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大賽落幕

  「誒。」

  看著東方玄落寞的背影,葉嵐自己看著卻都沉默了。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屬實是造化弄人，這尋常人哪頂得住啊？

  但葉嵐轉念一想，其實可以說是有得必有失。

  因為此前哪怕以在系統視角，葉嵐都一直沒發現東方玄有什麼返祖的跡象，可在其轉修偽陰之身後卻出現了？

  其間必然是有關聯的。

  所以東方玄其實也沒什麼好可惜的，無非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但葉嵐肯定不能說，這樣的打擊，還是讓東方玄自己慢慢痊癒吧。

  「剩下二位小友呢？可還要去心淵？」

  面對葉嵐的詢問，徐燕和李珂面面相覷，卻都點了點頭。

  這心淵雖然可能暴露自己內心中的醜惡,如光世音那般受世人抨擊。

  可同樣的，卻也可能展現出如東方玄那般，自己都不知道的隱藏本質，也可算是為自己指明前路？算得上一場機緣？

  要知道，平常時候想入心淵，其實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心淵的力量也有窮盡，一年進入的名額是有限的。

  「我參加！」

  咬著銀牙，李珂心一橫就先踏入了傳送門之內。

  卻是剎那。

  「殺！」

  喊殺聲里，萬里山河綿延,先有兩軍交戰浴血廝殺，拼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而等硝煙散去，又有曙光而出，一座古樸小鎮拔地而起，有雞犬相聞、阡陌交通,再然後，隨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小鎮變成了小城。

  而小城又從繁華外往繁華里去，最後越來越大，甚至擴展出了新的城池……

  最後！

  一座雄偉至極，幾乎是和大唐仙朝全盛時期一般無二的浩瀚王朝躍然於眼前！

  「哇哦！這位公主倒是志向遠大！」

  「不是，女子也想奪嫡？都不說這攪亂皇權秩序，她斗得過那大皇子李制嗎？」

  「女子怎麼了？又不是沒有女皇的先例！還擾亂皇權，人有點私心怎麼了？」

  ……

  數十萬人嘰嘰喳喳討論著，觀點不同，褒貶不一。

  當然，主要還是貶的多，畢竟在這講究論資排輩、長幼有序的古早社會，李珂的想法是有些大不敬。

  一開始李珂是有些面色窘迫，眸中甚至閃爍著幾分晶瑩，仿佛心中秘密被人發掘而出踩踏的小狗，可聽著那些勇敢為其發聲的人們話語，漸漸地，她卻又抬起了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人都有欲望，更何況是這王位？

  天底下除了坐在比王位還要高超位子上的人，誰敢說不垂涎那寶座？

  直視自己的欲望，根本就不丟人！哪怕不是王位，天下人卻總有別的執念。

  「咳咳，諸位？差不多可以安靜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倒覺得李珂小友想要的很實在。」

  特別是在葉嵐也為其發聲後，對於這位「聖人」的教誨，天下人自然是要聽的，這也讓李珂本來沮喪的小臉也恢復了陽光，恰好要求在心淵之中待的時間也滿了，其便蹦蹦跳跳地從心淵歸來。

  「謝謝葉前輩，謝謝大家。」

  李珂不卑不亢，又略帶三分謙虛地鞠了一躬後退場，而此刻只剩下了最後一人，也就是那叫做徐燕的老嫗。

  對於她的心淵顯像，其實葉嵐也有幾分好奇。

  因為她是在場選手中年齡最大的一列，像光世音雖然是大乘修為，但其實年歲反而不過五千來歲。

  她這九千多歲的歲月，在其心中會留下怎樣的痕跡，又會顯露出怎樣波瀾壯闊的景象呢？

  台上數十萬看客也是一樣好奇，眾說紛紜。

  「肯定是長生老道，騎牛的那個，畢竟人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突破大乘延壽。」

  「不不不，我覺得吧，肯定是個大爐子，裡面裝上那些不死仙丹！」

  「都是放屁！肯定是個大王八！人玄武一族壽元最為悠久了。」

  ……

  吵鬧聲里，徐燕卻踟躕著，久久未進其中。

  別的年輕人或許不知道會顯露什麼，可她活了九千九百多歲，對於自己想要什麼，做了什麼，那實在太清楚不過了。

  只是這樣說來，有些難以啟齒。

  「不管了！為了生機所在，拼了！死後名而已，任後人去說，與我又無關！」

  咬著牙，徐燕猛地衝進心淵之中。

  卻沒有想像中的風雲變幻，這位只差一點就到萬歲的老前輩顯露出的景象卻平淡如水，心淵之中雲氣繚繞，卻是凝聚了一幅萬里畫卷，徐徐展開。

  隨著展開，畫面之中，顯露出一座江南小鎮，恰是落花時節，又有一對才子佳人。

  只是可惜，這對才子佳人並不是絕配，反而是在絕離。

  「燕子，燕子我沒有你怎麼活啊燕子！」佳人於水之上乘舟離去，而那才子在岸上跑著，鞋都掉了一隻。

  「回去吧，朱綉，我要去天劍山學劍，以後就是仙人了，咱們仙凡有別。」

  「為什麼？我們不是約好了小橋流水人家，歡樂共渡一生嗎！徐燕！」

  「別說了，如果你有這樣的機會，你會放棄嗎？修仙！你懂什麼是修仙嗎！朱綉！」

  三言兩語落下，往事重回心頭，徐燕呆呆立在心淵之中，卻已經是潸然淚下。

  她，其實有悔意。

  修仙修仙，為凡人之時還以為修上了仙就是逍遙自在，殊不知，依舊是桎梏重重，想要飛升也遠比徐燕想的困難得多，哪怕她是天品靈根，卻甚至卡在了大乘都無緣進入。

  如果可以重來，徐燕也許會選擇先和相愛之人相伴一生，而後再踏上仙途，畢竟對於之後的九千多年，凡人的這幾十年又算得了什麼呢？

  反而是失去了一份之後九千多年都尋不到的真摯和美好。

  「咦，沒想到徐燕長老還有這段過往？背叛痴情之人，真的是！」

  「有些絕情，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別說了，那書生我認識！徐燕剛入天劍山第二年他就娶了三房老婆！誰也說不了誰。」

  這一段，世人的評價還算褒貶不一。

  可當情景再度變換，化作了重重白雲籠罩的仙山之中。

  「抱歉了師姐，這次的宗門大比的天品築基丹我勢在必得！請您明日棄權吧。」

  「憑什麼？徐燕！有本事就在擂台之上光明正大贏我啊！」

  顯露的是數千年前的天劍山往事，徐燕跟在一名高大男人的身後，和一名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對峙著。

  「李鑫，差不多就行了！你可痴長我家燕兒二十多年踏上仙途，贏了就光彩嗎？你現在答應，我自會給你別的補償。」

  「我不！你們能給什麼？我也築基在即，這枚天品築基丹我絕不會讓！」

  「哼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一回，當畫卷之中發生的事情展露，卻成了清一色的謾罵聲。

  最後，畫面之中和徐燕對峙的女子最後挨了好一頓打，次日戰鬥實力不復巔峰，被徐燕輕鬆擊敗，女子想要訴苦，可那高大男人卻是長老之子。

  「去你嗎的，真噁心！老子當年也是被人欺負排擠，卡在外門二十年呢！」

  「誰說不是呢？想我陽虛子修道三千載，最苦最難的就是剛踏上仙途當區區雜役孤苦無依的日子了！」

  「麻蛋，我還說上古時期修仙不講什麼勢力乾淨些呢，沒成想是一樣的！」

  ……

  借用權勢壓人，這當真算不得什麼光明手段，自然為人不齒。

  但若是仔細看看，人群之中卻也有不少人目光閃爍，神情怪異。

  是啊，能千里迢迢來北海觀賽，門票和旅途費用自然不算便宜，在場眾人非富即貴，其實大部分反而都行過這以權勢壓人的事情，當然，他們同時也屈服於更高級的權貴，無非是五十步笑百步耳，哪能說徐燕的不是呢？

  「嘩啦。」

  不知多久，心淵之中的畫卷才緩緩收起，此前一路播放的都是徐燕在這修仙界摸爬滾打數千年的回憶歷史，她確實有斬妖除魔保家衛國，懸壺救世，卻也有為了突破為了機緣，殺人奪寶，狠辣果決。

  孰是孰非，卻說不清了，甚至到最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如果說徐燕是個壞人，那她其實也不能修到如此高超的劍修境界，合體圓滿已經是世間少有，她這輩子救下的人命怕也要按百萬計。

  可同樣的，成為她劍下亡魂的也不缺乏無辜之人……

  哪怕畫卷早早收起，卻也是駐足良久，徐燕才從心淵之中歸來，卻第一時間就朝著看台上下跪倒了下去，泣涕漣漣。

  「對不起大家，我徐老太讓你們看笑話了，千萬可別學我呀，多學學李姑娘，人那般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才是正確的！」

  徐燕長跪不起，她在懺悔，為自己這數千年來時不時未曾按耐住的暴躁和貪心。

  可葉嵐其實覺得沒什麼，甚至捫心自問，很多時候如果是他在徐燕的情況，能做的比她好嗎？

  也許也會做出一樣的決策吧，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畫卷之中很多次展現的情況，怕是徐燕不先下手，那下手的就是別人，死的就是徐燕了！

  「好了，徐小友請起吧，投票就要開始了，這天下孰是孰非，何為大道，之後就有分曉。」

  說著，葉嵐將徐燕扶起，讓其站回到了隊列之種，其左手邊是李尋蘭，右手邊是李珂，此刻只剩下三人參與最後的角逐。

  「想投李尋蘭小友的，將玉簡激發為白色，想投李珂小友的，就激發成黃色，而想投給徐小友的，就激發為黑色，就和此前所說一樣，投票是匿名的，請大家放心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