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你很想讓我去從軍？

  「下了這座山就是南越國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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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白以手搭涼棚，極目遠眺，「南越國繼承了古越國的大部分。

  其餘部分被長水國、出雲國以及更南方爪柔各族占領。

  南越國能保存到現在，也正是因為嚴夫子的存在。

  但隨著時過境遷，南方爪柔各地想要擴大領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戰爭。

  學宮七十二院，有不少弟子下山遊歷，就會選擇在兩國從軍……」

  「從軍？」

  「嗯，從軍作戰也可砥礪道心。」

  綠腰忍不住皺眉道：「可這樣一來，對那些尋常士卒就不公平了啊。

  書院學子修有儒道法術，於兩軍交戰之時一道法術砸下去，得死多少人？

  儒家跟道家尊大，也不帶這麼欺負別家修士的吧。」

  柳白搖頭道：「怎麼可能。山上人入世從軍，不得超過七品。且一旦從軍交戰，就默認於交戰之際不受儒家身份保護。

  如此一來，從軍的儒修就會慎重。

  更何況其他如兵家、墨家、法家以及純粹體修等比儒家更注重入世歷練的，更喜歡從軍征戰。

  尤其是墨家，屢屢以『俠』為名，行斬將、刺殺之舉。

  更不用說還有性情古怪孤僻的妖修跟魔修了。

  剛才你說儒、道兩家欺負別家修士，更是無從談起。」

  綠腰點頭：「那公子這趟負笈遊學要從軍嗎？」

  蘇小龍嗤笑道：「我家少爺天縱之資，年紀輕輕就修出……咳咳，又何必參與這種爬蟲打架一樣的事。」

  綠腰點頭：「可也是，公子大道可期，壓根不用去冒這個險。

  我還以為男人都喜歡征戰沙場，殺敵飲血呢。」

  蘇東甲搖頭：「沒那個必要。」

  「沒必要？」

  「嗯。」

  「為什麼？」

  「聖人有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剛才老柳也說了，一旦從軍，將默認從軍期間不受儒家身份保護。

  到時候什麼意外都有可能。

  我只是負笈遊學，沒有從軍作戰的必要。」

  頓了頓，蘇東甲笑道，「而且我修道是為了證長生，也不是為了跟人打打殺殺。」

  綠腰疑惑：「可那樣的話，算不算你畏難啊？會不會對你道心有影響？」

  蘇東甲搖頭笑道：「我心底壓根沒有嚮往此事，何來影響之說？」

  「哦，原來是這樣。」

  綠腰略顯失落，「我還以為公子也要去從軍，心底想著怎么女扮男裝，騙過別人呢。」

  柳白忽然開口：「怎麼，你想從軍？」

  綠腰趕忙搖頭：「啊，沒有。我只是以為公子可能會參軍，到時候我可不能拖後腿。

  而且有柳夫子跟小龍哥哥在，還能有什麼意外？」

  蘇小龍眼睛一亮：「對啊，老白，咱們兩個護著公子，於兩軍陣前能有什麼意外？

  照你說的，雙方交戰，連八品的都不許出動，以公子現在的實力，就算遇到了六品、七品，還不砍瓜切菜一般？

  退一步說，到時候由我附在公子身上，就算有八品、九品，又有何懼？」

  柳白心思一動。

  南越國跟爪柔打了數百年都沒爭出個結果來，足以證明雙方勢均力敵多年。

  若蘇東甲只是以尋常儒家修士從軍，能出什麼意外？

  況且儒生修道，負笈遊學不說，肯定是要入世一番的。

  或是以常人身份入山下王朝治世，或是治學，又或是立言。

  總而言之，要想繼續以儒修的身份在山上待著，總要做成一件事。

  其中最耗費時間的是治學立言，治世居其次。

  可無論哪一種，都會消耗大量精力，甚至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所以有很多儒修選擇從軍——時間段，見效快。

  書院承認，也不耗費儒修太多時間。

  坦白說，以往學子都是結伴負笈遊學，由一位書院七品、八品夫子護佑。

  像蘇東甲這種由他一個九品專門護送的，少之又少。

  不出意外的話，蘇東甲以後還是要入世一番。

  不如……趁著這次，一併把事辦了！

  撇開這次，還有什麼時候能有一個十品高手貼身護佑？

  再說了，蘇東甲都幫他修出一個本命字了，自己幫蘇東甲解決這麼一件小事，也沒什麼。

  柳白心動了，將自己考慮說與蘇東甲聽。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決定權在你。

  我只負責保護你，不負責替你做決定。」

  蘇東甲笑道：「老柳，你跟我實話說，這次是不是又提前安排了什麼等著我？」

  柳白搖頭：「這次真沒有！

  既然如今你問了，我不妨與你直說了，青雅書院的霍夫子當時代為傳達亞聖意思，就安排了兩件事。

  一件是到江水謁見嚴夫子。

  還有一件是到出雲國的雲起書院天粟樓找一本孤本，名為《化蝶》。

  呶，這是霍夫子的親筆書信，給你看看吧。」

  蘇東甲接過來一看，果然如柳白所說，就兩件事。

  其中謁見嚴夫子是亞聖安排的。

  而去雲起書院找書，則是霍東山安排的。

  信中霍東山說找到這本書，可以助他更好理解「莊生曉夢」。

  至於裡面到底講了什麼，霍東山沒說。

  「好嘛，我說為什麼你規劃的路線一定要過江水，明明順江而下一路到海上，結果還繞路去出雲國。」

  蘇東甲發現，雲夢澤的撼雷亭竟然不是必須去的。

  想來是柳白想讓他「雷」字跟雷法都能得到印證，這才給他的建議。

  當然，這一路上柳白都是這麼做的——他給建議，蘇東甲做決定。

  一應花銷、路線，都是柳白來安排。

  總的來說，柳白這位遊學「大管家」還是很稱職的。

  蘇東甲沉吟片刻，點頭道：「既然沒什麼意外，書院有這樣的規定，那就這次一併完成了，省得以後還要專門下山一趟。」

  他已經決定了，回到觀海書院就認真修煉，不再下山。

  趕巧，回家的路上把能解決的俗事都解決了。

  他看向三人：「怎麼說？」

  綠衣小童蘇小龍兩手一擺，祭出兩把混元雷錘，嚷嚷道：「少爺放心，到時候我就拎著這兩把錘貼身護佑。

  但凡有一點異狀，我就用這雙錘砸得他永世不得超生。」

  柳白則手腕一擰，換了一把普通的百鍊鋼寬劍：「我可以伴作一個五品、六品的修士暗中護著你。」

  綠腰伸手一抹臉，頓時變成一個黃臉，鬍子拉碴的壯漢形象，就連聲音跟著都變了：「我能扮作貼身護衛跟著公子。」

  只是這壯漢還穿著綠裙，身上也略顯單薄，著實好笑。

  綠腰再一擰身，便連身上的衣服都化作了粗布麻衫，身形也跟著粗壯了幾分，看上去頗為狠勁。

  三人看向蘇東甲：「你呢？」

  蘇東甲也伸手對著臉上一陣揉搓，隨後變成了一個二十郎當歲，瘦臉、高顴骨的儒家弟子。

  腰上也懸著一把儒生常佩的長劍。

  這正是綠腰教他的狐族「變相」之術。

  蘇東甲兩手抱拳，嗡聲道：「幾位壯士，某這就要上陣殺敵，是否同去？」

  三人哈哈大笑：「同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