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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書呆子遇上怪大叔

2024-06-10 02:36:45 作者: 汀蘭青青

  白衣書生正憨憨打量眼前玄衣人,正欲張口,寧何苦便微微抱拳,搶先一步:「某打擾兄台了。」

  「沒有,完全沒有,」白衣書生周到回禮,再慢條斯理地答,言語肯定,還帶著歉意笑道:「小弟在讀書之時,就是打雷也是打擾不到我的。」

  這倒是句大實話。

  寧何苦展顏一笑,正欲寒暄幾句再隨道問問有無醫怪的行蹤時,遠處喧鬧著過來四五人,男女皆有,還全都肩挑木桶。

  寧何苦掃一眼不遠處的那汪清泉,便知來人是來此打山泉水的。

  一少年活潑沖在最前,看見有人在先是一怔,而後默默繞過三人來到泉水邊,彎腰缷桶,再甩桶打水,動作一氣呵成。但他剛要繼續打第二桶時,白衣書生衝上前按住了他,直叫:「不能打,不能打。」

  他行動突兀,寧何苦也始料未及,這山泉水不正是供山下村民們日常飲用的嗎?

  「放手,為何不能打?」那少年年紀雖小,但莊戶人家長大的孩子,從小便砍柴挑水,自是力氣奇大。

  他稍稍用力一拉一推,便將白衣書生推得直向後退,眼看就要摔個仰面朝天。

  隨從小伍伸手欲護,但遠水難救近火。只見寧何苦稍一伸手,便牽住了書生的長袖,將其牽引至一旁,再一個滴溜溜旋轉一周天,書生方才勉強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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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小子好生不講道理,幹嘛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呢?」小伍氣哄哄地嗡聲責問,還好這次他的拳頭沒輕易飛出來。

  「誰不講道理了,是他不講道理在前,連山泉水都不讓打,憑什麼?」少年同樣氣呼呼地反問。

  小伍:「……」

  小伍黑臉反駁:「我家公子說不讓打,就是不讓打,聽他的,准沒錯。」說完,他便站到了泉水邊,張開雙臂,準備以身擋人,用實際行動來表達維護主子之心。

  寧何苦看著他意味深長,這小子表面看上去靦腆羞澀,也不喜多言多語。

  但是,但凡關他主人之事,他便會呈現出與其外貌完全相反的多重性格來。

  可以火爆,亦可執拗,還可完全不講道理。

  還真真是個有趣之人!

  呵呵!這小子成功引起了寧何苦的注意。

  在他思忖之間,那邊廂已然鬧成了一鍋粥。

  「憑什麼呀!你們說不讓打就不打嗎!」

  「這可是山泉水,是我們南溪村村民的飲用水源地,你們知道嗎?」

  「公子,你們就是路過此地,要飲水儘管飲,解了渴儘早上路,別閒的無聊阻礙我們,咱可都忙著呢?」

  「就是就是,讀書人應遵禮守法,怎可在此處無端生事,拿我們小老百姓尋開心呢?」

  少年和前來的四人七口八舌,有氣憤發問,亦有客氣嘲諷。

  小伍被這許多反問給噎住了,委屈嘟嘴將眼光看向自家主子,求解圍。

  寧何苦也在等他說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情況是是,是這樣子的,」白衣書生剛才被一推一帶再一撥溜轉圈兒,方才站穩,頭還是暈暈乎乎的,正努力調整狀態,企圖說明緣由。

  時間倒流回兩個時辰之前——

  晨曦微光中,山道上出現了兩個模糊的黑影。

  其中一書生模樣的年輕公子打頭前行,還不時回身催促其同伴:「小伍,走快點嘛!再遲就來不及去山頂看日出了。」

  原來,他二人早起趕路,是為了到山頂去觀日出的。

  被喊作小伍的應該是他的隨從,正輕聲應:「公子別著急,來得及的。」

  就在他二人剛走入林中山間小徑之時,忽然就竄出一高大黑影,隨即有兩隻大手便緊緊握住了書生的雙肩。

  事發突然,書生嚇得忘記了叫喚,倒是小伍一聲悶喝,「滾開,別碰我家公子。」

  他言語衝動,行動也快,說話間雙手已然伸出,欲去抓那黑影。

  然前者突然提著書生就轉了個圈,人影一閃後,也是在兩丈開外。

  「年紀輕輕的,脾氣怎生如此爆躁,不學好!小心我打你屁股哦。」黑影痛心疾首地發話了,就如同在教育自家小輩一般。

  「你……」小伍氣急。

  就著些微光亮,書生看清楚了眼前的黑影。

  來人三十來歲,粗布麻衣緊腰帶,寬肩細腰長手臂,右肩上還綁著半張虎皮,身背一張長弓,英武粗獷,標準的獵人裝束。他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小哥哥,請你幫個忙唄?」

  「小哥哥」稱呼一出,書生止不住打了個冷戰,他錯著牙齒,顫巍巍的,「幫忙?行啊!」

  在答允的同時,他還不忘伸手阻止隨從,「小伍,別動手,這位仁兄不過是想請我們幫個忙而已。」

  不等小伍答話,那黑影冷嗖嗖的笑了,「什麼仁兄,叫叔。不對,應該叫大叔。」

  書生:「……」這人好生奇怪,他稱我為小哥哥,卻讓我喚他做「大叔」,那長幼有序豈不亂套。

  書生看著那張若隱若現又年輕英武的面孔,良久,終究還是叫出了聲,「大~叔,要我幫您什麼忙呢?」

  「哎!好孩子!」獵人高興地應了一聲,就差沒去撫摸書生的頭頂了。

  小伍撇著嘴剜了他一眼。

  「來來,小哥哥跟我來。」獵人像哄小孩子一般,拉著書生的手來到林間一汪泉水畔,指著波光粼粼的泉水,神色突變,凝重道:「你就在此處看著,若有人來此處取水,一概不許!記住沒?」

  「記住了,大~叔!」書生遲疑了一下,又壯膽反問:「可是,為什麼不能讓人來取水呢?」

  獵人瞪著他,一字一句,「就方才,有個人,他在這泉水中洗了手,還飲了水,我來不及阻止他,就因為這!懂沒?」

  「還是不懂!」書生搖搖腦袋,反而更加迷糊了。

  「唉!笨小子,讀書讀傻了不是!」獵人差點就敲上書生的腦袋,手停在半空中嘆了口氣,「就方才那人,他是個病人,還是個攜帶鼠疫的嚴重病人,這下懂了沒?」

  「好像有一點懂了!」書生其實還是似懂非懂,獵人也懶得再理他了,轉身融入了黑暗之中,留下囑咐聲,「守著,務必要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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