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此生無緣罷了

  墨君源的情致被擾，正想遣下人離開時，顧傾城便開了口，「你還是快回去吧，你畢竟為晚宴之主，可別被有心之人捉住把柄。」

  墨君源有意退卻，可話語但嗓間卻咽了下去，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那我便先過去了。」

  「嗯。等我幹了這壺酒，也要回府了。」

  「送顧姑娘。」墨君源走前對那下人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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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傾城獨自一人坐在亭下，將剩下的一口酒一飲而盡，自己真的好久都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顧傾城支走了那被墨君源吩咐送自己離開的下人，獨自準備離開。

  「姑娘留步。」身後柔聲響起。

  顧傾城緩緩的扭頭望去，竟是那舞姬如夢。只見如夢臉上雖然掛著笑意，可卻又含有七分澀意，整理的纖長的秀眉微蹙，讓人心生憐愛。她依舊穿著那身艷麗的舞衣，在這微寒的夜晚之中顯得異常單薄。

  「如夢，參見姑娘。」也許是因為一直都處於卑微的身份，如夢走到顧傾城面前，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你是如夢？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你無需對我行如此大的禮。」

  「能成為五皇子宴上客的，怎能是普通人呢。」如夢一字一句說著，緩緩的直起身子，一雙藏著無盡黯然的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顧傾城，「看姑娘氣質非凡，也並非是普通人吧。」

  面對這突然找過來的如夢，顧傾城不禁提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叫住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如夢一生命苦，若不是有幸得五皇子所救，也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淪落到何等地步。」如夢語氣悲涼，「自打看到五皇子的那一刻，他便待我如己出，甚至從未嫌棄過我出身卑微。在如夢的心中，他是一個比如夢性命都要重要的人，只要能夠幫得到他，只要是他想要的，如夢都願意捨命去做。」

  聽著如夢突如其來的表白，顧傾城有些狐疑的皺了皺眉頭，「既然如此，你這話應該跟五皇子說，為何我同我說？」

  「因為如夢看的出來，姑娘在五皇子的心中地位非凡。五皇子雖然為人器彩韶澈，擁有逸群之才，卻向來內斂光芒，把自己的心思隱蔽的讓人想破腦袋也猜不透。這麼多年，如夢也從未在五皇子的臉上看到過像今晚這樣的神情。早在宴上的時候，他便神色不定，不斷的四處張望，更好像在找著什麼人一樣。如夢本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可等如夢看到五皇子把視線若在姑娘身上，便定下心，恢復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的時候，如夢便清楚姑娘在五皇子心中是何等地位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如夢話中的意思，姑娘不懂嗎？」如夢說著，一雙隱忍的眸子堅定卻又質疑的瞥向顧傾城，明明自己應該心生嫉妒的，可看著顧傾城，心中更多的確實羨慕，她能夠有這樣好的命運，這麼好的出身。

  顧傾城眉頭一斂，輕聲道：「我跟君源，只不過是好朋友罷了。」

  「好朋友……」如夢紅唇輕喃，只怕在五皇子的心中，她的地位並非只有一個好朋友這麼簡單。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我馬上就要送去遠山王府了，也許我跟五皇子的交集，很快就要結束了。」如夢說著，急切的上前一步，聲音不大，卻如懸墜千斤巨石一般，字字隱忍，「如夢見姑娘一身正氣，為人直爽，定是一個仗義之人。就算姑娘不能和五王爺有所姻緣，如夢也求姑娘，不要讓他難過。」

  又是一個為了一個情字苦了自己一生的人，顧傾城洞悉的眸子望向如夢，她對五皇子的愛慕在自己面前已經表現的一覽無餘。面對這麼一個痴情的人，顧傾城的心也不禁被揪了起來，「感情是要自己爭取的，既然你喜歡五皇子，又為何要讓與她人？」

  如夢緩緩的搖了搖頭，眼眶有些發紅，自嘲的笑笑，「自己此生，怕是和註定五皇子無緣了。」

  「在我的老家，沒有什麼是註定的，只有努不努力，只有你想不想。如果你真的喜歡五皇子的話，就把你心裡想的都告訴他，五皇子定會給你一個答案。」

  如夢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聽著顧傾城的話，心中默默的搖頭嘆息。心中好似有萬般無法排遣的苦水，自己爭取過，五皇子又如何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只是如夢不敢奢望其他，只要能夠留在五皇子的身邊，能讓自己付出一點微不足道的奉獻，在如夢來看，就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姑娘……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五皇子。」

  顧傾城本意不想答應，可為了完成墨鈞灝給自己的試煉，顧傾城只好穩住如夢，點頭答應了。

  如夢說完最後一句話，窈窕身影轉身離去，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顧傾城望著如夢的背影，心中頓然一震酸澀。腦中回想這她剛才說的話，心中竟有幾分發慌，難道……五皇子是真的喜歡自己嗎？可是自己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好朋友罷了，若不是因為她要去遠山王府，而自己又需要靠她接近墨楚修的話，又怎麼能真正夠答應她的請求呢。

  因為如夢的一番話，惹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顧傾城深吸一口氣，離開了五皇府。

  「大小姐。」翠月一直等在門口，見顧傾城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見顧傾城臉色有些凝重，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大小姐臉色怎麼如此沉重，可是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事。」顧傾城搪塞道：「回府吧。」

  「嗯。」翠月點頭，車轎即可駛了起來。

  「五爺？」下人揚聲喚道一旁望著剛剛離開的馬車出神的墨君源，「五爺？客都送走了。」

  「嗯？嗯。」墨君源回過神來，轉身之前還戀戀不捨的瞥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馬車，才安心的回到府中。

  「五爺，如夢姑娘何時送到遠山王府？」身邊的下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墨君源的身旁。

  「如夢……」墨君源猛地停下腳步，深如寒潭一般的眸子閃過一絲幽深，半晌，才低聲開口，「你們便先退下，我去看看如夢。」說罷，墨君源揮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