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南蕪大會（三）

  程雅諧好不容易把許文昊哄住後，就讓小廝帶他下去休息了。

  臨走時許文昊還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周圍一陣唏噓聲。

  「咳咳。」程雅諧見許文昊一離開大廳里就變得凝重起來的氣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

  「你們有話就說，不必拘謹。」

  「雅諧為何要答應南皇的賜婚。」最先開口的齊瓊，因為程強的關係，齊瓊和程雅諧的關係也好了起來。

  「皇帝賜婚，我又什麼辦法？那是聖旨，我又不能拒絕。」程雅諧走至齊瓊的旁邊坐下，眼神有些閃爍。

  她有個爛習慣，那就是在熟人面前說謊時，眼神會不自覺的閃爍。

  「雅諧何必說謊。」齊瓊話一出，周圍的人皆一臉震驚的盯著她，似乎有些震驚齊瓊說的話。

  程雅諧原本準備喝茶的手一頓，垂下了眼帘，是的，她說慌了，這門婚事她是可以逃脫的，可是不知為什麼，但是她腦袋一熱就答應了下來，直到現在她都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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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唯一的原因就是許文昊捨命救過她幾次，所以她才想要報答他，帶他去東升國尋醫，讓他回到最初的模樣，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可是有時候她覺得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又如何拿出來說服別人。

  「怎麼回事？」一旁的孫悅忍不住問出了口，齊瓊和譚伍對視了一眼，皆保持了沉默。

  「你還是問程將軍吧，你問問她是如何想的。」譚伍說出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讓一旁的孫悅和程強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了，聖旨已下，你們又何必糾結這些問題。」程雅諧越想越覺得不耐煩，也更不想回答他們的問題。

  齊瓊見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若是將軍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這婚期將近，你們還是該忙什麼的就忙什麼吧。」

  「什麼？」程強在一旁一臉不爽的樣子，叫他們來這裡坐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看程雅諧和許文昊打情罵俏？

  「走了，走了。」孫悅似乎在齊瓊別有深意的話中明白了什麼，立馬拉著一旁有些鬱悶的程強就往外走。

  「孫悅，你幹嘛！」程強不悅的聲音里大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程雅諧才慢慢回過神來，望著四周空蕩蕩的房間，又陷入了沉思。

  她注意許文昊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從第一次來到軍營看見他，她就深深的注意到了他，不是因為他的容顏，而是他那雙和那個男孩一模一樣的眼睛，每每在看向她時，都透著光亮。

  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再做以前的夢了，以前的她總會在夢中被驚醒，然後就會一夜無眠。

  她還記得第一次遇見那個男孩的時候，她才七歲，那時的她已被她的娘親送到了老頑童德拉那裡學習武藝了。

  德拉住在三國邊界之中的一座大山上，那時候程雅諧因為貪玩兒，總是會趁著師父不在時，撒潑打滾的叫嚷著要讓她的師哥們帶她出去玩兒，那時候所有的人都寵著她，對她的要求也是從未拒絕過，所以就答應了她下山。

  她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微暖的午後，一直小黑貓蹭著一個少年的褲腳，少年這昏迷不醒的靠在一顆樹旁。

  程雅諧走近時便看到一個營養不良，骨瘦如柴的少年和一隻奇怪的黑貓。好奇心頗重的她不顧師兄們的阻攔，強行把那個少年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並和那個男子成為了好朋友，而那個男子她記得便叫做若文。

  這是她最近才想起來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段記憶突然地消失，又突然地出現，讓她有些心煩，同時也知道了那個午夜夢回時常出現的場景的來處。

  那個男子便是若文，那個自己小時候眼睜睜的看著掉下懸崖的男子便是若文，也是如今的許文昊。

  只是不知道他是經過了如何的曲折才回來到這裡，他是不是一開始就已經認出了她，還是說，他早已把她忘卻？

  她想若是許文昊如今還是清醒的，那麼她一定會告訴他，那次的黑衣人真的和她沒有一點兒關係。

  可是如今她還能有什麼辦法讓他清醒，沒有了，除了去雲遊四海盲目的去尋醫，其他的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她覺得這是她欠他的。

  程雅諧一邊想著，不自覺的就走到了許文昊所在的院子，看著他的燈還亮著，就悄悄地走至他的窗前，本想看看他一個人時在做些什麼，結果不料卻聽見了女子的聲音。

  「你走開，文昊只要雅姐姐，不要和你這個大嬸一起睡覺覺......」許文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屋內傳來，程雅諧聽後心頭一陣火往外竄，直接一腳就踢開了原本緊閉的大門。

  與屋中的女子四目相對時，眼裡閃過惱怒，「巫小姐來了本將的將軍府為何不通報一聲，這樣本將才好找人迎接，不然像你現在一樣，不分東西南北的到處亂跑，小心踩著不該踩的東西，一命嗚呼了，那個時候本將就不好給東升國大國師交代了。」

  「你！」巫靈兒氣急敗壞的指著程雅諧的鼻子，「你給我等著，若文哥哥遲早會是我的。」

  「站住。」程雅諧見著私闖別人府邸被抓住還如此大搖大擺想要出去的巫靈兒，眼裡閃過諷意，「若文哥哥？你是在說許軍師？」

  「沒有，你聽錯了。」原本想要拍著胸脯證明程雅諧說的不錯的巫靈兒，不知道想些起了什麼，眼神突然變得躲閃起來，「本小姐只是出來遊玩，欣賞夜景，卻不想腳下一個不穩就掉下了將軍大人的將軍府。」

  程雅諧能感覺到巫靈兒說話時的咬牙切齒，心裡也已經確定了這巫靈兒和許文昊認識，最奇怪的是他竟對許文昊的兒童神智沒有疑問，也沒有驚訝，這是不是說明她知道許文昊的病有救，能解？

  「本小姐就不打擾將軍大人了，先走了。」巫靈兒說著就衝著程雅諧揮了揮手，打算一路狂奔回去，那想程雅諧一聲令下，原本打算悄悄一個人回去的巫靈兒就在一群將軍府侍衛的守護下，送到了驛站東升國大巫師的面前。

  「這巫靈兒可說了什麼？」

  程雅諧見著自己侍衛回來，問了一句。

  「她..她說將軍無恥。」侍衛有些為難的開了口。

  「恩，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