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殘月暗殺

  垂馨郡主居然有些被顧傾城的氣勢壓倒，扭頭望去，這才見那地上正同樣有三支箭。而那落地的三支箭正是方才垂馨射上去的。

  「什麼？！」垂馨郡主驚的瞳孔猛縮，詫異萬分。

  「勝負已分，傾城姑娘的箭術還真是精妙。」墨琪絲微笑這揚聲問道：「只是不知，傾城姑娘是怎麼練的如此準確的箭術的。」

  「許是天分吧，傾城也沒有想到，居然能把垂馨郡主的箭都射下來。」

  「不可能！怎麼可能！」垂馨郡主心頭頓時憋這一股子悶氣，怒不可竭吼道：「你這個傻了半輩子的痴兒，怎麼可能比我的箭法還精準！」

  「垂馨！」如沉雷般的呵聲響起，嚇的墨垂馨頓時扼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身子僵住不敢在造次。一直在暗中窺視整場比試，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墨楚修，終於開了口，「皇帝面前，不可造次。既然比試，就要願賭服輸。」

  「營帳歸你了！」心頭的怒火再次翻滾，卻被自己強制抑住，鋒利的目光恨不得將顧傾城千刀萬剮，卻又只能願賭服輸轉身離去。這次一向趾高氣昂的垂馨郡主在眾人面前，算是丟盡了臉。

  墨君源雖然心中竊喜，但也為顧傾城有些許擔憂。那垂馨郡主為人心狠手辣，有仇必報，只怕這梁子是越結越深了。

  「果真是讓朕大開眼界，沒想到文丞相的千金，還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天賦。」墨釤遠這話看似不經心，但話語之中卻充滿了質疑，顧傾城極致冷靜果斷的態度，也確實不同於一般人家的女子，「好了。今日射場便到此為止吧，晚宴之際，各位務必到場。」

  「微臣恭送皇上。」眾大臣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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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皇上已經離開，大家也都四下散開，靜候晚上的晚宴。

  顧傾城雖然在這次比試之中大顯身手，可臉上卻儘是顯而易見的愁色。

  墨君源剛想上前詢問，便被墨琪仙揚聲叫住，「五哥的臉上可從來沒有過這樣在乎的神色。五哥……可是看上顧姑娘了？」

  「七妹，顧傾城和太子已有婚約，你不可胡言。」

  「五哥。你也不是不知道，顧姑娘自從恢復神智後便高調拒婚。估計我那個太子哥哥也根本不打算娶顧姑娘，兩人既然王不見王，為何還要卻步呢。」墨琪仙嘴角挽起一抹笑意，一雙狡黠的目光望向墨君源。墨琪仙從小就不拘禮數，更是對這個充滿刀光劍影的朝中爭鬥不屑一顧，所以在眾多兄弟之間，墨琪仙更喜歡跟這個和自己同樣想法的五哥在一起，兩人無所不談。

  墨君源沒有作答，只是靜默片刻，若有所思。一雙靜如寒潭般的眸子深不見底，讓人猜不出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夜黑風高，只見如鏡月色之下一個身姿輕盈的男子使用輕功輕巧的從樹枝落下，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四王爺，別來無恙。」一襲黑衣的男子手握一把利劍，語氣冰冷的沒有絲毫問的。

  「夜闌。你身為墨國第一殺手，理應清楚是非，可又為何偏偏自入歧途呢？」黑夜之中，墨鈞灝的雙眸卻如星一般明亮幽深。

  「我只知道，拿錢辦事。」說罷，夜闌便拔劍縱身沖向墨鈞灝。

  墨鈞灝至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而就在夜闌的利劍馬上就要刺到墨鈞灝的胸口時，他一側身，鋒利眸光正對夜闌，頓時肅殺的氣息如驚鴉，二指用力死死的扣住夜闌的劍。

  夜闌被遏制住力量，眉頭一擰，再次爆發出身體強大的力量。

  墨鈞灝順勢腳尖輕輕墊地，身如鴻雁般輕盈，不覺間已經到了夜闌的身後。拔出佩劍的聲音刺耳的響起時，夜闌才急忙反應過來，可還是避之不及的被墨鈞灝劃傷了背後，滲出絲絲鮮血。

  夜風掠過，背後傷口傳來陣陣刺骨的吃痛感。

  墨鈞灝眉頭輕瞥，似乎根本沒有把夜闌放在眼中，聲音冷似寒鴉，「還來？」

  夜闌咬牙，眼中燃起洶洶怒火，手腕一轉，劍身凜冽的映出墨鈞灝似夢似幻的英姿。夜闌劍法極快，並且劍劍致命，只可惜他的對手是墨鈞灝，這個從不顯山露水，又讓人感到充滿危險的男人。

  手中寶劍銀光四濺，聲音碰撞不絕。

  夜闌很快就別墨鈞灝壓制。

  墨鈞灝臉色變冷，神情一凜，鋒利的劍正對夜闌的胸口，狠狠一戳，傷其心力卻不至死。

  「還來嗎？」冰冷的語氣充滿威脅。

  夜闌忍氣吞聲，眼中卻儘是悲憤之意。自己身為墨國第一殺手，卻殺不掉這個眼前的男人。明顯的高低壓制卻遲遲不要了自己的命，這簡直就是對自己極大的侮辱！

  墨鈞灝仿佛看出他眼中憤慨之意，手腕輕轉劍收入鞘，轉身背對夜闌，沒有絲毫語調的說道：「你走吧。」

  夜闌眉頭一皺，捂住受傷的胸口。此時此刻，也只能先離開了。

  夜闌轉身離開，努力用著自己還存有的力氣使用輕功縱身離去。逃到一半，夜闌猛然感覺到周圍充滿了殺氣，手心緊攥劍柄，留意提防。

  突然，從四周叢林裡猛地竄出一行手執長刀的蒙面黑衣人，將夜闌飛快的圍住。

  「哼。殺人滅口嗎？」夜闌止住腳步，嘴角挽起一絲冷笑。

  「主人早就讓我們暗中提防，沒想到果然如主人所料。也不知道第一殺手是真的技不如人，還是故意裝作一副受傷的模樣對主人搪塞應付！」其中一個領頭的蒙面黑衣人語氣不屑。

  「哼！既然你們主人都料到了，就說明一開始對夜闌就心存提防。江湖人皆知夜闌只認錢，不認人，就算在厲害的人，我夜闌也會拼命殺掉。可你主人卻如此卑鄙想法，還真是讓夜闌大開眼界！」說罷，夜闌便把腰間一袋銀袋扔了過去，雖然深受重傷，但其高傲殺客的氣勢依舊不減，「告訴你們主人，這比交易，我夜闌不做了！」

  「事已至此，做不做也由不得你了！」說罷，那些黑衣人便沖了過去。

  夜色越發的幽深，郊外樹林只聽見刀劍交鋒刺耳的碰撞聲，還有濃濃的血腥味漸漸散開。

  天凝殘月。

  墨鈞灝握住劍柄的力度加重，卻又不停使喚般的顫抖起來。胸口仿佛千斤壓頂一般，沒有辦法匯聚全身的氣血，內力紊亂不堪。

  墨鈞灝只覺得眼前一花，腳上一怔，劍狠狠戳入地心，單膝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