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叔身上好香
2024-06-10 03:12:52
作者: 七雅七七
看向阮清辭的眸底暗潮洶湧,「貴人,是我母親思子心切認錯了人,求您饒過一個神志不清的母親。」
阮老太猛地抓住他手臂,嘴唇哆嗦著雙眼含淚看著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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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是老四,他是我的兒子!
阮老三反手攙住阮老太,盯著她眼睛緩緩搖頭。
阮老太閉了閉眼,頹然跪坐,潸然淚下,「老婦愚蠢,求貴人饒恕。」
阮笙笙能感受到她在顫抖,好似感同身受般,怒不可遏:【脫粉了,我四叔不是這樣的,他表面很壞,內里最在乎家人,他絕不會這樣對祖母,都是假的,累覺不愛!】
二人還要發難,阮清辭微微抬了抬手,「本督名喚沈賜,朝帝親賜名諱,爾等可聽清了?」
阮老太用力緊了緊阮笙笙,「是。」
沈乃國姓,這是多大的榮寵,她的四兒到底為何不認娘,還入了朝帝的眼。
「本督有一事要問,回答的好,便饒你們這次,回答的不好……」他微微抬起下顎,站在他身旁手持官刀的男子拔刀對著他們。
所有人全部將頭埋下,聽他發令。
「近日朝京有人發病,蔓延速度非常快,太醫診治後認為像是瘟疫,那些人全部來自臨水村,你們可去過?」
阮家人寒毛一立,他們昨日才從臨水村跑出,朝京便下來人了?
吳荷一直埋著頭暗中觀察,此時猛地直起身子,「我知道那個村子!」
阮家人警鈴大作,在她身邊的阮老二一把拉住她,「賤內胡說八道,我們沒去過。」
吳荷剛要甩開他。
誰是他賤內,昨兒還要給她寫休書,今兒便說一家人了?
她必須將阮家人去過臨水村的事說出來,與瘟疫沾邊,他們不得好死。
阮老二卻死死拽住她,壓低聲音道:「你認為阮家死,你能活?」
吳荷嘴唇一抖,對上阮清辭冷漠的眼,瞬間蔫了。
阮清辭還未開口,他身邊舉著刀的副手卻性子火爆,「都督,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一路咱們遇見的難民也全殺了,下一站便是臨水村,我不信他們沒去過,直接砍了,免得出事上頭怪罪。」
其餘人全部抽出大刀,只等阮清辭一聲令下。
半晌,他擺了擺手,「算了。」
「為何算了?」
副手五大三粗,留著絡腮鬍,凶神惡煞,看向阮清辭的眼神很是不服。
阮清辭冷冷看向他,「本督說話,聽不懂?」
二人僵持半晌,副手冷哼一聲,「出事算你的。」
阮清辭翻身上馬,「出發臨水村。」
就這樣,前腳出了臨水村的阮家人,又被押了回去。
幾個小輩全都拽著自個爹問阮清辭為什麼不認他們。
阮家三兄弟不相信自己弟弟是發達了不認人,更相信他有苦衷。
「也許是失憶了,你們四叔絕不是那樣的人,總會記起我們的。」
只有阮老太知道,不是失憶,他是真的不認他們。
官兵們剛要給他們上綁,卻聽阮清辭冷聲道:「不必,撥兩匹馬給他們拉車,除了男子全部坐車,免得耽誤腳程。」
副將狐疑看去,難民坐馬車?
接受到阮清辭冷光,只得照做。
板車套好,吳荷吳菲一屁股坐上車,各自抱個孩子,占了大半地方。
阮清辭勒著馬,「荒年肥的流油,不見得你們體力差,滾下來走!」
她們姐倆再不樂意,卻得麻溜跟著板車走。
阮笙笙嘬著小手,一直盯著阮清辭,【四叔如果真的不在乎家人,怎麼會分馬拉車呢,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是我不知道的?】
坐上馬車,腳程確實快了不少。
阮清辭分人去探,「看看村里可有人發病。」
阮笙笙都不用想,何止發病,估摸著現在都有病死的了。
果然,那探子回來便說村里幾乎全部病倒。
阮清辭下令,「燒!」
知內情幾人後脊一涼,竟真的是這個結局。
枯草圍村,官兵們開始澆油,這時有村民發現官兵,大喊道:「來兵了,我們有救了!」
但凡能動彈的全部往村口沖,對上的卻是一把把泛著冷光的刀。
「朝帝有令,疫村村民,殺無赦!」阮清辭清冷的聲音砸進所有人耳朵,那些村民看著他,滿眼絕望。
他們跪下磕頭,哀嚎求饒聲此起彼伏。
有婦人抱著發熱的孩子,額頭都磕破了,淚流滿面。
阮清辭看著眼前被疫病折磨,孤立無援的村民們,握著韁繩的手一點點收緊,最後又鬆開,「燒!」
「不要啊!」
「救命,我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們。」
「不要,別放火!」
有人用手死死握住刀刃,鮮血直流也顧不得疼,只想保護身後家人。
生死面前,民憤是最難壓制的。
那些帶刀官兵被逼得節節後退,誰也不想沾上他們。
怕那血噴到自己身上,挨上疫病為他們陪葬。
阮清辭高高在上,見到雙方僵持不下,最後冷喝一聲:「住手,本督可以給爾等三日時間。」
阮笙笙揪著自己的襁褓巾,恍然大悟,【三日之後正是臘月二十八,原來如此。】
看著那些燃起希望的村民,想起前世那被孤立的一城。
在她全家相繼奉獻生命之後,她多希望有奇蹟降臨,救救他們。
猶記她爹臨死前還在為疫病而憂心,留給她唯一的遺物竟是一顆毒草。
他說那草與疫病毒株非常相似,若利用得當說不定可以以毒攻毒。
【對了,毒草,以毒攻毒!】
她雙眸發亮,嚎啕大哭吸引人注意,【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何況有四叔在,只要家人不發病,他一定會想辦法保下我們。】
阮笙笙嚎哭聲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任人怎麼哄也哭,最後哭到抽氣,哭到嗓子都啞了。
阮清辭緊皺著眉,冷眼看過去。
阮家人立刻賠罪,「都督莫怪,孩子可能嚇到了。」
他們都知道阮笙笙哭必是因為什麼事,猜到與這些村民有關。
可是這事太大,他們不敢說什麼。
周君屹聽得真切,他倒可以編個藉口,將藥混進去,但是那便會暴露他能聽見她心聲的事。
畢竟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無私良善之輩,思索再三,選擇閉口不談。
阮家人急得冒汗,恨不得跪下求她別哭了。
阮笙笙下定決心救人,眼看著哭的要背過氣兒去了。
阮清辭擰著眉半晌,最後無聲嘆息,「給本督。」
阮老太受不住那些官兵看過來驚異眼神。
顫著手將阮笙笙遞過去。
阮清辭知道自家有多盼女娃,早就想抱抱她了。
雖然那張極白的臉始終冷著,但內心卻激動不已。
四目相對,阮清辭沒想到,天底下居然會有這樣好看的孩子。
他的身上極香,是長期浸染在薰香之中才能染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