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真親不定也得定

  唯有她好，他才開心。

  姚中丞到嘴邊的話一收，所有人眸光在三人身上打轉。

  姚瑤面色青紅交加，愣在原地。

  阮三夫婦和阮老太同時起身，看著阮清正驚愕的嘴巴都能塞得下雞蛋。

  「老二？你，你不能如此，瑤瑤還在，這般多人要知道男女有別！」

  阮老太低聲勸著，還不忘給姚中丞賠笑臉。

  姚中丞猛地將酒杯摔在桌子上，「阮事郎什麼意思？」

  陶扶搖一臉尷尬，抽回手低聲呵斥，「做什麼？姚瑤還在看著。」

  阮清正人狠話不多，脾氣執拗到誰都不在意，只在意在乎的人，他低著頭，眼皮都沒抬一下，「別動，我把瓷片挑出去，趕緊去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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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似對周遭充耳不聞似的，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

  姚瑤咬著下唇，逐漸紅了眼睛，一跺腳離席而去。

  姚夫人慌忙跟上。

  周遭這才反應過來，指著阮清正竊竊私語。

  阮笙笙咬著手指頭，皺著小眉頭思考：【看著二伯好在乎扶搖女神，總感覺事情有哪裡不太對？】

  阮老太到底要臉，一把扯住阮清正，呵斥：「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今日什麼日子？」

  阮清正認認真真挑出瓷片驀然抬頭，「什麼日子？」

  「不是說了幫你跟瑤瑤提親的嗎？你親口應下的你忘了？」

  阮老太壓低聲音與他耳語。

  阮清正耳根一紅，慌張看向陶扶搖，「娘，莫要這般直白。」

  陶扶搖聽得真切，他親口承認要與姚瑤提親？

  那現在算什麼？

  裴凜躲在人群最後，眸色陰沉盯著阮清正背影。

  他竟不知道，京都什麼時候多了個事郎。

  姚中丞不上不下，心中鬱結，索性將事情攤開來說，「阮事郎，你最好給本官一個合理的解釋！」

  阮清正再次被點名，給陶扶搖簡單處理好傷口才起身。

  「姚中丞何出此言？」

  「明知故問！你明明要求娶我家瑤瑤，為何當眾與陶將軍……如此！」

  你儂我儂太過羞恥，他一把年紀是真說不出口。

  聞言，阮清正整個人懵在原地，聰明的腦袋一時間打了結。

  半晌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眉頭微動，思緒翻轉在想這件事在眾目睽睽下如何圓場。

  他先拉了拉阮老太，「娘，你誤會了，此搖搖非彼瑤瑤。」

  阮老太一甩胳膊，怒斥他什麼此啊彼的。

  直到看到陶扶搖，腦袋「轟」的一聲，頭暈得險些站不住，「扶搖將軍，搖搖？」

  阮清正扶額點頭。

  儘管他們壓低聲音，陶扶搖還是聽得真切。

  什麼意思？

  他要與她提親？

  荒唐！

  她答應他什麼了嗎就要提親，這人……這人……還真是赤誠。

  可這件事當著這麼多人面，如何下場？

  阮清正也不知該如何，但還是得面對，他清了清嗓子，先將家人連同陶扶搖安置在身後。

  隨後轉身走到姚中丞身前筆直跪下。

  阮老太上前半步又退了回來。

  陶扶搖看著他堅毅的背影，心底無比震撼。

  一個柔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在保護她。

  「隨姚中丞責罰，這件事是我娘誤會。」

  姚中丞氣得發抖，退後半步死死捏住椅背，「誤會？胡扯！」

  眾人指著阮清正，對他唾棄不已。

  「背信棄義，污小姑娘清白，現在吃干抹淨不認了。」

  「沒想到堂堂狀元郎居然這般下流。」

  「哎，姚小姐可怎麼活。」

  縱然如此多髒水，阮清正依舊不卑不亢。

  緩緩磕了三個頭，「這是對姚小姐造成困擾的歉意，這件事真的是誤會，我的責任最大。」

  「起因便是我娘昨日與我說到瑤瑤家提親，我答應了，並且很欣喜，一夜未眠。」

  姚中丞怒極，胡亂摸著桌子，抄起酒杯狠狠砸向阮清正。

  阮家人深吸一口氣，想攔根本過不去。

  陶扶搖箭步向前，阮清正厲聲制止：「別過來！」

  「啪」，陶瓷杯子應聲碎裂。

  將阮清正的額頭劃破了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他渾然不覺，躲都未躲。

  「姚中丞，我心悅之人並不是姚小姐，而是另外一人，她的名字中也有一個搖字，同音罷了，我娘不知，我卻也誤解了。所以才造成此事，辱沒了姚小姐名聲。」

  「可我和姚小姐當真從未私定過終身，我們二人說過的話屈指可數，當真不熟。」

  阮清正字句清晰，一番解釋後議論聲小了下來。

  姚中丞卻根本聽不進去，抬起腳笨拙地踹向他肩頭，「滾，你給我滾出去。」

  阮清正歪了身子繼續跪好。

  他便再一腳踢過去。

  反覆數次，姚中丞好似累了，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阮清正再次作揖，「姚中丞，對於此次事情我負全部責任，我對不住姚小姐，但我當眾如此絕不是姚小姐不夠優秀，恰巧是她很優秀，值得被人尊重，我才會當眾說出實情，而不是將錯就錯，讓姚小姐為我的錯誤付出後半生。」

  姚中丞背脊一僵，他終於聽進去了般，緩緩回身。

  阮清正眸光堅定，繼續道：「我知道身為姚小姐的父親，您愛她，為她幸福而幸福，那麼您更應該理解我的話，對嗎？」

  一番話下來，所有人鴉雀無聲。

  「難道真是誤會？可各世家小姐，除了姚小姐誰還占個瑤字？」

  「瞎編你也信，看個樂呵罷了。」

  「哎，姚小姐如此以後臉面何存，可怎麼找夫家。」

  姚中丞知道理是這個理，但心底難免憤憤不平。

  他女兒的清白，豈是他幾句話便能負責的？

  「本官明白你的意思了。」

  阮清正鬆了口氣，不等起身卻聽他道：「若是真的，你將那女子帶來，我姚家奉上厚禮送你夫妻二人，若沒有這麼個人，今日這親你定也得定，不定也得定。別說什麼後半生幸福不幸福，誰知不是你戲耍我們家的鬼話？」

  阮清正臉色一凝。

  他怎麼可能將她拉在人前做眾矢之的。

  「姚中丞，我所言句句屬實，但我心愛之人，我自當保護她。」

  言外之意便是，人來不了，愛信不信。

  姚中丞氣得吹鬍子瞪眼，「鬼話連篇，我打死你！」

  唏噓聲一片，等著看好戲。

  卻聽兩道女子聲音忽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