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一門之隔

  此時正值傍晚，夕陽的餘暉還懸掛在天際，透過巽城的霧霾，透出一片朦朧的橙色。

  四月和閻子行兩人在障眼法的掩護之下，選擇了警局垃圾站的一處死角翻牆而入。

  第一次偷偷摸摸地溜進警局，四月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擔憂，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警惕著四周的情況。

  

  「子行，我們會不會又被監控給錄了下來啊，之前你還算是被誣陷的，現在要是被記錄下來，我們可真就把罪名坐實了。」

  閻子行一笑：「平日裡莽莽撞撞、大大咧咧，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居然慫了？」

  四月哪裡受得了閻子行的即將，一挺胸脯說：「哪裡慫了哪裡慫了，只不過是謹慎一點而已，這也算是慫嗎？照這樣說你每次都小心翼翼的，不就是每次都犯慫。」

  閻子行輕盈地落地，伸出手準備接住懸在圍牆上的四月：「慫一點也好啊，總比你每次都當孤膽英雄的好。」

  「哼，這次是雌雄雙煞！」四月縱身一躍，穩穩噹噹地落在閻子行的懷中，她只覺得一雙強勁有力的臂膀攬在自己的腰背之上，充滿了安全感。

  「好了，接下來的行動就要仔細一點了，一不小心真就進入了警方的監控。」

  「咦？你的意思是這個地方沒有監控嗎？」四月納悶地四處張望，想看看在牆角旮旯里有沒有攝像頭。

  「不用看了，這個地方肯定沒有監控，這是個死角。」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四月有些不服氣地說著。

  「不是我什麼都知道，只是從馬律師辦公室出門的時候他跟我說的，對於像他那樣經常和警員、檢察官打交道的人，自然會知道一些內幕，這種小事肯定不在話下。」

  四月一臉鄙夷：「既然知道這裡是死角都不跟警方提出，那個馬律師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呵呵，這點你還真是說錯了，那傢伙要不是好人，我們也不至於動用陰差的力量幫他，而且他也不可能承諾報答我們。」

  「以後有機會給我說說這個馬律師，感覺好有故事的樣子！」四月的好奇心又開始泛濫。

  「先別惦記著馬律師了！」閻子行苦笑搖頭，「咱們先搞定自己的事情。」

  說著，閻子行伸手向遠處的警局大樓一指：「現在過了下班時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只留著一部分值班人員，我們要混進去並不難，只要合理地避開這些監控。」

  「等等，等等，你還知道下班啊？你一個筷子都不會用的人居然知道下班？」

  閻子行沒好氣地在四月鼻子上一刮：「喂，我們陰司冥府也是有當班制度的，不單是人間才有好吧。」

  「那有雙休日嗎？」四月揶揄一下笑。

  「你帶我混進大隊長辦公室我就告訴你！」閻子行眨了眨眼說。

  兩人收起了玩笑，在閻子行的帶領下，四月和他藉助著各種障礙物躲避前行，儘量不讓自己的身影在監視器下暴露過長的時間。

  就這樣步步為營，兩人的前行並不快，還得隨時注意巡邏的值班警員，兩人直到太陽落山了，才進入了警局大樓。

  這幢大樓一共有十九層，他們要找的這位大隊長的辦公室位於第十七層，如果坐電梯的話很容易就被監控到了，於是兩人只能選擇走樓梯——走十七層的樓梯。

  才走到第八層，四月就氣喘吁吁起來，有些埋怨閻子行的決定：「子行子行，你是不是太自信了點吧，你就覺得我們很有必要找這個警局的隊長嗎？他的女兒出了意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你會覺得他是關鍵呢？就一定要爬這個十七樓嗎？」

  閻子行看著四月虛弱疲憊的樣子心頭一陣好笑：「你就是不想爬這個十七樓吧，還找這麼多理由。」閻子行一邊伸手去幫助四月一邊說，「子行子行，還真就這麼自信，我的感覺告訴我，真正的幕後黑手和這個警局隊長是脫不了干係的，你想一想，馬律師對警局的事情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認為怪異的事情才會跟我們說，否則絕對不值一提，而且這個警局大隊長的女兒之死存在著很多的疑點，當時馬律師想給我們先通氣，這也就說明他認為其中必有貓膩。」

  「就算是這樣也不足以說明這個隊長和幕後黑手有關啊，這些事情沒有一件事指向你的。」四月除了埋怨要爬樓之外，確實有著自己的想法。

  「這個你放心，我們絕對不虛此行。你想一想，在老鬼坊的時候，如果你先聽說了三個少年離奇肢解死亡的事情，會不會感到和我有聯繫？肯定不會。其實這也是一個道理，一旦有人跟死亡扯上關係，我們都應該細細查看，不要放過。」

  閻子行的話很有道理，四月終於想通了，最近的一連串事情其實都是這樣的，如果不是事後捋清楚過程，還真不能從一件兩件的小事來判斷。

  想到這裡，四月打起精神努力攀登起來，閻子行也知道四月剛剛經歷了神魂受損，體力各方面確實有些虛弱，便放慢了腳步牽著四月慢慢前行。

  這一路經歷了將近二十分鐘，兩人總算來到了十七層，幸好路上沒有遇到執勤人員，而且在閻子行的變裝障眼法之下，兩人的模樣就算被監控給記錄下來，恐怕也很難認清楚到底是誰。

  「我們直接進去？」四月知道，這個隊長現在一定在裡邊，閻子行的預感絕對不會錯。

  閻子行點了點頭：「臨近夜幕，整個警局還有這麼強的浩然正氣，說明那個邪惡的罪魁禍首一定還在這裡，除非是我猜錯了，不然一定是他。」

  做人的原則是先禮後兵，四月很客氣地敲了敲門，只聽門內響起了一聲沉悶的聲音：「誰啊？」

  這一聲起，四月和閻子行頓時覺得全身發麻，聲音中果然透著一股陰氣，一股寒意從面門穿透身體，令人脊背發麻，四肢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