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賭錢

  王玉香把桌子一掀，碗筷碎了一地。

  王金山從凳子上跳起來，就要去打王玉香。

  王玉香奪門而出，許氏拉住了王金山：「玉香啊，你快跑，別讓班主打到你了。」

  王玉香跑出院子，李顯軍跟著追出去。

  「王班主都是我不好。」付成英急忙道歉，「你別生氣。」

  「不關你的事，都是我把那丫頭慣壞了。」王金山說完，抬腳準備走，差點踩到碎瓷片。

  氣的他胸口起伏：「李大哥，這兩天大家都在歇息，我出去散散心。你管管這些孩子們。」

  「你去吧！」李根柱連忙點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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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山進到屋裡拿了一件換洗衣服，剛走到門口看到大家在院子裡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好好練，我出去兩三天就回來了。有活兒，你們替我接著。」

  眾人不知道怎麼辦，只好點頭答應。

  「唉，人心煥散啊！前兩天剛走了幾人，現在又鬧得不可開交。」李根柱嘆著氣說。

  「誰說不是呢？」許氏跟著嘆了口氣。

  原本戲班子裡有七八個人的。有幾個人因為在這裡不服水土，回老家了。

  現在戲班子裡只剩下王玉香父女倆，李顯軍，李山敏一家三口。還有技藝＂半瓶子＂的李江明！

  即使這樣，王金山也還是挑起了王家班的大梁。

  皮影戲即使只有三個人，照樣能唱。

  一個人打鼓打鑼，一個人拉四弦，一個人耍簽子，所以對於誰的離開王金山都不怕。

  他最怕的是後繼無人，剛好又跟王玉香拌了嘴，前幾天李顯軍還在付老爺家一番鬧騰。

  弄得特別愛面子的他心煩意亂，所以想出去散散心。

  王金山告別大家走出院子。

  李江明追到門口，注視著王金山遠去的背影，心裡高興，最好王家班散攤子，自己在未來時代出生的時候，就不會被嘮叨著學皮影戲了。

  想到此處，回到院子內，看付成英坐在凳子上，愁眉不展，心裡想到機會來了。

  他湊上前去：「付姑娘，別生氣了，明天我陪著你出去練。」

  付成英聽了李江明的話，心裡其實不高興：「那也行，不過林夕姑娘不會生氣吧？」

  「付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才不會那么小家子氣。」諸葛林夕跟李江明對視一眼，笑了。

  「對啦！李江明，我在外面找到一處院子，可以在那裡弄一個鹹菜工廠。」諸葛林夕臉上充滿希翼的說。

  「一個人租院子十分危險。又沒有人照顧，絡腮鬍子又來了怎麼辦？這兵荒馬亂的。」許氏打斷了諸葛林夕的話。

  「你要怎樣辦個廠呢？」付成英也十分的感興趣。

  「買一排大缸，回收農民種的大頭菜，醃製好了再批發給商販。」

  「想的是挺好的，做起來難。」李江明潑冷水說。

  「那要怎麼辦？你想到辦法穿回去了嗎？穿又穿不回去，工作又找不到。寄人籬下的日子，怎麼過！」諸葛林夕說著話，眼淚就飆出來。

  大家看著諸葛林夕，不知道他話中穿回去是什麼意思？一時都愣住了。

  「別難過了，王師傅回來了，我跟他說，這個院子這麼大，就租給你用，怎麼樣？」付成英突發奇想。

  大家一直稱讚好！

  諸葛林夕和李江明去燒窯的地方定製大缸。

  跑了好幾個窯廠，都是因為價格過高，沒有談好。

  上午出來一直到晚上，鞋底磨破了，腳也打了泡。

  諸葛林夕賴著不走了。

  李江明沒辦法，只好背著她慢慢的往回走。

  「你下來走一會兒行不行？我的腳也疼啊！」李江明對趴在背上賴著不下來的諸葛林夕哀求道。

  「我不，都是因為你，我才來到這個時代的。你好好的跟著你爸學皮影，我跟著我媽做鹹菜。絕對不會穿到這裡來。」

  「現在你怪我？難道不是你也不想做鹹菜？」李江明沒好氣的反駁。

  「就怨你，就怨你。」諸葛林夕又揪住了李江明的耳朵。

  「別揪了，別人笑。」李江明生氣的說，「等會兒我把你丟在地上。」

  「你敢。」諸葛林夕狠狠的說。

  李江明不是不敢，是捨不得。

  背了幾里路，李江明實在是熬不住了。

  眼看天都黑了，大缸的事兒還沒有著落。

  他心裡著急，把諸葛林夕放在地上：「下來自己走，等穿回去的時候告訴同學們，笑死你。」

  「別跟我說穿回去這三個字。」諸葛林夕又惱了。

  兩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終於回到了家裡。

  還好許氏給兩人留了飯。看著兩人狼吞虎咽的喝玉米粥。

  許氏心裡莫名的心疼：「你們這兩個小鬼頭，怎麼餓成這樣？中午都沒捨得買點飯吃。」

  「大娘，我手裡的這點錢有限，捨不得花。」諸葛林夕哽咽的回道。

  「我手裡有幾塊錢，等會兒先借給你用，出去一定要買飯吃。」許氏從兜里掏出一方手帕包，打開，又打開兩三層紙，才露出了兩塊大洋。

  她把這兩塊大洋塞給諸葛林夕：「拿著用吧！」

  諸葛林夕剛要推辭，錢被李江明搶了去：「多謝奶奶，奶奶萬福。奶奶東方不敗？」

  李江明的胡言亂語把許氏逗得直樂。

  「奶奶，你怎麼大半輩子才攢了這兩塊錢？」李江明還想再從許氏那裡要點錢。

  「我這兩塊錢，還是你那個爺爺給的呢？」許氏目光黯淡，眼裡瞬間禽滿了淚花。

  原來許氏在嫁給李根柱之前結過一次婚。

  剛結婚不久，遇到GmD拉壯丁，新婚丈夫被拉去了前線。

  許氏送了一程又一程………

  「這兩塊錢是那個爺爺送給你的。」李江明和諸葛林夕心裡酸酸的。

  「是啊！我一直不用，裝在身上留個念想。」

  「可是你現在給了我！」

  「還給你吧！」李江明把兩元錢重又塞回許氏的手裡。

  許氏還沉浸在往事悲痛的回憶中，手握兩塊銀元，呆呆的發愣。

  這時，李根柱走進了廚房，看到許氏傷心的樣子，從身上摸出了五塊大洋，放在桌子上。

  「你們拿去用吧！有了再還我們就行了，這錢是我們給李山敏攢的結婚錢。」

  「爺爺，謝謝你。」李江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別叫我爺爺，你比我兒子還大呢。」李根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許是血緣關係的緣故，他對李江明是又愛又恨。

  李根柱頭腦一熱，把這幾年的積蓄拿出了一半給他們。

  付成英聽說諸葛林夕和李江明缺錢，跑回媽媽那裡也湊了一些給了諸葛林夕！

  反正穿回去的希望太渺茫。為了生活，不得不奔波。

  李江明又陪著諸葛林夕在城南的窯廠里弄了二十口大缸，和一口大陶鍋。

  大缸用來醃製鹹菜，大陶鍋用來熬製醬油………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王金山點頭，同意把缸放在院子裡。

  皮影戲班現在住的這個院子，是原來襄陽王府的別院。

  院子除了兩面有廂房，中間有正廳以外，還有一個超大的後院，最少有七八百平方米。

  放二十口大缸綽綽有餘！

  李江明和諸葛林夕忙的不亦樂乎。

  李顯軍卻是灶坑裡燒王八，窩火帶憋〈鱉）氣。

  王玉香生氣的跑出去了，他火急火燎的追著王玉香。

  不料，王玉香把他當成了出氣筒，挨罵還倒貼錢。最後，王玉香甩開他一個人偷偷跑回去了。

  把他氣的，天黑了還在外面晃蕩。

  戰亂時代，商販早早收了攤。街道不但破爛，而且冷清。

  李顯軍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在一家開賭坊的門口停下來。這是一間小的賭坊，門口掛著布帘子，門上面插著一個小旗子。

  旗子上面寫著一個「茶」字，外面看著是開茶館的。實際上就是掛羊頭賣狗肉，裡邊卻是賭博場。

  李顯軍實在是悶的慌，想進去賭一把，又有點害怕，來來回回在門口徘徊了好幾趟。

  「進來玩啊，兄弟，贏了錢才有面子。」一個夥計打扮的人，在門帘子內瞧了李顯軍半天了。

  他掀開帘子，過來拉著李顯軍的手不容分說，拖了進去。

  剛拖進去，把他按在一張桌子旁的椅子上，過來了兩三個人，有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拿來一把骰子和兩個一長一短竹筒放在桌子上，大家開始議定怎麼玩。

  是用兩顆或多顆骰子，以長筒罩住搖動。

  先議規則，或比「點數」（骰子仰天一面的點數相加）最多，或比「點數」最少。

  比如賭點數最少，高手將骰子搖成一疊，最上端的一顆，仰天的一面是一點；

  而另一個高手也是把骰子搖成一疊，但最上端的一顆，使用內功搖碎了上面的一層，變成了白板，這自然是勝者。

  還有賭點數多的，高手將每顆骰子搖得橫腰而斷，上下兩面都仰天而現，點數也就多了！

  李顯軍的大腦中，慢慢的搜索著關於這類賭博的信息。

  就在他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一個人在長竹筒里塞了一把骰子，站起來嘩嘩的搖了一下。

  「要大還是要小？」那人眼睛灼灼逼人的射向李顯軍。

  李顯軍懵了一下，嚇得哆嗦著說：「大。」

  那人把竹筒一停，骰子落在桌子上：「果然是大，兄弟，贏了。」

  於是那三個人每人從身上掏出來一塊大洋，放在李顯軍面前。

  李顯軍一下子懵逼了：「這賺錢也太容易了吧？老子在台上咿呀呀半天也掙不到一個子！」

  「說的有道理，兄弟，我認識你，把兜里錢都拿出來押吧，今天兄弟一定要發財了。」其中一個人吹捧李顯軍。

  其餘二人跟著大笑。

  李顯軍像喝醉了酒，飄飄然的把身上僅有的十塊大洋都拿出來：「全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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