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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0 02:06:57 作者: 白色電話

  聽得我的吩咐,台下開始議論紛紛。

  這根本不合情理,我只是一個后妃,如今竟然站在玥王前面發號施令。朴蘭碩從來沒想過,一個女子也會讓他高傲的弟弟不知所措,特別是他們一向打壓的慕容家。

  我清了下嗓子,緩緩的走下台階,步子很輕,但是隨著眼光的凌厲而讓那些大臣停止了議論。我微微一笑,伸手拉了拉紅色的廣袖,眉眼一挑細聲道:「怎麼?本宮的話你們不想聽麼?」我臉上帶著笑,但是眼中卻不露笑意。

  那些大臣是在朝野中打混多年,怎麼會不明白公然違抗內宮嬪妃亦屬違抗帝王。雖然我是慕容家的女兒,賜號「笯」,但是我妃子的身份卻是無疑。如此的氣度,他們心中更是生疑,玥王都被震懾,這妃子不簡單。還好這次冊封來的不是位高權重的人,若是丞相等高官來的話我未必能夠鎮得住他們。

  玥王愣愣的站在那裡,眾人心中猶豫不決,一時間竟然僵持在那裡。

  我輕笑著瞄過他們的臉龐,一個個微微低著頭,不敢抬眼看我。終於在一位身穿三品官服的大臣帶領下,眾人只能跪於雪地里,高呼「娘娘千歲,臣等遵命。」

  我滿意的笑了笑,望著他們頷首退去。轉過身,憪兮與瑟兮扶著我走回高台。玥王依舊愣愣的站在雪間,一雙眼睛帶著空洞。我看了看秋瑾,吩咐道:「嬤嬤,你去告訴玥王,讓他回府吧!本宮現在便進宮,以後的事情本宮自會解決。」

  她猶豫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雪地里的玥王。下定了決心,朝著玥王走去。我見她這樣猶豫不決心中很是防備,如果她是忠於我的話定然不會這樣猶豫,如今看她如此肯定是另有打算。

  憪兮平時最為明白我的想法,撫著我,高呼一聲:「起駕……」

  聲音迴蕩在那靜落的雪中,我踏著那青石鋪就的路,邁向那個心計深沉的朴蘭碩的後宮。無可奈何,這便是我的命運,如今我情願為慕容家最後一搏。

  

  只是,希望七哥能夠快些,快些將我救出這個囚籠。

  我仰望了一眼天空,一片片的白雪落在我的臉上,冰冰涼涼的,很是涼爽。「走吧!我們入宮!」

  瑟兮上前撫著我,一步步朝著來時停在門外的馬車走去。我再不回頭,雖然明知他在望著我。我心中何嘗不痛,可是造化弄人,若他不是王爺,在我有一天出宮之時也許還能同他在一起。偏偏他是,而且姬妾成群。

  「絮兒……我不要你離開我的身邊!」他高聲的呼喚迴蕩在這空曠的太廟之間,所有的隨從都能夠清晰的聽見。

  我腳步一頓,原以為聽到如此的話我再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然而心卻依舊疼了一下。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將下巴放置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輕喃:「絮兒,我會告訴皇兄,讓你嫁給我。」

  將他的手輕輕拉開,我繼續往前走,如今的我只想著進宮。朴蘭碩不會同意將我嫁給他,他為的是江山,即使這個胞弟再受他的寵愛他毅然不會將人質放到他的手中。何況,朴蘭璟他還愛著我,與我之間有感情。剛剛的一句高呼已經可以讓有心人利用,我實在不想一入宮便開始多生事端。

  雖然同為妃嬪,但是與那三妃相比實在是相差太多。

  這一路我走的十分辛苦,多少次衝動都壓了下來。理智的我是不會回頭的,因為回過頭就怕自己克制不住撲入他的懷中。

  瑟兮同憪兮攙扶著我,不時的回過頭望一眼,然而告訴我的只有一句話,「玥王還在那裡站著失神,一動不動……」

  太廟的路很長,兩邊分別是雕刻精美的護欄,上面有龍紋盤繞,正是皇家的族徽。過橋時,橋下的水上結了一層的冰,薄薄的,散發著寒氣。我停下了腳步,望著望著眼睛似乎酸了,一滴淚悄然而落。我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快步離開。

  上了馬車我方才鬆了口氣,車上依舊燃燒著炭火。上車前身後跟隨的喜娘已經將我身上的積雪拂落,以免進入車中後會濕了衣服。

  我將放置在車上的暖手爐子拿過來,銅絲纏繞,精緻的花紋,給我的感覺如同七哥一樣溫暖。七哥,他曾經說過,會來帶我離開。

  從太廟入宮是有一段路程的,雖然在馬車上,但是依舊感覺到寒冷。我抱緊了手裡的暖爐,希望能夠暖和一些。忽然間,馬車飛快的跑了起來,伴隨著的便是瑟兮與憪兮的驚呼「小姐……」。

  我挑開車簾,外面依舊下著雪,但是這馬車似乎著了魔一般的疾駛。身後的白雪地印出長長的車輪痕跡,毫無規則可言。

  我放下窗簾嘆息了一聲,看樣子是有人不想讓我安全進宮呢!顛簸開始越來越厲害,若是一直如此,定然會甩出車外的。誰知正在我猶豫間馬兒長嘶一聲,緊跟著馬車戛然而止。

  我慣性的向前衝出幾步,手中的暖爐因沒有抓緊而飛出,順著地板滑出了車簾。我弓著腰追隨而至,挑開車簾竟然對上了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孔。

  他一襲玄色長衫,手中握著亮眼的短刀。冷冷的目光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眼中透出的殺氣凍結了所有的一切。那車夫早已經死在了他的刃下,雪地上透出一片殷紅的花。他望了望我,嘴唇動了動,「等人來救。」這四個字很是冰冷,根本聽不出有什麼語氣在其中夾雜。

  我很好奇這人是誰,為何會救我?然而他卻不給我相問的時間,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飛身而去。他的腳點在雪地里絲毫看不出痕跡,可見他的功夫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尋了一圈,剛剛滾出來的暖手爐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地上一道長長的印子,然而卻在終點消失。我實在是無法想像,這暖爐難道會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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