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李行馭睡了!

2024-06-10 00:09:54 作者: 霓裳呀

  手還未觸及炭火,趙連娍就被炭火盆上方滾燙的空氣炙到了,她下意識縮回手。

  李行馭並不催促,他斜倚著椅背,單腿翹在小杌子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好似在街頭欣賞著勾欄瓦肆里的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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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朱曜儀和十四越鬧動靜越大,已經兵器相交「乒桌球乓」動起手來了。

  趙連娍往外看了一眼,她現在去和朱曜儀屈服,就不必順著李行馭這個瘋子的意思了。

  可即使她鬆口答應嫁給朱曜儀,朱曜儀心性扭曲,為了讓她死心塌地,讓她沒有退路,讓她被牢牢掌控,也還是會傷害小葫蘆的。

  她絕不會再讓小葫蘆受到傷害,眼下,她沒有別的選擇。

  想到此處,她閉了閉眼睛,咬牙將手飛快地伸進了燒得通紅的炭火盆中。

  劇烈的疼痛瞬間侵襲手心手背,傳遍全身,血液仿佛一下沸騰起來,燒得她滿頭大汗。

  她死死咬著牙關,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極快地在炭火盆中摸索了一下,將金印抓出來扔在了地上。

  右手上有些地方沾著炭灰,有些地方燒得通紅沒了皮,黑紅交錯,痛得好像木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幸好她找准了金印落下去的位置,否則這燒傷只怕會更重。

  精緻的祥雲六縫靴無聲地出現在金印邊。

  趙連娍抬起頭來,李行馭正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她。

  趙連娍深吸了一口氣,嗓子有些啞了:「現在,我是李大人的人了吧?」

  李行馭不語,蹲下身抬手扯開她衣領。

  趙連娍沒有動,她痛得不想動,也知道李行馭不會對她做什麼。如果要做,他不必等到現在。

  但下一刻,她原本已經痛得沒有光彩的眼眸忽然睜得滾圓,黑黝黝的眸子迸發出驚愕的光。

  李行馭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起了那塊燒得已經泛起紅亮之色的金印。

  他不怕燙嗎?

  趙連娍尚未來得及疑惑他要做什麼,就見他將那金印送到她跟前。

  左側鎖骨下傳來鑽心的痛,趙連娍終究忍不住慘呼了一聲,眼淚抑制不住湧出眼眶。

  李行馭這個瘋子,竟然將印章上的字烙在了她身上!

  趙連娍一時疼得瑟瑟發抖,涕淚橫流。

  「現在是了。」李行馭語氣漠然,隨手將金印丟到一側,偏頭望著她,似乎在欣賞著她痛苦不堪的模樣。

  細細的啜泣聲讓他回過神來,他頓了頓,自懷中取出小巧的羊脂玉盒,拉過趙連娍的右手,颳了些剔透的碧色膏藥,細緻地塗了上去。

  趙連娍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藥膏,只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傷處被他指尖觸碰,疼得忍不住悶哼。

  李行馭聞聲動作愈發溫柔起來,甚至捧起她的手溫柔的吹了吹,像是在呵護自己心愛的人。

  趙連娍被他的舉動驚到了,一絲也不敢動,偷眼打量他的神情。

  「還疼嗎?」李行馭抬眸看她,眸色柔和。

  「不疼了。」趙連娍忙搖頭,傷處被藥膏塗抹後一陣清涼,灼熱的疼痛確實消散了一大半。

  但她不懂,為什麼不過片刻,李行馭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李行馭又颳了一些膏藥,不疾不徐地塗在她鎖骨下印記處:「這是南元國的生機膏。」

  他將羊脂玉盒放在趙連娍手中,纖長筆直的眼睫輕垂,唇角微微勾著,看著少了些陰鷙戾氣,竟有了幾許少年人的清潤意氣。

  「生機膏珍貴,大人自己留著吧。」趙連娍想起他方才瘋癲的模樣,再看他現在的溫柔之意,只覺得毛骨悚然,忙將玉盒還到他跟前。

  南元國的生機膏她聽說過,能愈一切皮外傷,聽聞這藥膏其中一味還源草極為難得,舉南元全國之力,一年也就只能出這樣的兩盒膏藥。

  她如何能收?

  李行馭喜怒無常,這麼一會兒翻了幾回臉,很可能轉身就反悔,然後用這個藉口將她腦袋給擰下來。

  「我對自己人,向來不吝嗇。」李行馭望著她,將她手拖在手心,緩緩合上。

  「砰!」

  趙連娍正待再拒絕,門口忽然傳來巨響。是圓木撞在門上,整間屋子都震了一下。

  李行馭冷笑了一聲,轉瞬便恢復了一貫的冷厲,大步上前飛起一腳踹在了門上。

  「砰——」

  又一聲巨響,好好的兩扇景木門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土。

  朱曜儀首當其衝,被塵土撲得灰頭土臉的,眾宮人見李行馭出來,忙抬著圓木走遠了。

  「大人!」

  十四領著幾個手下,對李行馭行禮。

  「寧王殿下也太過文弱了些。」李行馭譏誚道:「區區一扇門罷了,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阿娍,你沒事吧?」朱曜儀不理會他,衝進屋子滿臉關切地去牽趙連娍的手。

  之前,他為了撇清與這件事的干係,假意與人在不遠處說話,只想叫趙連娍以為,她躺在這屋子裡的一切與他無關。

  可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意料中的動靜,他覺得不好,忍不住來查看情形,卻被十四攔在了門外,直糾纏到現在,心中早就怒火叢生了。

  趙連娍已然整理好衣裙,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她望著朱曜儀眼眶通紅,藏在袖中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

  朱曜儀生得白淨,五官俊朗,舉止斯文,正可謂巍巍君子,爽朗清舉,任誰見了都要夸一句「寧王好貌」。

  只有趙連娍知道,在這樣一副無害的皮囊下,藏著怎樣的一個狠辣扭曲的靈魂。

  再見到朱曜儀,她似乎又被人掐住了脖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起上輩子家破人亡皆是眼前的人所賜,排山倒海的恨意在心中呼嘯著幾欲噴涌而出。她恨不得現在就將朱曜儀割成一片一片,再撕碎了餵狗!

  不只是朱曜儀,還有嘉元帝,若是沒有嘉元帝,朱曜儀如何能得逞?

  若是可以,她要連嘉元帝都一起誅殺,她要這個該死的王朝覆滅!

  「阿娍?」朱曜儀看她不對勁,不禁又喚了一聲。

  「見過寧王殿下。」趙連娍回神對著朱曜儀行了一禮,臉上揚起笑意,明艷萬方:「我沒事,勞寧王殿下擔心了。」

  她強壓住了心底滔天的恨意,要殺寧王報仇,不是逞一時之勇的事,必須徐徐圖之。

  朱曜儀看著她,眼底閃過痴迷。趙連娍便是如此,不笑時望之桀驁不馴,極不好接近。可笑起來卻又明艷不可方物,哪怕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在她眼前都會驟然失了顏色。

  他從見趙連娍第一眼起,就被她這副皮囊給迷住了。倘若她沒有被人玷污過,那該多好?

  思量間,他的眼神不經意落到趙連娍脖頸上,看到那處的痕跡,他眼底的痴迷頓時化作厭惡,臉色徹底難看起來。

  趙連娍臉色潮紅,髮髻凌亂,唇瓣微腫,唇畔有細碎的牙印,脖頸處青青紅紅,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不久之前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朱曜儀十指緊握,眼睛瞬間紅了,滿面憤怒地質問:「趙連娍,你和李行馭做了什麼?」

  趙連娍這個賤婦,跑出去一年半就生了個野種不說。他不過想安排她演場戲,她竟然就這麼和李行馭睡了!

  真是人盡可夫,下賤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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