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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是叛徒?

2024-06-10 02:09:42 作者: 八千妖孽

  「稷下學宮還有可能以你的才識奪得一份氣運,倒是道家氣運卻是得一刀一槍的奪過來,以道家對待氣運的吝嗇程度,你認為你有機會嗎?」

  上官喜反問道。

  緊接著一句話,不是對沈鯉說,而是問楊柏葉:「你對道家也有些了解,你認為道家那些真人們,會放縱沈小子巧取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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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柏葉苦笑,搖頭道:「莫說將氣運分潤給不相識的人了,道家氣運在內部都不夠分的,前些年神霄派跟龍虎山起了衝突,剝開表面,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氣運,現在倒好了,沈兄弟要截取一份道家大氣運,便是與整個道家為敵。」

  「沈兄弟,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千萬不要貿然出手,否則,悔之晚矣。整座道家門庭的恐怖力量,遠非我們星宿教可以力敵的。」

  不必楊柏葉苦口婆心來勸,沈鯉也知道,道家和儒家看似難度一樣,其實各有不同的風險。

  帶走一份儒家氣運,靠著自己肚子裡的才識,是有機會做到的,而且帶走了儒家氣運,人家還不回狗急跳牆。

  道家則不同,道家對待氣運的態度,向來是斤斤計較,誰知道你前腳截取走了一份大氣運,人家後腳馬上派了一位真君級別的大佬,將你斬殺,順便好不容易得來的氣運收入囊中?

  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鑑。

  幾十年前一位道門二品強者為了突破一品,私自以旁門左道的辦法截取了一份道家氣運,未曾料到,一品高手都出動了,直接把那位二品高手鎮壓,順手將這份氣運收走。

  所以啊,上官喜和楊柏葉的擔憂不無道理,是有理有據的。

  沈鯉笑了笑,咧開嘴:「餓了。」

  「等著,飯菜馬上端上來。」

  見這小子油鹽不進,上官喜和楊柏葉便不打算苦勸了。

  該做的都做了。

  這件事終究是沈鯉的私事。

  畢竟是他身上有隱患,又不是他們身上有隱患。

  若是未來將道家招惹狠了,大不了出手救走沈鯉藏起來,省得這位星宿教不世出的高手隕落了。

  飯菜一一端上來。

  上官喜說道:「你不是餓了嗎?快吃。」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沈鯉當然不會犯那種低級的小錯誤,起身為上官喜倒滿酒水,又順勢給楊柏葉倒滿。

  「好姐姐,這杯酒水是敬你的。」少年郎起身滿臉堆笑。

  上官喜哎呦一聲:「不敢當,不敢當。」

  「哪裡,哪裡。」

  說起來。

  他來到啟封城,還要幫分舵做下這等大事,該是上官喜給他敬酒。

  然而誰讓斬殺血蟥雙童的酬勞都在人家手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吃喝拉撒都要酒,況且作為一個劍修,花錢更是如流水。

  不把上官喜伺候好了。

  誰知道會不會反悔,不把錢給他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酒足飯飽。

  沈鯉舒舒服服半躺在椅子上。

  聽聞教內那位傳奇的少年來到此地。

  院子外早就擠滿了人。

  都是想看看這位在南吳開禧城、臥霞寺兩戰立下汗毛功勞的少年郎,究竟長啥樣。

  是不是和普通人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或者是不是三頭六臂。

  既然吃完了飯,該做的事仍然要做。

  上官喜注視著少年郎:「畢敬業雖說住在銅鑼街,銅錢會又為其開了兩家店鋪,但是此人行蹤不定,星宿教掌握的消息也不會真的就是準確的,稍後你們前去暗殺他,千萬當心。」

  「萬一打鬥的動靜太大,招惹來了其他高手,千萬記得,該走就走,別為了一個畢敬業,把你們搭在裡面。」

  「好。」

  沈鯉笑著點點頭,轉去問楊柏葉:「楊兄和我一道去?」

  再好的安排,還是得問問楊柏葉本人的意見再說。

  楊柏葉剛要開口,上官喜將之打斷:「楊柏葉處在暗處,你在明處,要是你們兩人一塊去找畢敬業的麻煩,讓銅錢會知道楊家嫡子站在我們這一邊,很多事會發生突變。」

  比如依舊身處在平康坊賞花樓的穆十二娘。

  少年郎道:「行吧,既然楊兄說那畢敬業多厲害多厲害,我便去領教領教虛實。」

  「別由著你的性子。」

  「嗯,我明白。」

  楊柏葉同時表態:「沈兄弟,畢敬業天生神力,儘管不知他跟你的金剛龍象身相比如何,根據銅錢會對其的重視程度,你千萬千萬當心。」

  「好,記下了。」少年郎頷首。

  楊柏葉感到不太好意思。

  此事因他提出,如今親身涉險地的人,反倒成了沈鯉,說道:「你在明處和畢敬業交手後,我會找到時機,將之一擊斃命,而後你我不必去管銅錢會其他高手,直接撤退。」

  「楊兄安心,這般事我做起來拿手。」沈鯉哈哈大笑。

  不就是星宿教殺手暗殺的套路嘛。

  楊柏葉說那麼多,委實有些多慮了。

  沈鯉雖說執行的暗殺任務較少,總歸是天賦奇才,任務次次執行的都極好。

  上官喜朝門外努努嘴:「他們是來見你的,人都到門口了,你小子總得出去見見。」

  她話音剛落。

  少年郎提了一壇沒啟封的酒罈,笑呵呵走出門。

  「哎呀,你當真是沈鯉沈大俠?」

  「沈大俠不敢當,都是些小打小鬧。」

  「哈哈……沈大俠委實喜歡說笑,這還算小打小鬧啊,開禧城、臥霞寺兩戰現今傳的滿天下都是,誰不知道星宿教有一位能夠獨擋一方的奇才?」

  「是啊是啊,江湖上流傳,沈大俠將來畢竟是星宿教的教主,我們這麼早就拜見新教主,算不算是開朝功臣?」

  此話可不敢亂說啊。

  沈鯉連忙把酒罈塞給說話的這人:「這位大哥也喜歡說笑,什麼教主不教主的,星宿教內人才濟濟、高手如雲,怎麼排都排不到我啊!而且,當今教主神功蓋世,興許下一刻就突破成為陸地神仙,那時候活上千八百年還不是輕輕鬆鬆?」

  「對對對,沈大俠說話真好聽。」

  「沈大俠來啟封城是不是幫我們的?」

  「銅錢會那群狗崽子,沈大俠必須替我們教訓教訓他們,做的事太叫人窩火了!」

  少年郎哈哈大笑:「既然大傢伙開口了,我既然來到啟封城,必定得出手幫大夥出口惡氣。」

  「沈大俠,走走走,咱們找個地方喝酒去,為你接風洗塵。」

  說是接風洗塵,不過是又跟沈鯉喝了頓酒。

  他們喝的酒水自是比不過上官喜命人拿出來的。

  然而,少年郎喝的格外開心。

  結識了一幫子啟封城分舵的高手。

  艾海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端著一碗酒水,醉醺醺道:「沈老弟,走,你我去另一邊說點悄悄話。」

  沈鯉亦是醉的雙眼通紅,跟隨艾海走到角落。

  兩人瞬間全部清醒。

  「艾大哥,難不成啟封城分舵另有貓膩?」

  「貓膩?呵呵,你小子可知我從草原來到啟封城的真正原因?」

  「不知。」

  「秦教主懷疑有人和銅錢會暗通款曲,把星宿教的許多情報賣給了銅錢會。」

  「你說什麼?」沈鯉眯起眼睛。

  「沒聽見?」艾海低笑,「我在教內的地位,你小子是清楚的,草原王庭里有那麼多事,忙到腳不沾地,為何非得命我來到啟封城?難道真的是對付銅錢會嗎?話說的難聽一點,區區銅錢會,比草原王庭更加厲害?」

  少年郎垂頭沉思。

  艾海說的這番話,確實讓他吃驚了。

  星宿教啟封城分舵向來是最重要的幾大分舵之一。

  尤其是在洛京對星宿教嚴防死守,啟封城這座離洛京最近的成邑,便成了星宿教最佳選擇。

  一旦啟封城分舵里有高層叛徒,對星宿教的破壞,就不是一星半點了,有可能影響到通盤大局。

  沈鯉笑了起來:「艾海大哥喝醉了。」

  「你認為我會喝醉?」艾海神色嚴肅,盯著少年郎。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尋常酒水確實不會叫他們喝醉。

  只有那種摻雜了特殊天材地寶的酒水,才能讓體內氣極產生不了作用,使他們醉酒。

  當然,要是單純的想喝醉,飲酒後,不去用氣機將四肢百合的酒氣給逼出,照樣能夠如願以償的喝醉的。

  江湖上許多遇到煩心事的高手,為了一醉方休,半點氣機不用,直接醉個四仰八叉,忘記煩惱。

  少年郎失笑:「艾大哥確實不會喝醉。」

  「既然不會喝醉,你認為我說的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艾大哥不願與我掏心窩子的說話,我哪能知道。」沈鯉笑道。

  當艾海對他說出這些話後,就引申出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星宿教確定啟封城有高層叛變,那麼這人究竟是誰?

  為何在有奸細的情況下,仍然要向銅錢會出手?

  不怕一敗塗地嗎?

  另外,上官喜知不知道此事?

  沈鯉在心裡將這些問題梳理一遍,並未問出口,打算讓艾海說。

  他也不會盲目的就信任眼前的艾大哥。

  誰知道叛變的那人,是不是艾海?

  萬一是的話,少年郎不就成了艾海揮向啟封城分舵的一柄利劍?

  「掏心窩子?」艾海笑了笑,低聲問道:「我與你掏心窩子,把這段時間調查到的情況告訴你,你又要如何?」

  差不多了。

  艾海說出這句話,少年郎瞬間判斷的出一丁點眉目。

  旋即故作嚴肅,學著艾海那般低沉,「難不成叛變的人,是你我現在招惹不起的?」

  「哈?你我合力,啟封城分舵中還沒有招惹不起的人。」艾海笑道,「只要你聽我的安排,到時,揭破叛徒,還啟封城分舵一個朗朗乾坤。」

  話說得好聽。

  倒像是一步步把沈鯉往漩渦里蠱惑。

  還是得表現的聰明一點,不能讓艾海牽著鼻子走:「艾大哥,你就和我說句實話,你調查出來的叛徒究竟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聽此言。

  少年郎頓時運轉氣機,對艾海嚴防死守,「是你?」

  「怎麼可能是我?」艾海吃驚問道,「你是怎麼得出叛徒是我的結果?」

  「艾大哥不是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我眼前只有你呀!」

  「不是我!我這是比喻,比喻你懂嗎?哎呀,你多聰明的孩子,怎麼連比喻都聽不明白了?」

  沈鯉指著剛才一塊喝酒的眾人:「他們裡面有叛徒?」

  艾海搖搖頭:「沒有,他們又不是啟封城分舵的高層,即便叛變了,也帶來不了多少禍患。」

  剩下的人,就是上官喜、楊柏葉他們幾個了。

  啟封城分舵高層還是不少的。

  雖然他沒全部見過,但是在總舵時就聽說,星宿教往啟封城傾斜了許多資源,一些教內名不見經傳卻立教時就在的高手,皆來到了啟封城。

  「那我猜不到是誰了。」

  「你動動腦子。」艾海嘆氣,像模像樣,「我要是說,喜判官是叛徒,你該如何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少年郎搖頭晃腦。

  艾海心底一震,笑問:「為何不可能?」

  「上官姐姐有秦教主的信,秦教主相信的人,絕對不可能出現叛徒。」

  「不可能?呵呵,秦教主也寫信給過我?!世上哪有什麼不可能的事?」艾海反問。

  少年郎霎時眯著眼睛,看著艾海:「艾大哥,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再這麼說下去,我就懷疑你在挑撥離間、栽贓嫁禍了。」

  「你小子……忘了你我的情誼嗎?再說了,我對星宿教忠心耿耿,你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是叛徒?唉,看來我以前白疼你了,連我都懷疑!」艾海一副痛徹心扉的表情。

  不對,非常不對勁。

  以艾海的本事,不會直勾勾釣魚。

  他說的這番話,定是另有圖謀。

  空口白牙鑑定啟封城分舵高層里有叛徒,不像是艾海能幹出來的事。

  那麼,究竟是何原因,才讓艾海故意說出這些話的?

  沈鯉突然有點想不明白了。

  剛才的「確定」,又瞬間變得雲遮霧繞。

  艾海剎那間笑開了:「其實你猜對了,我的的確確是『叛徒』,是銅錢會策反的叛徒!」

  「啊?」

  少年郎打量艾海站在他近前,半點防備也無,就輕飄飄說出這些話。

  他繼續說道:「之所以對你說這些話,就是為了你知道,我眼下的身份是銅錢會花高昂代價策反的叛徒,省得接下來你自認為知道點眉目,懷疑到我身上,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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