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欺辱他的女人

  雨不知何時停了，車窗外漸漸亮了起來，星星點點的陽光落進來。

  「小舒，選上了什麼？」陸世林又問了一遍，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連著叫了她三遍，江以舒終於回過神來，認真搖了搖頭。

  「沒有，拍賣會的邀請函是剛剛出門前在桌上隨便拿的。」江以舒含笑看他，清澈的眸中仿佛帶了星光，熠熠生輝，絢麗奪目。

  她轉過頭，看著身旁又睡著的陸清衍，溫柔地幫他蓋上了空調毯，「我還是不想在那裡呆著了，所以找了個藉口出來。」

  出門前，她滿心歡喜，是以為能回江家看看的。

  但陸洵之的話她也聽懂了，自然沒必要再去白費功夫。可她也不願隨了他的心意。

  他想把她留在陸家，她偏要離開，去哪裡都好。

  陸世林抬手，細緻地幫她整理了一下髮髻，他的指尖微涼，一瞬間讓她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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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能地想要躲開他的手，她一頭撞到了安全座椅，木質髮簪被撞得歪歪斜斜。

  「哎呀，要重梳了。」她手心微濕，心裡有一瞬間的混亂。

  她很自然地偏了偏身子，離他更遠了一些。很麻利地重新梳好了髮髻，江以舒微微垂眸。

  「陸洵之有句話提醒我了。」陸世林眉梢一挑，低眼看她，眼底都是溫柔，「結婚禮物。」

  「等會拍賣會不要幫我省錢，看上的全都拍下來，就當是結婚禮物。」

  江以舒動了動唇，剛想開口，正對上陸世林那雙烏黑的眸子。

  他有雙自帶深情的桃花眼，細碎的光芒折射出來，給人的感覺格外關注。

  在她開口之前，陸世林不輕不重地說道，「不論真假，一份禮物而已。」

  話已至此，江以舒沒有再推辭。

  她轉頭看向了窗外，路邊的桂花樹冒著枝椏，快要秋天了。

  陸清衍就出生在初秋，她永遠沒辦法忘記，那天有多驚心動魄，如果當時沒有陸世林在身邊······

  她和陸清衍都不可能活著了。

  江以舒心裡湧起莫名的負疚感，有些債，是她窮盡一生也還不了的。

  紅旗緩緩停在，港城最高級的五星酒店。

  「看來今天要陸先生破費了。」江以舒挽著陸世林的手走進去，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衛衣套裙，嘴角微微發笑，「我這一套，有點格格不入了吧。」

  不是她在意這種事，實在是這場拍賣會太高級，簡直就是一場頂級宴會。

  「我也覺得。」陸世林微微側頭，深黯的眸子細細打量著江以舒，搖了搖頭，「你這麼美，當然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江以舒失笑，「陸先生，你突然這麼嘴甜，我很不習慣。」

  「世林。」一個男人走上前來，一身熨燙妥帖的黑色西裝，用力拍了拍陸世林的肩頭，「我以為你對這樣的場合沒興趣呢。」

  他的眼神掃過會場，最終目光停留在江以舒身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陸世林，「我可是聽說了，你都結婚了，帶個大學生過來，我要找嫂夫人告狀了。」

  陸世林眉眼疏淡，眸中卻帶上了一絲笑意，「好了，別油嘴滑舌，有什麼事我們去裡面談。」

  他低眉看向江以舒，輕聲道，「正好談點事，你帶著小糰子先玩一會。」

  江以舒淡淡一笑，目送陸世林和西裝男進了旁邊的包廂。四下張望，這裡的女人，怎麼看著不是很正經。

  同時，那些女人也都打量著她。

  明明穿著很普通的衛衣套裙，略施粉黛，卻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自己一瞬間成了全場女人的公敵，江以舒一無所知。

  她正牽著陸清衍的手，「來，讓媽媽幫你找找，有沒有紅絲絨蛋糕。」

  拍賣會還沒開始，場地旁是一個寬闊的水池，水面上漂浮著精緻的蓮花和燭台。

  彩燈投射在水面上，映照出絢麗的光影，將整個水池變成了一片迷人的彩虹。

  陸清衍見到這個水池，立馬想要甩開媽媽的手，興奮地就要衝過去，又被江以舒拉回了身邊。

  「小朋友不可以自己去玩水。」江以舒很嚴肅地把他拉在身邊，「你乖乖的，想玩水的話，媽媽帶你去水樂園。」

  「哎，這拍賣會不是要邀請函才能進來的嗎？怎麼帶孩子的保姆都能進來啊？」

  「就是啊，這兩個人身上是不是有味道啊，真是熏人。」

  「哎喲，這就是窮酸氣啊。」

  ······

  水池旁擺滿了甜品台，香檳杯，鮮果飲品，圍了不少名媛，各個爭奇鬥豔，穿著高定禮服。

  江以舒本來是不想搭理這些沒素質的所謂名媛，卻見陸清衍抬手在身上到處聞著，小小的臉上五官都糾到了一起。

  「媽媽，我身上沒有味道啊。」他又湊到了江以舒身上，仔細地嗅著，眉頭緊緊鎖起，「媽媽是香香的。」

  一瞬間，江以舒感覺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攥著捏了一把，一時發酸，又柔軟地不可思議。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加速流到心臟，她心口重重地一悸，從頭頂到指尖，如過電一樣。

  她緊緊牽住了陸清衍的手，站起身來毫不猶豫拎起了身旁桌上的香檳，一杯潑在最大聲的女人臉上。

  不管她是誰，她敢說她兒子，就別想好過。

  那些名媛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所有人都傻眼了，過了片刻，各個都尖叫起來。

  「保安呢！保安在哪裡！怎麼能把這種瘋女人放進來！」

  那個被潑了酒的女人紅著眼眶，伸手就想要抓住江以舒，眼神怨毒。

  江以舒動作很快，後退了一步，那女人撲了個空，差點又摔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怎麼了？」一道冷淡低沉帶著細微磁沉的男聲漫不經心地響起。

  江以舒心弦一顫，一下子咬住了唇。

  陸洵之，他怎麼會來的。

  「周小姐，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快來人，陪周小姐去換身禮服，記在陸先生名下。」

  聽到王姝苒的聲音，江以舒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握緊，心中生出一種煩悶的躁鬱。

  她稍抬眼瞼，意外地撞入一道視線之中。

  深邃，淡漠，又隱晦不明。

  「我不去！先趕她走！」周茹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氣得身子不住地發顫。

  她抬眸，正對上陸洵之冰冷冷的眼神，猛地一震，滿肚子的難聽話愣是沒敢再說。

  陸洵之緩慢地掀起眼皮，與江以舒的目光對上，「怎麼了？」

  他又問了一遍，似乎是耐著極大的性子。

  江以舒再度與他的視線交匯，見他神色寡淡，平靜得過分。

  她抿了抿唇，一言未發。

  一旁的陸清衍拉著陸洵之的手，小小的身子幾乎攀到他身上，「叔叔，那個阿姨說我和媽媽身上臭臭的，什麼，窮酸氣？」

  「我聽不明白，那是什麼呀？」

  「小糰子不臭，媽媽是香香的，為什麼這幾個阿姨這麼說啊？」

  陸清衍埋頭在陸洵之懷裡，鼻尖泛紅，有些委屈地蹭著他的下巴，「叔叔，媽媽好像生氣了。」

  陸洵之周身的寒氣又多了幾分，一言未發，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

  他眸子漆黑如點墨，仿佛裡面氤氳著濕氣，翻湧著黑色的漩渦，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小糰子不怕，是有股臭味，不是你和媽媽的味道，是阿姨們的嘴太臭了。」

  陸洵之溫柔地揉了揉陸清衍的頭，嘴角微微牽起，語氣里滿是溫柔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