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復仇的怒火

  說道這裡，曹正掩面痛哭起來，這個看似魁梧堅強的男人，終於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他曾經果敢勇猛，但是此刻卻那麼悲涼無助，他曾經堅毅剛強，但是此刻卻是那麼軟弱淒楚。

  四月想要安慰他，可是又無從說起，這是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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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想到了自己，她那從未謀面的父母，會不會也因為失去了自己而這麼痛苦過，不，不，他們一定不會，自己是被遺棄的，自己從小是一個不祥之人，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失去自己而傷心呢？

  夜幕下，除了哀慟的曹正，四月也有些唏噓，曹正是作為父親的角色，而自己何嘗不是女兒的角色呢。

  閻子行倒是很留心這些細微之處，看到四月的眼神變得落寞神傷，他輕輕地撫著四月的肩膀，小聲說：「亂花漸欲迷人眼，不要想太多，放鬆點，不要用自己的思維去杜撰未知的東西。」

  四月微微點了點頭，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曹正的故事當中。

  這個時候，曹正只能自己慢慢地收拾情緒，沒人能幫他，四月不可能，閻子行也不會，要撫平心中的疤痕，還得靠自己。許久之後，曹正終於平復了下來，他坐在轎車的引擎蓋上，抬眼看著那幢燈火輝煌的別墅，此時的他雖然沒有了那種傷感和淒涼，但是眼神中的那種殺氣卻相當可怕，就好像是一頭傷痕累累的孤狼，正在盯著早就鎖定已久的目標，準備用鋒利的利爪撕開對方的腹腔。

  「我記得那是一個黃昏，巽城的太陽總是那樣溫吞吞的，看不真切，掛在天邊的夕陽就好像是個彈珠子，紅紅的一顆，就算盯著看上十分鐘都不會覺得刺眼……」

  曹正剛從外地出差回來，臨近傍晚他剛回到警局，這才一進大廳，原本喧譁吵鬧的聲音便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到風塵僕僕進入大門的曹正，頓時都閉上了嘴，投來一種微妙的目光。

  看個屁啊，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曹正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地準備上電梯回辦公室。

  這時候一個面帶淚痕的小女警哭腔這喊了一句：「曹隊！」

  這悲涼的聲音就好像是一道閃電，把整個凝固的空氣劃出了一道裂痕。

  曹正看向這個小女警，見她一臉淚痕未乾，再看看其他人，這時他才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對勁兒，但凡和自己的目光接觸，都閃爍地迴避。

  「你們都怎麼了？我犯什麼事兒了？怎麼用這種目光看我啊？」曹正一邊說一邊指向那個小女警，「怎麼回事兒啊，哭哭啼啼的，一點警員的樣子都沒有，有話好好說！」

  小女警再也抑制不住了，從身旁的一張桌子上抄起一分檔案朝著曹正飛奔過來，旁邊有幾個帶著警銜的人一邊呵斥一邊阻攔，卻都被她靈巧地躲開了。

  小女警把檔案顫巍巍地遞給了曹正，擦著眼淚走開了。

  曹正一臉納悶，幾個帶警銜的警員連忙上前向他敬禮：「曹隊，你好，這個文件有點問題，我們還在研究，要不你先給我們吧。」

  不用想都知道，曹正在警局的地位和威望，就算官職比他大的人都要讓他三分，更何況幾個低級警員。

  曹正也知道，有的案情是屬於保密的，不是隨便誰都能看，於是正要把檔案交還給兩人，可是這才剛剛要伸手卻又猶豫了，小女警為什麼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把這份檔案交給自己？

  於是曹正在兩人即將結果檔案的一瞬間抽離回來，兩個警員臉色都變了，開始苦苦哀求：「曹隊長，你也知道，這不合規矩啊，不要讓我們難做你說是不是。」

  曹正把檔案拿在手裡，隱約之間好像有種不祥的預感，就連心跳都變得好像很極速一般。

  在這樣的情感之下，他什麼也不顧上了，猛然之間打開文件。

  這時候整個大廳里的氣氛都變了，就好像一眾人等看到了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了，一眾驚恐和唏噓聲在大廳中蔓延起來。

  曹正第一眼看到了文件頂端那一欄赫然寫著：被害人曹晨，女，14歲！

  曹正在這一瞬間真的就跟被雷劈了一樣，全身轟然炸開，所有的血液就像被點燃的汽油一樣燃燒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只是重名罷了，沒有這麼巧。

  曹正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的心裡重複著這句話，眼睛去被鎖在了文件之上。

  迅速地瀏覽文件，所有的字眼就像子彈一樣，一顆顆地擊中曹正的心臟，尤其是奸-殺、棄屍兩個字眼進入眼帘的時候，曹正簡直要瘋了，他只能機械地重複著一句話，不可能，這不是晨晨，這不是晨晨。

  然而，一切的希望全都被文件最後的信息給磨滅得什麼都不剩，最後一項清晰地寫著：生父曹正、生母吳丹。

  曹正猛然間將文件撕得粉碎，猶如雄獅一般咆哮起來：「艹他媽的！這是那個王八蛋杜撰出來的，老子非砸爛他的爪子！」

  憤怒的聲音迴響在大廳之中，沒有誰敢多一句嘴，大家用一種悲涼和同情的眼光看著曹正，讓曹正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四月聽到這裡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許久才暴怒地吼出一句：「你女兒？可是她才十四歲啊，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啊？」

  饒是連閻子行這種看慣生死的人都不由得搖頭惋惜。

  曹正是真的不願意說這些，每一次他都會覺得心痛，就算他現在呈現出了一種非人非鬼的狀態，沒有了五臟感覺，但是他仍然會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爆發出強大的怒氣。

  曹正咬牙切齒地望向山腰的別墅，雙眼噴火：「羅寶明，羅陽，這兩個名字我從那一刻開始就刻在了心裡，就算我現在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感覺不到活著的氣息，但是，我的憤怒一定會化作利刃，將你們父子兩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