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吵架
2024-06-10 01:50:29
作者: 跳舞鮑
禮淵呆了一下,好似沒聽明白。
壇蜜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不敢說話,生怕他回過神來會有什麼過激反應,但意外的,禮淵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他這樣,反倒將她嚇著了。
禮淵終於將視線放軟,靜靜看著壇蜜,心裡微酸。自從父母過世,這世上便很難再有什麼人能左右他的情緒,對於很多事,他並非看得開,而是不在乎。因了這份不在乎,他看上去總有些清高孤傲,去搞難和。可是,只有她,不論他是好是壞,她都自覺緊要。
不知是消息太過叫人震驚,還是突然有感而發,他有些發顫地喚了一聲她的名:「蜜蜜。」
壇蜜說出噩耗雖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太過緊張他的反應,突然被他這麼一叫,眼淚又是下來了,抽泣了一記,「我知道你難過,難過就哭吧,不丟人,我也不往外說,出賣你我就是小狗。」
禮淵被她逗笑,慣性地對她開起了頑劣的玩笑:「你說,我若現在跳湖一鑒我心,日後世人會替我伸冤嗎?」
壇蜜被他嚇到,用力搖頭:「不好不好!你死了,誰還會記得你!」
禮淵笑道:「不是還有你嗎?」
壇蜜還是搖頭:「可我也有死的一天啊,到時候你無子無孫,雖然料理你的忌日?再過幾十年,又有誰還會記得你?」
聞言,禮淵唇邊忽然染上一抹自嘲的笑容。
是了,過個一百年,誰還會記得湖畔小築住著的這個東海郡生?
壇蜜真怕他想不開,吸了吸鼻子,又說:「你千萬不能死啊,下回咱們還能再來考狀元,可是小命你只有一條啊!」
禮淵神色黯淡的搖搖頭,嘆道:「可是怎麼辦?我給東海郡丟人了,還給你也丟人了。」他是今日才從房東姨娘口中得知,她的傻房客為了一個臭脾氣書生大熱的暑天裡去考場周圍爬樹抓知了,就怕那些惱人的知了煩著她的書生,影響他發揮……
壇蜜道:「怎麼會?我才不論你是不是狀元呢,反正我當初是衝著你這張臉劫地你……」她話一出口,立時後悔了,她這話,一點也不像是在安慰人啊,反倒更像傷口上撒鹽吧的……
禮淵並不生氣:「你倒是實誠,可我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不是疼,但有些酸。」
「怎麼會酸呢?」她腦子笨,不夠使的,可轉念一想,眼睛裡又是一亮,拿手指點點他,眯起眼睛看他,「你該不會是想著考上狀元去當郡主夫君吧?呵呵,我明白了,難怪你不疼了,娶不到郡主,又當不成蔡相女婿,你是該酸了。誰讓老天沒賜你艷福!哼!」
她說著就雙手抱胸生起氣來。
禮淵一陣無語,這什麼跟什麼啊?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郡主和蔡相千金的事情上去了?!
良久,壇蜜醋勁散了,覷了禮淵一眼,見他一臉深思模樣,也不知心裡正在想什麼,起初告訴他落榜之事他倒沒什麼太大反應,這會子竟然顯得十分失落。
她心想,這書生該不會是真的後悔沒考中,導致他做不成郡主夫,蔡相良婿吧?
這個人啊,因了喜歡書生,真是沒法容忍他去惦念別個女子,情緒又十分多變,想著想著就哭了。
禮淵不明所以,只是心口一顫,眼神探究地瞧著她,詢問她眼淚的來源。
她卻自顧自哭得傷心,咧著嘴淚流滿面,令他也跟著心疼起來。
禮淵上前摸摸她的頭髮,雙手捧起她的臉,小心替她拭去淚水,也不說話,免得招惹她更多眼淚,直到她自己情緒淡去,漸漸止住眼淚,忽然又為自己吃醋的勁頭害羞起來,垂著眸子抽噎。
禮淵嘆息一聲,手指沿著那晶亮的淚痕緩緩向下,壇蜜鬆開咬著的下唇,兩片唇瓣被她抿地通紅嬌艷,誘惑他似的,令他情不自禁湊上前去,輕啄了她一下。
他很快離開,但身子卻不退後,額頭抵著她的,淡而堅定地對她輕吐心聲:「傻瓜,除了你,我還會有誰……」
聞言,壇蜜呼吸一窒,驚得雙眼瞪大,脖子一縮,禮淵卻不放開她,雙手搭在她圓潤的肩頭,又啄了上去。
她想退開,卻又十分不舍,略帶驚恐地瞧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禮淵輕笑,「怕了?先前都把我睡了,這回想賴帳?這我可不答應……」
他尤是知道,再多解釋之於她,都化不開她心裡的隱憂,別看她平日裡大大咧咧,可她心裡畢竟存著幾樁自卑的事,以她那脆弱的心性,光是這幾樣事就足以擊潰她的心智,現在她心裡又添了他,到底是難為她了。
罷了,海誓山盟不如一吻,如今他是蓋了章,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思亂想。
壇蜜沒想到禮淵會主動吻她,眼角鼻尖的各種淺吻輕啄,一點一點化開她的心結,點燃內心深處的火種,最終,這樣的淺嘗輒止化為一片深濃,禮淵抬起她的下巴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深深吻住了她。
壇蜜腦子一片白光,初時瞪大眼睛近距離地查看他長長的眼睫,長久的擁吻令她感到暈眩,雙眼緩緩合上,感受著他用力地親吻,也不知過了多久,禮淵終於鬆開了她,二人抵著額頭一陣粗重喘息,好一會兒才緩過進來,神思變得清明。
壇蜜一回過神來就像要逃,禮淵早有準備,一下拽住了她往自己懷裡一帶,二人淋濕的衣裳這會兒也都變得半干,有著一絲絲曖昧的潮濕,禮淵好笑道:「剛做了壞事,又想逃到哪裡去?嗯?」
壇蜜被他激地雙頰漲紅,心跳地厲害,他又是從背後圈住她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廓上,熱熱的,羞得她心肝直顫。
禮淵緊緊地摟著她不放,既是決定要好好待她,也就不再顧忌禮義廉恥,再說,今天他亦是心境幾番輪換,也累了,想找個依偎,安心地靜一會兒。
壇蜜看不到他的臉,只好凝視自己鞋尖,做賊似的滿心羞臊。
「你松松……咱們……咱們……」不能老這麼摟著啊……
「咱們如何?」
「額……」
禮淵好笑地勾唇,終於睜眼鬆開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我突然想起你適才說的話,我仔細一想,覺得你說得十分有道理。」
「額……我我我……我剛才都說了什麼了?!」
禮淵眨眨眼,抓著她的胳膊拉到自己懷裡,低頭俯視她澄亮的雙眼,「你說的啊,我們終有一日會死,而我今日的冤屈若無後人替我申辯,也就被人淡忘了。」
壇蜜不明所以。
禮淵接著說道:「你說的對,在我死前,我必須先有一個繼承人才行。」
壇蜜吞了吞口水,覺得他的笑壞透了,「所以……所以你想做什麼?!」
禮淵根本不給她回答,因為下一瞬間,他便整個人傾覆於她,比剛剛更用力、更深情地親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