門口，按照慣例，他是不能進去覲見的，所以只能在門外守著。

  梨花緊張得手掌心都是汗水，她抬頭看韓嗣源，低聲詢問：

  「韓大哥，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韓嗣源耐心道：

  「別緊張就行，一切按照正常進行，皇上是天下子民的皇上，你也是其中一個。」

  梨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她沒少學規矩，但就怕自己說錯話惹怒了皇上。

  她深呼吸一口氣，隨即就跟著李公公一起進了御書房。

  進入御書房後，梨花就跪在地上，聲音洪亮：

  「民女梨花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坐在位置上，他細細打量著梨花小小一團跪在地上，她匍匐在地上，看不清楚她的正臉。

  只有一團縮影。

  這么小一個的小女娃兒，是如何研究出高產量的稻穀的？

  皇上心裡看見梨花的第一眼，想的不是她立了什麼功，而是她的背後有誰作為推手，要把她推到他的跟前。

  所以他打量梨花許久，也未曾開口。

  梨花也不敢擅自起來，只能匍匐在地上。

  她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說不緊張是假的，面見的不是旁人，是能隨意定人生死的帝王。

  喵喵說過，若無聖心的君王，要比地獄索人命的黑白無常還要可怕。

  所以梨花心裡是恐懼的！

  聖心這種東西，有多難得？

  踏了多少血肉走上這九五之尊的帝王，能有聖心嗎？

  她不敢揣度。

  大概一刻種過去，李公公見時辰差不多了，就上前輕聲提醒道：

  「皇上，小梨花來了。」

  已經閉眼假寐的皇上只才慢悠悠睜開眼睛，睨視著梨花，他沉沉開口：

  「抬起頭來，朕看看！」

  梨花的手都在抖，她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跪久了顫抖還是因為害怕而顫抖了。

  她抬頭，看向皇上。

  皇上看見她這模樣，面色更沉：

  「你這小女娃，左不過七八歲，是如何種出高產量的稻穀的？」

  梨花怎麼聽都覺得皇上這話里是興師問罪，她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她依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斷然不能告訴皇上實話的，這種事情說出來，只怕會被當成妖魔處置。

  她只道：

  「回皇上，家裡世代務農，受了爺爺些許影響，前幾年乾旱，家裡沒飯吃，民女和姐妹們上山找野菜時迷路，偶然救下一個隱居的老爺爺，他給了民女一代種子，說那種子產量高，民女自己試著種了一百畝地。」

  皇上依舊狐疑看著梨花：

  「你爺爺是誰？那個世外高人又是誰？」

  梨花強忍傷心，平淡道：

  「爺爺務農一輩子，前兩年已經去世了，至於那位老爺爺，民女再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