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調查死因
2024-06-10 01:55:19
作者: 晨曦幽璇
既然是懷疑和巴圖的死有關,海蜃和旭陽就直接去了赤炎王府,是以耶魯的名義去的。畢竟對於赤炎王來說,耶魯是具有極大的吸引力的。
「我就說過,只要幾位想來,王府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赤炎王非常高興見到他們。「對了,其他幾位呢,那個漂亮的姑娘呢?」
看來這個赤炎王確實不知道他們已經失蹤了。「王爺,我的妹妹和另外兩個朋友都已經失蹤了。」
赤炎王一拍桌子,一邊打著酒嗝兒,一邊說「失蹤了?誰敢在本王的轄地擄人啊,說出來,本王定要他好看。」
說出的話都酒氣衝天,旭陽嫌棄的往後退了退,但赤炎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惹人討厭。
旭陽忍住反感「不勞煩王爺了,只是有一點,方便讓我們看看巴圖郡王的屍體嗎?」
「看他的屍體做什麼?早就埋了。」
旭陽震驚的問「埋了?」
「不埋還留著做什麼,都臭了。」
「那請問,您把他埋到哪裡去了?」
「這我哪兒知道,我還能管他埋哪兒啊?」
旭陽無奈扶額,這個爹,還真是生前不管事,死後也什麼都不管的。
巴圖的埋葬都是管家裡卡全權負責的,因為巴圖的生母不過是王府的一個歌姬,所以他生前在府里的地位很是尷尬,死後也並沒有資格埋入祖墳。
但也終歸是一個郡王,所以他被埋在了王府祖墳附近處。
他們沒讓里卡跟著一起去,畢竟是挖屍,讓人家看了總歸不太好,雖然那個赤炎王未必會在意。
「這裡真的是埋巴圖屍體的地方?」旭陽皺著眉頭,看那個小鼓包。
「應該是這裡。」
「這裡?」旭陽不可置信,這個小鼓包連個墓碑都沒有,如此的簡陋。
「魔族並不在乎這些,哪怕是你現在去了世代魔尊的墓地,都不是很……莊重。」魔族人極其注重生前享樂,死後根本就沒人管。
有個埋的地方就不錯了,這也就不只是赤炎王一個人的原因了。
「我們真的要挖屍啊?」旭陽還沒做過這種事呢,如果讓墨叔叔知道了他挖別人的墳墓的話,估計他的腿都會被打折。
海蜃反問「你不想救他們了?」
「想」
海蜃施術,只是一瞬,就將掩蓋在屍體上面的土都移走了。「你……不避開了?」
海蜃挑眉看仍然站在一旁的旭陽,每次一見到屍體,他都是躲得最遠的那一個。今天倒是長本事了,還能在這兒站著。
「小寧子他們還下落不明,我哪裡有心思去考慮這些了,先看看吧。」話雖是這麼說,旭陽卻還是捂著鼻子,一點都不想看那個被草蓆裹著的屍體。
海蜃走上前去,蹲了下來,撩開草蓆一角,看到屍體後,不由的皺了皺眉。「我覺得你還是站遠一些吧,我怕我徹底掀開後,你會受不了。」
旭陽深吸一口氣。「你放心,我可以的。」
「你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
就在旭陽的話音一落下,海蜃直接將草蓆徹底掀開,如果說上次旭陽在樓上往下看的話,沒有看的太清楚。
那麼這次一看,簡直是太清楚了。他的雙手被人從小臂上端齊根砍斷,斷手也在這兒,血肉模糊,都要分不清那是一雙手了。
整張臉也不知被砍了多少下,五官乍一看都拼上了,仔細一看沒有一處是好的。怪不得上次旭陽沒看到來,原來是因為離得遠。
旭陽一下子沒忍住,轉身就扶著一棵樹吐了起來。「我的天啊,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要這麼殘忍的殺死他。我上次聽說,他的舌頭也被人拔了,這個你就別讓我看了。」
旭陽連連擺手,他是真的受不了,自己真的沒有想像中的耐受力。
旭陽在那兒等了一會兒,海蜃就過來了。
「這麼快?」
「你可以面過去了,我已經重新埋好了。」
旭陽試探的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什麼都看不到了,這才緩了一口氣。「有什麼發現嗎?」
「殺他的人要不是很恨他,就是個變態。」
「變態?海蜃,這個詞可不像你能說出來的。」
「這種時候你還要跟我糾結這些嗎?」
「好好好,我不糾結了,不糾結了。」這個海蜃,一離開秘境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又恢復之前的那個樣子,秘境裡的那個人真的很難和現在的海蜃聯繫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這個屍體上沒有任何的線索,根本查不到殺他的人,看來對方是一個非常有手段、有心機的人啊。」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旭陽形容不好海蜃說話的語氣,總感覺海蜃……
「其實這種殘忍的手法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不是吧,你的故人當中還有這麼心狠手辣的?」旭陽一直以為和海蜃相熟的要不是像厲族長這樣為人正直的,就是像染華夕似的,處處都充滿未知。他還沒聽海蜃提過這樣一個人物呢,不可思議。
「他就是我之前提過一次的魔族大皇子聶脙衣,論起狠,沒有人能狠的過聶脙衣。雖然現在的魔尊是聶長楓,但真正的掌權者確是他,能一路走到這樣的地步,在某方面,他確實是個厲害的人。」
「魔族大皇子聶脙衣,我怎麼沒有聽過呢?」這樣厲害的人物,旭陽不可能沒聽過啊。
「據說他也在千年前的大戰中受了傷,一直閉關不出,已經千年沒有人見過他了。而這種報復手法,很像他,當年五皇子想要與他對抗,最後也死的很慘。」且死法與這個巴圖有異曲同工之妙。
「還好還好,聶兄是在清夢星河中長大的,並沒有在這種充滿血腥的家裡長大。要不然有這樣一個兄長,太嚇人了。」旭陽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可能和聶脙衣脫不了關係,紅河院絲毫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他們三個的實力也不是一般的小魔能這麼輕鬆帶走他們的。」
旭陽頓時擔心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啊?如果這真的和聶脙衣有關,那他不是有可能認出你了嗎?」
「他確實是認識我,如果他真的見到我了,一定能認出來。不過,不管他究竟認沒認出來,我們都要去會會他了,不僅是是為了他們三個。還有半魔這件事,聶長楓沒那個腦子,這件事只有可能是聶脙衣的手筆。」
其實海蜃早就有見見聶脙衣的打算了,但並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這紅河院我還沒住兩天呢,就又要離開了,我們怎麼總是這麼匆匆忙忙的啊,在人族是這樣,在魔族還是這樣。」好像自打他離開清夢星河以後,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
海蜃握住旭陽的手。「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帶你去噬心鬼域,去看真正的極光,好不好?」
「好」
他們在這兒也沒什麼放心不下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什麼也沒準備,就直接離開了。
等到玉照去紅河院找他們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已經沒人了。
耶魯攬著玉照。「照兒,他們不過是一些過客人,何必理會呢?」
玉照還是很怕耶魯,瑟縮了一下,躲開他的親昵。很顯然,這已經不是玉照第一次躲他了,他也早就習慣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玉照落寞的垂下了頭,略帶嘲諷的說「家?我沒有家了,我早就沒有家了。」不過,她嘲諷的是她自己。
耶魯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滴。「照兒,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
玉照看著耶魯,記憶好像被拉回了多年前。她的出身並不是很好,但是姐姐一直保護她,所以她沒吃過什麼苦。
後來遇見了主人,主人待她們姐妹很好,那些年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後來鬼族被滅,主人死了,她和姐姐也在戰亂中走散了。她被抓到了魔族,那是她噩夢的開始。
玉照閉上眼睛,不願再繼續回憶下去了,那段時間的屈辱和痛苦,她永遠都走不出來。
還有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帶她回家的男人,曾經也是一個施暴者。她又怎麼能不怕、不恨呢。
「照兒,照兒,在想什麼呢?」耶魯不斷呼喚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玉照。
玉照掙脫了耶魯的擁抱。「沒什麼」既然旭陽他們已經離開了,這裡也沒什麼好待的了。
耶魯盯著玉照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照兒,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彌補我曾經對你造成的傷害。
我又要怎麼做,才能撫平你心裡的傷,讓你重新快樂呢。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也許這時間是一生,也許這代價是生命吧。
海蜃和旭陽一路喬裝打扮來到了魔都。
「這裡的魔倒是和我們之前見到的不太一樣,還是守些規矩的。」畢竟他們見到的第一個魔巴圖就那麼對小寧子言語放肆,而魔都的魔跟他們一比,簡直是好多了。
「聶脙衣一向如此,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礙了他的眼,他就會不留人性命。魔都裡面的魔害怕極了他,所以都是夾著尾巴做魔。」
「果然啊,惡人自有惡人磨。」
「如果他們三個真的是讓聶脙衣帶走的話,那麼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他的府邸了。」
旭陽真是擔心死他們了。「那他的府邸在哪裡啊?」
「我不知道。」
旭陽無語「我以為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你知道的。」沒想到海蜃竟然不知道。「你說你為什麼要不理世事呢,這下子好了,我們總不能上街逮個人問吧,那樣的話我們是不可能全乎的離開魔族了。」
「先找個客棧住下,然後再說吧。」魔都客棧不算少,他們不一會兒就安頓下來了。
其實滅魂淵的白天和晚上沒什麼區別,不同的就是路上的行人少了些。旭陽睡不著,獨自一人上客棧房頂看星星,其實也沒有星星,滅魂淵是看不到星星的。
海蜃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怎麼不去睡?」
「睡不著」
海蜃坐在了旭陽身旁。「還在想他們?」
「我說過把小寧子帶來滅魂淵就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可我卻沒做到。」
「聶脙衣既然當時沒有殺他們,那麼暫時他們就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可我做不到不擔心啊,小寧子、風度兄,包括聶兄,他們都是被保護著長大的,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海蜃,你知道為什麼我、青宇,還有師姐,都這麼管著小寧子嗎?」
海蜃猜道「因為她是最小的那一個?」
旭陽搖了搖頭。「不,因為她從出生就帶有哮喘,從小到大,哪怕是最嚴厲的墨叔叔,都不會和小寧子說一句重話。她現在被抓走了,我真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旭陽憤恨的捶打周圍的石磚。
海蜃拽住旭陽的手,以免他再次傷了自己。
「旭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他們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的帶回來的。」這是海蜃給旭陽的保證。
另一邊一處位於魔都偏僻的院子內。
「啟稟大皇子,縛啟神君和那個少年已經入了魔都。」聶脙衣的心腹烏石跪在院子裡。
他跪著的房門緊閉,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偶爾有幾束光從小院外照進來,勉強能看見屋子裡的男人,但也只能看到他繃緊的下顎。
「繼續盯著,時刻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沙啞的聲音明顯不是他真正的聲音。
「是」烏石領命。「不過,關著的那……又要怎麼處理?」
屋內男子的手指動了動。「先留著,對於他們,本尊另有處置,退下吧。」
烏石不敢過多停留,趕緊起身離開了。
他身後的魔衛不解的問「大人,為什麼還要留著他們呢,大皇子何時這樣……」
烏石打斷他「閉嘴,多嘴多舌的人向來就沒有好下場,想想前不久才死的那個小魔。他就是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嘴,才被大皇子拔了舌頭,斷了手,怎麼,你也想和他一個下場?」
魔衛瞬間老實「不敢不敢」。
「大皇子的決議不是你能質疑的,好好辦事才有命活,去,安排人暗中盯著縛啟神君他們。」
「是」
他們走後,小院兒又恢復了安靜,任誰都看不出來這裡竟然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皇子的府邸。這裡非常的隱蔽,連魔尊都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昨天把想說的都說出來了,沒再繼續憋在心裡,所以旭陽今天起的特別早,感覺鬥志都一下子回來了。
「早啊,海蜃。」
「早」看到旭陽狀態不錯,海蜃也難得露出了笑容,不枉費昨天他陪了旭陽一晚上。
倆人一起結伴去樓下吃早飯。
「海蜃,這都是你點的嗎,都是我愛吃的。」
「你吃慢點,沒人和你搶。」海蜃一臉寵溺的看著旭陽,輕輕的為他拍拍背。
「好吃,海蜃,你也吃啊。」說完,他夾了一塊卷肉遞到海蜃嘴邊。海蜃這回也沒有猶豫,直接順著旭陽的筷子就吃了。
倆人的這一來一回都非常嫻熟,就像是做了無數次一樣。這個點兒下來吃飯的人根本就沒有,所以整個正堂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海蜃笑看著旭陽嘴角的碎屑。
「多大的人了,吃起飯來還這麼狼吞虎咽的。」說完,就伸手替旭陽擦去了嘴角的碎屑,擦完之後,海蜃的手指也久久沒有移開。
旭陽盯著這樣的海蜃,也吃不下去了,喉結不禁微微滾動。
海蜃輕撫旭陽的嘴角「可以嗎?」
雖然這麼問,可是他並沒有等旭陽的回答,自己剛一問完,就俯身吻了下去。
他們自打離開雲芝谷後,就一直在找那三人,也沒好好想想發生了那件事後,倆人又要如何相處。他們依然就像以前那樣,這還是這幾天裡海蜃第一次失控。
也許是嘗過了就再也放不下了,他這幾天過的十分煎熬,知道旭陽心裡難受,所以自己一直都在忍著。
可也許是今天早上的氣氛太好,周圍也沒有人來打擾,一時情動,難以自持。
海蜃的吻很兇,旭陽手裡的筷子都不禁因為失了力而掉了下去。
旭陽微微仰頭,迎接著海蜃如疾風暴雨的吻。海蜃平時一直都是很溫柔的,然而在這種事上,他的溫柔消失的無影無蹤。
海蜃握住旭陽的肩膀,將他更加推向自己,唇舌不斷糾纏,水嘖聲讓人聽了臉紅心跳。
要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要不是他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海蜃絕對會將旭陽就地正法。
等到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的氣息早就不穩了,額頭抵著額頭,不斷的喘息著。
旭陽看了眼海蜃的嘴唇,那裡有剛剛他一時失控,不小心咬破的。「疼嗎?」
「不疼,以後總有你給我補回來的那天。」
「海蜃,你莫不是被人奪了舍,怎麼這樣荒唐。」這人,越來越不正經了。
「我有沒有被奪舍,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我清楚什麼呀清楚,不和你說了,我吃完了,上街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說完,旭陽逃似的跑了出去。
海蜃看著旭陽慌張的北影,不禁笑出了聲,這次真的是放聲大笑,可惜卻沒有人看見、聽見縛啟神君難得一笑。旭陽這人,一向是只管撩,事後卻不負責的。
海蜃也跟著旭陽一起上街轉了轉,期間旭陽怎麼也不肯理他,海蜃知道這人是被自己惹生氣了,也不敢再去觸霉頭了。
突然,海蜃拽住了旭陽。
旭陽皺眉,語氣很沖,明顯是還沒消氣。「幹什麼?」
「有人跟著我們。」
經海蜃這麼一說,旭陽也感覺到了,都怪他剛剛只顧著生氣了,竟然被跟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會不會是聶脙衣的人?」
「有可能」畢竟除了他,也沒人會這麼大費周章的跟著他們了。
「不如我們反跟著他們,這樣就能找到聶脙衣的府邸了。」雖然海蜃不知道在哪兒,但他的屬下應該是知道的吧。
海蜃想了想,這確實是最快的辦法了,畢竟是時間不等人,對於聶脙衣這種人,他也沒什麼把握,也很擔心那三個人出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