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去不去救她

  「不！我根本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沒有？」遠山王說著，眉頭輕浮一挑，伸手拿起那梨花髮簪，狠狠的摔在地上，語氣森森的開口，「既然沒有的話，那留的這個也沒有什麼用了。」

  不知道體內從何處傳來這麼大的力氣，如夢猛的推開遠山王，顫抖這手拾起那碎片，眼前頓時朦了一片陰霾。這是自己唯一一個留有的關於五皇子的東西，可如今自己這麼珍貴的東西，就這樣被人視如草芥一般無情毀壞。如夢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仿佛被抽離一般的痛苦，再也沒有辦法痊癒。

  遠山王站在一旁，垂眸冷冰冰的望著如夢。就算她表面再怎麼嘴硬，可一看到她表現的樣子，就清楚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此不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一個人，居然看不上自己一個王爺，心中只有那個五皇子，還真是天方夜譚。遠山王神情之中儘是可憐的神色，視如夢只為一般卑賤之人，眼中再也沒有曾經那種寵溺和喜愛。

  「你也無需再說什麼，你看看自己的樣子，本王見過許多人，可卻沒有見到過像你這樣狂妄自大，居然連本王都敢唾棄。既然你心裡忠於五皇子，那麼我遠山王府也沒有什麼留你的必要了。」說罷，遠山王轉身離去，揚聲冷漠的喝道：「來人，把如夢交給郡主處置！本王就此，一概不過問！」

  地牢中最後殘留的一點人氣也因遠山王的離開而消失，只留下如夢一人，痴痴的坐在原地，心如死灰。真的如遠山王所說嗎？自己真的……這輩子都不配不上五皇子嗎？

  五王府中。

  天空微微亮了起來，窗外漸漸傳來清晨鳥鳴。

  

  墨君源只覺得自己心頭愈發的不安，躺在床上，卻早就清醒了過來，好像有什麼事情一直在緊緊的揪著自己的內心一樣，如此的不安。

  他猛地驚起身子，心下好像想到了什麼，眉頭緊蹙。

  只見窗外飛過一道人影，墨君源心頭一怔，猛然起身，追了過去。

  「君源！」墨君源剛推開門，便見顧傾城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神色擔憂的模樣一把緊握住墨君源的手腕。

  「傾城？怎麼是你？」墨君源疑惑的挑眉問道：「夜已深了，你來找我，莫非是有什麼急事。」

  「正是有急事。」顧傾城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心中仿佛壓著千斤巨石一般，一字一句的開口，「是如夢。」

  「如夢？」提到如夢的名字，墨君源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想來自己也一直關心這如夢的情況，只不過如今兩人已沒有任何關係，對她的一切也並非全部瞭然指掌。如夢已經到遠山王府快七日有餘可，看著顧傾城如此疑惑的樣子，只怕自己多少也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墨君源沉默這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來低聲說道：「你何時，這麼在意如夢的事情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如夢對你不僅僅是救命之情。而且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會清楚她到遠山王府的後果是什麼！」

  「她都告訴你了。」

  「嗯。」顧傾城頷首，神情嚴肅。

  「可我對她只是朋友之間的情誼，並沒有其他想法。」墨君源說著，身子一直背對這顧傾城，眉頭緊蹙這，好像在隱忍些什麼。

  「為什麼，只是因為你皇子的身份高貴嗎？」顧傾城追問，她不敢相信就連墨君源這個在這個時代和自己最情趣相投的人，都會有這種尊卑的想法。

  「傾城，如果你真的懂我的話，就不應該問我這樣的話。」墨君源說著，他轉身站起，一向波瀾無驚的面容也因為顧傾城的追問而緊張起來，骨節分明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抓這顧傾城的手腕，神情的視線望向顧傾城，「我對如夢，真的沒有一點感覺。」

  墨君源突如其來的親近，不禁讓顧傾城心頭一怔，她急忙避開墨鈞源的手，來不及考慮他為何有這樣的舉動，便質問道：「還是說，你一開始就知道她長的像遠山王妃，所以故意派她去接近遠山王的？」顧傾城說著，語氣也變得越發冷。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臨走的時候聽到垂馨郡主說的那番話，也是因這番話，才讓顧傾城猜出了這一切始因。

  墨君源廣袖之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清楚顧傾城為人仗義，可卻沒有辦法接受她對自己的誤解。看著顧傾城充滿質疑和不甘的目光，墨君源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半晌，他緊閉的唇瓣才微啟，「遠山王身上有很重要的事情，為了接近他，我只能這麼做。」

  聽到答案，顧傾城只覺得自己的心頓時涼了一截。

  她的眼中儘是失望之意，心中充滿大團熱火。她從懷中掏出那張信，硬生生的摔倒了墨君源的身上，「既然如此，這東西已經到手了。現在如夢身處險境，你到底救是不救！」

  墨君源眼中儘是隱忍，手中的力氣漸漸放大，將那信封捏出多處皺痕。一向溫和的臉色也漸漸散發出絲絲涼意，四周儘是肅殺之意。

  「所以，你是不願意去救如夢了？好！你不去，我自己去！」

  「傾城！你站住！」墨君源揚聲喝道，一把抓住想要離開的顧傾城。顧傾城氣氛的回頭，卻見他的臉上也儘是絲絲怒意，「你瘋了嗎？你要闖遠山王府嗎？你知道你這樣的後果是什麼嗎？」

  「那也好比，要一個無辜的女人去送死的強。眼睜睜的看著卻無動於衷，我顧傾城做不到如此絕情！」顧傾城眼中儘是大團怒火，她的心中悲涼，更是對墨君源的失望。她沒有想到，自己那麼信任的墨君源，居然也是一個把皇位看的那麼重要的人，也是那種攻於陰謀算計的人。

  墨君源顫抖的目光望著顧傾城，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五官線條緊繃，就連附近的空氣都仿佛因他的沉默而凝結。顧傾城不知道，她每一個細微的一舉一動在墨君源的眼中都在無限放大，她也許不知道，她在墨君源心中的地位，早已經到了一種超乎想像的境地。

  只見墨君源眉頭一凜，低聲說道：「好。既然你想，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