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初入商會(三)
2024-06-09 23:20:22
作者: 男孩與遠方
程雅諧沒有猜錯,那白狐在離開橋廊後,就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睡覺去了,直接把她晾在了一邊。
青衣男子到時,就看到程雅諧叼著一根草坐在荷花池旁的假山上,陽光恰好打在了程雅諧的身上,微微仰起的側顏恰好在他到的時候停格,就那樣永久的留在了某個人的心間。
就在青衣男子還在震驚程雅諧為何在這裡時,程雅諧也注意到了一旁一臉目瞪口呆的他。
「公子可是這茶莊的管事之一?」
「嗯。」青衣男子見著程雅諧利落的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穩站在了他的一旁。
她的眼裡帶著明顯的不耐煩,雖然僅是掃了他一眼,他也覺得自己被吸引了,想要和她結交,無關兒女私情,只是想做個朋友。
「仁兄又是誰,為何會在我們茶莊的後院?這裡可是不許外人進入的,亂闖之人稍不慎就會人頭落地。」青衣男子本想恐嚇她,沒想到程雅諧竟無動於衷,到是好骨氣。
「在下程雅諧,如今受人之託,拿著信物前來尋找主人。小廝說白狐會通信,誰知這白狐一去半個時辰都不返。在下想是不是小院後面還別有風景,所以才遲遲沒見它過來。」
青衣男子聽了白狐二字,就徹底明白了。「公子見笑了。那白狐頑劣,經常耽誤我們主上的事情,但又頗會撒嬌所以主上也拿她沒辦法。」
那裡是這樣的,只是那個姓北的傢伙不願被人打擾,所以才弄這個白狐的,不過如今這白狐也太沒眼力了吧。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這位仁兄帶在下前往可好?」程雅諧禮貌的說著,對著青衣男子微微一笑。
「好好好。」原來北兄忙著回來是在等程雅諧啊,怪不得!
「程兄就叫我蘭幽便好。」蘭幽隨意的說著,到是一旁的程雅諧有些震驚,如今是在吹什麼風,怎麼無數的才人都在湧現。
九皇子身邊的蘭姬就不說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因為情才束縛在九皇子身邊的,可是如今又出現了這麼多人。
蘭氏一派程雅諧早有聽說,那是位於南蕪大陸中間,同她所在的門派一樣的存在。只是因為蘭派處事和修煉的功法在他的師父看來是「邪門左道」,所以即便是臨山,也從未有過來往。
如今又來了一個弟子,還是存在在這商會之中,看來這蘭派果真是不簡單啊!
「蘭公子是蘭氏一派的吧,早就聽聞這蘭派的大名。」這蘭氏一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進入門派之人必須忘掉前塵往事,跟隨門派的姓氏。所以這名字放在南蕪大陸就變得特別的顯眼,還有就是也沒有人傻著自改了蘭姓去惹禍上身,再則這各國的姓氏還是由上位者決定的。
「不敢不敢,只是將軍前往這寒舍,到是出了蘭某的意外。」程雅諧聽聞蘭幽的言語,眼裡閃過一抹犀利,這蘭幽果真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的。
「程兄請吧,北兄想必已恭候多時了。」蘭幽打破了片刻的尷尬,就帶起了路。
「好,那就麻煩蘭兄了。」程雅諧收回心思,跟在了蘭幽的身後,同樣也忽略了蘭幽的那句,「北兄已恭候多時了。」
程雅諧跟著蘭幽七拐八拐的到了院子面前,這才真正的見著了院落的景象,院子裡的有一顆茂密的不知道名的樹,門前隨意的放著幾株蘭花,除此之外,偌大的院子竟什麼都沒有!
不過看著院壩里青石板的地上有著或深或淺的印記,就能猜測出主人布置這院落的意義。不是長期在這裡練武的話,這青木板還真磨不成這個樣子。
「北兄,有客。」蘭幽輕叩了一下門。
「進來。」
一陣冰冷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程雅諧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心裡充滿著興趣,她還是第一次因為聲音對一個人充滿好奇呢。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一開口,就讓人感覺到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陰森。
待她見到時說話之人時,明顯有些呆愣。只見主位上一黑衣剪裁得當的男子一動不動的坐在主位上,黑色長袍的下擺由無數的金色曼陀羅花堆積而成,腳上穿著一雙金絲鑲邊的黑色長靴,面上的曼陀羅銀色面具尤其惹人眼,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皮膚白皙,年紀輕輕的,二十幾歲的模樣,這倒是程雅諧沒想到的。
「名字。」程雅諧剛拿出玉佩打算說明來意,一聲冰冷的聲音又傳了來。
「程雅諧,不知閣下怎麼稱呼?」程雅諧見著座上的人都不忙,她就把玉佩塞進了衣袖,打算和他先「聊聊」。
而且,她記得,好像有人同她提過黑衣銀面的男子,就不知道是不是如今這位。
「寧武。」男子幽冷的聲音傳來,程雅諧聽了他的名字並沒有什麼感覺,到是一旁的蘭幽有些震驚。眼裡還有些複雜,那是北兄的字並不是名,看來這白兄並不想自己被認出啊。
「我的名字。」
程雅諧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無語,「寧兄。」程雅諧叫了一聲寧兄,見他僅皺了一下眉頭,又繼續說了下去。
「在下是受玉佩主人之託前來求寧兄一事。」程雅諧說著就遞上了玉佩。
銀面男子示意蘭幽接過玉佩。
「不知堂堂南國的大將軍,前往我這小小的寒舍幹嘛?」銀面男子並未看蘭幽放在桌上的玉佩,反而直勾勾的看著程雅諧。
「程某早已不是這南國的將軍,如今只是想來商會謀個職位,好保後半生衣食無憂。」程雅諧感慨了一聲,像是看破了官場的爾虞爾詐,真的要逃離一樣。
不知為何,就像是統一對過口令一樣,所有的人都未提程雅諧是女子身份一事。
不過來到這裡就不同了,尤其還是面對一個連臉都害怕讓人見著的陰冷男子。
「我怎麼聽說程兄成親之日發生了變故,因著南皇並未安撫程兄,反而撤了程兄的將軍之位,所以程兄一怒之下,割袍和南皇斷絕了關係。」銀面男子清冷的聲音傳來,程雅諧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這謠言傳的...真是逆天了。
「聽聞程兄在找自己的郎君。」銀面男子嘴角帶笑。
麻蛋,程雅諧總覺得這句話越聽越彆扭。
「正是。」程雅諧還想說什麼,但想著自己事好像沒必要給別人說通透,況且還是陌生人,也就止住了嘴。
「所以程兄是想藉助本座的力量,去尋找自己的情郎?」程雅諧不知為何覺得眼前的男子在說這句話時,語氣變得溫和起來。
蘭幽一陣咳嗽聲傳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只聽見一旁的銀面男子話鋒一轉,語言變得犀利,「不愧是南禹的孩子,這計謀用的和他真是不分伯仲啊,竟敢利用本座。」
銀面男子說著就向著程雅諧走去,一隻手鉗住了她的脖子,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程雅諧明白銀面男子的動作時,早已躲不過了,只是後退了幾步,減少了緩衝力。
只是...程雅諧緊皺了眉頭,腳好像歪了。不過現在脖子上充滿力量的還在,實在是無暇顧及腿,只好瞪大眼睛和銀面男子對視著。
一旁的蘭幽見狀知道了自己闖了禍,急忙打圓場,「北兄,息怒息怒。」蘭幽訕訕的笑著。那料銀面男子絲毫不給他留情面,「滾出去。」
「好吧。」蘭幽是知道銀面男子的脾氣的,同情的看了程雅諧一眼,便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寧兄這是要關門行兇嗎?」程雅諧有些嘲諷的笑著。
「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程雅諧明顯感覺到了脖子間的力量在增加,但沒想到最後卻是被銀面甩了出去。
「本座向來不屑和女斗,今天就放過你一馬。」
在程雅諧還在大口喘著粗氣時,銀面男子早已回到了座位,正悠閒的品著茶,完全不似剛才的暴栗樣。
「本座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利用自己,在背後給本座捅一刀。」銀面男子說時頓了一下,「這次見你是初犯,就饒你一命,若是有下次,本座定會讓你體會生不如死的滋味。」
程雅諧聽著銀面男子的話語,全身變得冰冷。就剛才那個銀面男子的眼神,就像是那個經常出現在她夢境的小男孩掉下懸崖時,看她的眼神。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就是說不出來。
程雅諧慢慢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即是這樣,那程某叨擾了,告辭。」
銀面男子見著程雅諧一瘸一拐的背影,嘴巴微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想來是剛才緊緊逼近時,她的後退,扭了腳。
不過,關他何事?
銀面男子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