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修為轉接

  老鬼本名並不叫老鬼，他自己甚至是都忘了自己的名字。

  只不過江湖中人都這樣稱呼他，久而久之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名字就是老鬼，每次對外也都是自稱老鬼。

  老鬼在江湖中名聲赫赫，當然也可以說是惡名昭彰，畢竟他曾是魔道之中赫赫有名的大高手，站在江湖頂端的大宗師。

  只不過大姜建國以來的五十年間，老鬼似乎就從江湖之中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讓江湖中人一直極為惋惜，要知道江湖中的三境高手也就那麼幾個，能夠達到大宗師的境界就更是鳳毛麟角，這樣一名大宗師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江湖中，就像是抽走了江湖中的一部分精氣神。

  就連每十年一屆的江湖武評都在近三屆將老鬼這個名字從江湖頂尖十大高手之中給劃出，原因甚至是模糊不清的生死不明。

  也就是因為這樣，江湖十大頂尖高手中排名後六位的人才有幸一一往前晉升了一位，就連原本默默無名的一個人也異軍突起，順利的霸占了十大頂尖高手中的第十個寶座，一躍龍門，眾人皆知，名聲大噪。

  對此，老鬼自然是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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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五十年前武評榜上排名第一的大楚書聖王旭在大楚都城永定城外戰死以後，沒有了王旭的鎮壓，老鬼立馬就開始尋找他曾經被王旭所奪走的那樣東西。

  然而，五十年來，他走訪了王旭曾經去過的所有地方，都沒能發現自己的那樣寶貝，那件東西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這讓老鬼一度以為自己的那樣東西已經被王旭毀掉了，還一直為此心痛不已，不知道將死去的王旭問候了多少遍。

  最後，他不得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到了這擁有王旭足跡的最後一個地方，沒想到還真被他給找到了那樣東西，這讓老鬼心中極為高興。

  哪怕那樣東西被王旭殘餘的氣運所鎮壓，暫時讓老鬼無法取回，老鬼還是很高興。因為他有把握將那個東西取回，而且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老鬼之所以能夠成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宗師，並不是因為他的天資有多高，而是因為他所修煉的那一部功法，九轉混元。

  九轉混元乃是江湖中極為有名的奇功，只是，老周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他低估了眼前這名高大山賊頭領的身手。

  幾乎是老周動手的同時，他面前的錢如意也動了。只是一個橫移，老周的進攻就落到了空出，反倒是被錢如意伸出雙手，扣住了喉嚨。

  錢如意當初雖是市井無賴，但是為了生存下去，他可沒有少磨練自己的身手。後來上了雞鳴山，僥倖救了一名江湖高手，他更是頻頻向那人請教。

  因為失憶加上報恩，那人倒是也沒有藏私，可以說是傾囊相授，只不過錢如意早就過了習武的年齡，而且根骨奇差，雖然練了差不多十年，卻也未能練成一名高手。

  不過，他的身手的確提高了不少，也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有了九品的武道修為。

  單論江湖人的話，九品武道修為那是墊底的傢伙，江湖上稱這種人為下三流，算不上什麼光彩。

  只是，錢如意此時面對的人可不是江湖中的武夫，而是一名只懂得搏命的普通老卒，兩相比較，老周自然是不堪一擊。

  擒敵不成反被制，老周近乎絕望。

  他古井不波的雙眼終於露出了其他神色。他拼命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站著的六十多名村民，雙眼中是揮之不去的慚愧。

  他這一生，雖然可以說是碌碌無為，但也有讓他自己自豪的地方，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然而，現在他說過的話卻做不到了，他不能帶著自己身後的這群人去中原了，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慘然，慌張，惶恐，絕望。

  老周被擒，他身後的一眾村民更是看不到一丁點的生機，倒是林恆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沒有什麼用了。

  「放開他！」

  壓抑的氛圍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而堅定的話語，所有人都循聲望去，想要看看這個時候誰還有膽子出聲救人。

  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中，丁牧童再次開口，「放了他！」

  他邁步向著錢如意走去，稚嫩的面孔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只有餓狼才有的的狂暴之色。

  錢如意一時間竟然被丁牧童給嚇了一跳，當他意識到眼前說話的人只是一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他突然有些自嘲，這膽子真是越活越小了。

  「你說什麼？」錢如意哂然一笑，盯著丁牧童的雙眼中精芒四射。

  「放了他！」

  依舊是三個字，輕而有力，讓人聽了會生出一種照做的衝動。

  只是，錢如意出道可不是一天兩天，怎麼會被眼前的孩子給嚇到？他頗覺有趣的望著眼前的孩子，語氣玩味，「我要是說不呢？」

  丁牧童沒有說話，他左手中的木劍緩緩舉起，右手同時握住了木劍的劍柄，神色執拗而認真。

  小小的身影讓人看上去很有些可笑，只是，此時沒有人會笑。

  眼前的這個孩子做出這樣的動作，說著這樣的話，在一群成年人未能做出自己該做事情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這份擔當簡直讓人驚嘆。

  看著丁牧童，林恆突然就有些慚愧，他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群村民，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原本該有的恐懼在這個時候散去了不少。

  錢如意還真就出人意料的放下了老周。

  「啪啪啪！」

  他雙手一陣輕拍，對老周不管不顧，只是走向了丁牧童，像是看到了什麼奇珍異寶，「好小子，你是這十年來唯一一個敢在雞鳴山中這樣和我說話的人，真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丁牧童對自己面前的錢如意視而不見，他只是快步跑向瘸子老周，「周爺爺，您沒事吧！」

  老周看著這因為自己的堅持才得救了的小傢伙，心中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在整個村子所有人都被嚇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只有他為了自己能夠向兇悍的山賊舉起自己那沒有一點攻擊力的武器，只有他敢毫不考慮後果的的就讓山賊放了他。

  瘸子老周，老淚縱橫。

  錢如意被晾在了一邊，卻並沒有為此動怒。他毫不生氣的走向老周和丁牧童，由衷的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老伯，你不錯，你孫子也不錯，真是虎爺無犬孫！」

  老周臉上遍布的皺紋像是春風化雪一般化了開來，眼中渾濁的淚水始終沒有落下，他很欣慰。

  倒是丁牧童對錢如意頗有敵意，錢如意一靠近老周，丁牧童就像是一隻被激怒了的刺蝟，剎那間變得攻擊力十足。

  錢如意見狀爽快一笑，他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老伯，你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我剛想說讓你們隨我上山，到在下的寨子裡休整一下再行出發前往中原，你就動起了手。這還真是個誤會，您看看您這孫子，劍拔弩張的，算怎麼一回事？」

  老周聞言疑惑的望向錢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錢如意哈哈一下，恍然大悟。

  「忘記了你們是從邊州逃難來到中原的了，老伯，我錢如意雖然是這雞鳴山中的山賊，但卻從不欺壓平民百姓，反倒是不時用自己劫下的錢財救濟貧苦，因此在東西來往之人中尚有薄名。只是你們從邊州而來，自是沒有聽說過在下，這才出現了這個誤會，讓你們受到了驚嚇，我真是深感歉然。」

  錢如意占盡了優勢還將姿態放低到了這種地步，自然是不可能欺騙他們的，再說了，他們這一群人，還真找不出什麼東西讓人家如此惦記。

  所以，林恆一群人很快就完全放鬆了下來，更是在錢如意的邀請下，一起向雞鳴寨走去，想到雞鳴寨略作調整，然後一鼓作氣進入西涼州。

  雞鳴寨說是山寨，其實不然，十年的發展，雞鳴寨早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現在的雞鳴寨很像是江湖中的門派，只不過尚未脫掉山賊的外衣。

  所以，雞鳴寨的總部並不是一個寨子，而是一棟古色古香的莊園，倚靠著天塹雞鳴山第九峰建造的一棟巨大莊園。

  隨著錢如意一路上山，林恆他們完全就像是一群土包子，看到什麼都會驚嘆連連。

  就連對錢如意不太友善的丁牧童都數次驚嘆出聲，稚嫩的面孔上不知不覺的掛上了微笑。

  他是西涼山某口井中走出來的青蛙，如今終於真正的看到了井外的世界，第一次接觸到了他心中嚮往已久的江湖。這個江湖，在他看來，真好！

  也許是雞鳴山上的一切對林恆一群人來說都太新奇，不知不覺中他們就走到了雞鳴寨外，看到了錢如意所說的雞鳴寨。那是一棟建在雞鳴山第九峰半山腰上的建築。雖然談不上金碧輝煌，卻也能讓人看出一番雄偉氣象。

  在邊州，林恆他們未曾看到過這樣的建築。在桃源村，丁牧童自然也是未曾見過的。

  丁牧童愣愣出神，他想他終於看到了大鬍子許諸所說的江湖了，只是這個江湖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血雨腥風，沒有陰謀算計，沒有恩怨情仇，這個江湖有俠氣，有義氣！

  「哥哥，你能幫我撿一下我的球嗎？」丁牧童還在發呆，他沒有看到那個向自己走過來的小女孩，就連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都未曾聽見。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小女孩顯得有些委屈，她一聲嬌哼，別過頭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然後，就有另外一道不太瘦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面前，那是一個看上去體格和面孔完全不符的身影，他雙手叉腰，有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丁牧童。

  「小子，胭脂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丁牧童聞聲終於回過神來，他抬頭望向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壯碩孩子有些疑惑，「什麼？」

  「胭脂讓你幫她撿球！」那壯碩孩子伸手指了指丁牧童腳下。

  「喔！」丁牧童輕輕應了一聲，卻完全沒有要撿球的意思，他抬頭望著自己面前雄偉的雞鳴寨，心中生出了無限嚮往。

  壯碩孩子似乎意識到自己也被無視了，本就暴脾氣的他頓時氣急，道理說不通，就用拳頭，這就是他的處事方式。

  面生勁風，丁牧童自小在山上練就的靈巧身手起到了作用，他微微偏頭躲過了這很重的一拳，心下也生出了一股怒氣。

  一聲冷哼，丁牧童就撲了上去，雖然他身體略顯瘦削，但是長時間堅持扎馬打拳還是極有作用的，一撲之力，就是那壯碩孩子也未能承受下來，被撲倒在了地上。

  站在壯碩孩童身邊的小女孩看到兩人撲倒在地，糾纏在一起，頓時歡快的拍起了小手，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正在交談的錢如意和老周也將視線望了過去，見到這樣的場景，兩人頗感有趣的相視一笑。

  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創，之前並不為江湖中人所知，直到天資平平的老鬼憑藉著這一奇功在江湖中橫衝直撞直入三境以後，才開始揚名於江湖。

  說九轉混元乃是江湖中頂尖的奇功，的確沒有錯，這部功法的精妙絕倫在江湖中確實很少有功法能夠比得上。

  九轉混元分為九轉三重天，對應武道境界的九品三境。

  一到九轉所對應的正是江湖中武道修煉境界中的一至九品。

  當九轉修煉到圓滿，就能夠突破到一重天，對應的境界就是宗師境。

  達到宗師境以後，想要突破到二重天，就必須散去自己的一身修為，從第一轉開始重新修煉，當九轉重新修煉到圓滿，就能夠突破到二重天，所對應的境界就是大宗師。

  老鬼的修為正是在九轉混元的第二重，也就是大宗師境界。他如果想要突破到九轉混元的第三重天，達到天橋境，就必須再一次散去自身修為，重新修煉九轉混元，等到他再一次把九轉修煉到圓滿，就能夠一舉達到九轉混元的第三重天，修為突破到天橋境。

  只有突破到天橋境，他才能夠抗衡大楚書聖王旭留下來的殘餘氣運，拿到原本就屬於他的那件東西。

  既然決定要突破到九轉混元第三重天，那麼他就必須散去自己一身大宗師境的武道修為。

  憑空散去，也是散去，那他何不將自己的這一身修為轉接給丁牧童這個讓他頗為喜歡的孩子呢？

  所以，他對著丁牧童招了招手，等到丁牧童重新走到他的身邊，老鬼才從地上站起來。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瘦削孩童，看著他稜角分明的面孔，看著他那顆不摻雜一點雜質只是有著一些小悲哀的眸子，乾瘦的極為恐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很是難看的笑意，「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走，那麼我就送你一點小玩意。」

  說完未等丁牧童答應，老鬼就直接動手，他一掌拍在丁牧童的胸口，用巧勁將丁牧童拍向空中，隨後他就伸出自己的雙手，中指食指併攏於一處在丁牧童全身上下極有規律的點動。

  丁牧童是一個普通人，儘管他從來沒有停止練習許諸教給他的那些把式，可那些把式只是一些強身健體的小手段，並不能讓丁牧童超脫普通人的範疇，成為一名武者。

  作為一名普通人，奇經八脈未通，全身竅穴未開，自然沒有辦法承受老鬼一身大宗師境的修為，所以老鬼現在要做的就是幫丁牧童貫通體內奇經八脈，打開他全身所有的竅穴，讓丁牧童能夠做到身融天地，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承受老鬼那一身大宗師境的修為。

  而老鬼本來就是大宗師，一身武道修為當今江湖幾乎無人能及，想要幫一個筋骨尚未定型的小孩打通奇經八脈和全身竅穴，自然是沒有問題。

  幾乎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丁牧童的奇經八脈和全身竅穴便被老鬼打通，此刻丁牧童的身體已經超脫了後天達到了先天境界，單以身體來說，就算是一品小宗師也比不上現在的丁牧童。

  畢竟一名武者想要將自己的體質突破後天限制達到先天，首先就必須要將自己的修為突破到宗師境，修為進入宗師境的時候，天地就會自然而然的降下恩澤，洗禮你的後天之軀，從而使之蛻變為先天之體，超脫肉體凡胎，因此一品境高手和宗師哪怕只是差了一個境界，卻極少有人突破，二者之間完全就是雲泥之別。

  丁牧童現在的身體因為老鬼的幫助，打破了後天限制突破成了先天之體，也就是說丁牧童修武的話，九品到一品完全是輕而易舉，就算是一品和宗師境之間的瓶頸，對此時的丁牧童來說也不算什麼，真正對丁牧童有難度的就只有大宗師和天橋這兩個境界。

  就算老鬼沒有將自己那一身大宗師境的修為贈予丁牧童，單憑為丁牧童打通奇經八脈和全身竅穴這一舉動，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這個江湖中，大宗師能有多少？能讓大宗師出手為其打通竅穴和經脈的人又有多少？

  打通了丁牧童的奇經八脈和全身竅穴，老鬼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漬，這是一個細活，一番折騰下來老鬼這把老骨頭還真是有些受不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頗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現在既然已經完成了這一步，那麼接下來修為的轉接應該就是水到渠成了。

  老鬼看了一眼此刻緊閉雙眸的丁牧童，慢慢恢復著自己之前消耗的精氣神，他必須讓自己的精氣神保持在全盛之時，這樣才不會出現意外。

  等到精氣神恢復到巔峰，老鬼這才準備開始轉接自己那一身天下無雙的武道修為。

  他與丁牧童相對盤膝而坐，四掌相接，精氣神相連。

  準備充分以後，老鬼這才閉上自己的眼睛。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極有規律，一呼一吸之間能夠帶動天地元氣的變化，隨著他的一呼一吸，周圍的天地元氣瘋狂的匯聚在他和丁牧童身邊。

  這位因為修煉了九轉混元而成為江湖傳說的老頭這一刻神色凝重無比，他閉上的雙眸突然睜開，而後發出了一聲低喝：「起！」

  隨著他的呼喝原本和他相對而坐的丁牧童這一刻竟然倒立在了老鬼的雙手之上，老鬼雙手高舉，支撐著丁牧童的身體，破亂的衣袍因為天地元氣的匯聚獵獵作響。

  這一刻的老鬼，大袖飄搖，就像是一名得到仙人，再也看不出一點鬼氣森森。

  他嘴中張合有度，似乎在念叨著什麼，隨著他的每一身念叨，他的身體上就會浮現出一道圓環，那道圓環出現以後，就從老鬼的身上一直往上，通過他和丁牧童對接的雙手傳遞到丁牧童的身上。

  這樣的圓環一道接一道在老鬼的身上浮現，然後一道接一道的傳遞到丁牧童的身上。

  瘦削的丁牧童身上很快就出現了十八道這樣的圓環，這些圓環沿著倒立著的丁牧童手臂，均勻的分布在丁牧童的身上，忽明忽滅，閃爍不定。

  在這些圓環明滅閃爍之時，每一次閃爍，暈了過去的丁牧童便會皺一次眉頭，似乎是在承受著無比巨大的痛苦，沒有多久，丁牧童稜角分明的面孔上居然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隨著那些圓環明滅閃爍不定，原本明多暗少的圓環開始向明少暗多轉變，直到最後這些圓環全都變暗，隱藏進了丁牧童的身體，老鬼凝重的臉色才緩緩放鬆下來。

  他將從空中落下的丁牧童接住放在一邊的地上，眯著眸子打量了一下，兀自點了點頭。

  也多虧了丁牧童從來不懈怠每天都會練習大鬍子許諸交給他的那些把式，這一次老鬼大宗師境的修為轉接，他竟然生生的吸收進了體內七成，只有三成消散一空。這與原本老鬼預料中的五五分來說要好了不知凡幾。

  老鬼深深看了一眼仍舊在昏迷之中的丁牧童，乾瘦的臉上重新綻放出笑意，「希望以後的江湖中能夠有你一席之地，他日相逢，你我之間也不知是敵是友，哈哈……有趣，有趣！」

  老鬼大笑著離去，背脊微微佝僂，枯瘦的背影看上去沒有多少蕭索，反倒是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