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查兇手(六)
2024-06-09 23:19:15
作者: 男孩與遠方
程雅諧從文冬那裡回府後就一直抱恙,拖著時間不去上早朝。
彼時天空中正飄著毛毛細雨,天氣也是難得的在早上就熱了起來,體質稍微弱點的人,一遇到這樣的天氣就會感到冷熱想交,她的娘親便是如此,聽說是小時候落水留下的病根,以前程威也找過人根治程月兒的病的,可是程月兒始終想不起來當時自己是怎樣落水的,而且連同之前的記憶也一起忘了,所以這病治標不治本,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將軍!」程雅諧的思緒被突然闖入的小廝打斷。
「恩,有什麼事就說吧。」程雅諧此刻還有些恍惚。
「前廳有人遞來了拜帖,說是想要請將軍到醉仙樓一聚。」小廝恭敬的回答道。
「恩,我知道了。」程雅諧收回心思,眼裡帶了笑意,終於來了,她可是在家裡專門等了一個多星期呢。
「小兔崽子!」程雅諧還沒收拾好,就聽到左相一陣充滿怒氣的聲音傳來,「你又幹了什麼?」左相怒氣沖沖的來到程雅諧的身旁,一邊跟隨著左相的小廝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無礙,你們也攔不住這隻老狐狸。」程雅諧衝著小廝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下去。
「老狐狸?」左相重複了程雅諧剛才形容他的三個字,氣的擼起袖子就打算和程雅諧大幹一頓,「好你個小兔崽子,真是皮癢了對不對?」
「老子我天天在朝堂幫你攻擊那些彈劾你的人,你呢?淨是天天惹麻煩事。」
「左相消消氣。」程雅諧早就了解了左相吃軟不吃硬的脾氣,立馬乖巧的上前給左相錘了錘背。
「哼。」左相別過來臉,不看程雅諧討好的表情。
「最近南皇城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我冤枉啊,天地可鑑,真不是我做的。」程雅諧立馬在左相的面前發起誓來。
「真的不是你?」左相眼裡帶著不可置信,畢竟在他眼裡程雅諧是不容易消停的。
「左相大人可別冤枉我,真不是我做的。」程雅諧露出大白牙對左相笑了笑,語氣裡帶著撒嬌,她只是出的主意,其他需要行動的事還真不是她乾的。
而且左相在她的眼裡就是長輩的存在,她自然不會亂來,畢竟到現在而止,左相都是一直在幫助著她,雖然時常會炸毛,但程雅諧明白,那些都是為了她好。
「不是你做的就好了,不要去惹事,你現在羽翼還未豐滿。」左相語重心長的說著。
「恩恩。」程雅諧現在有些著急,因為左相似乎沒有要走的痕跡,現在還有人醉香樓等著她,她還打算去演繹出好戲呢,所以她得趕快想個辦法把左相打發走。
「左相大人最近都不忙嗎?」
「忙死了,還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害的!」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左相原本平復了的心情又不好了。
「那左相就去忙吧!雅諧不打擾您了。」
「你這是要攆我走?」左相聽了程雅諧的話,立馬指著自己,雙目瞪圓的看著程雅諧。
「這您不是忙嗎?雅諧是擔心你在不回去,就完成不了南皇交代的任務了。」左相想著好像程雅諧說得也對。
「恩,那本相先回去忙了。」
左相也豪邁,說走就走,就是走之前還不忘數落程雅諧一頓,「你個小兔崽子,給我安分點,不要生事。」
「好的,好的。」程雅諧一臉聽話的答道。
等到左相前腳剛出將軍府,程雅諧後腳就踏了出去。一路輕功飛到醉仙樓,真是累死她了。
程雅諧按照之前小廝給的信息,熟稔的就找到了三樓名為「竹」的雅間。
推門進去,果不如她所料,是女扮男裝的月妃,真是多日不見了,程雅諧眼裡帶著笑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請問公子以當朝右相的名義找本將來是為何事?」
「噗」一道違和的聲音傳來,月妃嫌棄的看著坐在窗邊吐了一地茶水的人,程雅諧聽著響聲才注意到窗邊的文冬。
眼裡露出意外,「冬大人竟也在這裡。」
「是啊,是啊。」文冬打著哈哈,這程雅諧裝傻充愣的本事可真厲害,堂堂一國的嬪妃就被她遺忘在哪裡了。
程雅諧走到文冬的身邊打算和文冬交談,文冬感受到一旁傳過來的冰冷的視線,輕咳了一聲,示意程雅諧一旁還有人在。
「文冬兄怎麼感冒了?」程雅諧似是沒有明白文冬的提示,伸出手探向文冬的額頭,一陣清香向他迎面撲來,緊接著一陣滑嫩的觸感輕撫上他的額頭。
此刻的他感覺呼吸都快停滯了,整個人完全呆住,似乎有小鹿在心裡亂撞。
「果真是生病了,看臉怎麼這麼紅。」程雅諧一臉關心的說著。
一旁的月妃此刻簡直是氣炸了,這程雅諧不識她的身份就算了,現在竟敢無視她,實在是氣憤之極!
「嘭。」一個茶杯連帶著滾燙的茶水向著程雅諧的方向砸去,文冬想叫程雅諧快躲開,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程雅諧就自顧自的跳到了一旁,滾燙的茶水全部潑到了文冬的身上。
文冬此刻的臉更是紅了,當然這次完全是被程雅諧氣紅的。他還好心的想要提醒她,沒想到她竟任由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身上。
他悲催的感覺到,他的小鹿還沒長大就死了。
程雅諧站定後轉身一臉冷意的看向一旁女扮男裝的月妃,直接把劍狠狠的甩在了月妃坐的那張桌子上面,滿滿的怒氣。
「我想我不認識公子吧。」程雅諧的語氣里是不可抑制的冷意,「公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滾燙的茶水潑向我,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還是說公子活膩了,想要找在下送你一程?」程雅諧突然閃身到月妃的面前,怒目相似。
月妃那裡還敢說些什麼,早在程雅諧把寶劍扔到桌上的時候,她就嚇呆了,從小到大她何曾被這樣對待過。
文冬看著一旁幾近顫抖的月妃,心裡閃過疑問,難道這程雅諧真的不認識月妃?
「將軍手下留情。」文冬覺得是時候展現他非一般的人格魅力了,文冬甩了甩袍上已經冷透的茶水,大步走向程雅諧的身旁,一臉好笑的望著程雅諧。
「將軍可知你眼前的這位「公子」是誰?」
程雅諧不在意的說著,「管她是誰?竟敢亂用右相的名號出來招搖撞騙,還出手傷人,就應該承受這帶來的後果!」
我還能說什麼,文冬也很無奈啊,最後他決定還是先坐著喝喝茶吧。
【文冬:有沒有說過你有時候特別的囂張?
程雅諧:沒有
文冬:......
程雅諧:因為說過的都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了!
文冬:那你說這句話之前,絕對是出現幻聽了,我剛沒有在和你說話。
程雅諧:......】
「本...本宮是...是.月妃。」月妃顫抖的說出話來,臉色蒼白的堪比死屍。
程雅諧聽後退後了一步,不再緊緊相逼。月妃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放肆兩字還沒來的及說出,就被程雅諧突然抽出的明晃晃的劍所鎮住。
「公子,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要胸沒胸,皮膚還這麼暗黃,一看就是四五十歲的模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月妃。」
程雅諧拿著劍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說你裝誰不好啊,偏要裝月妃,不用查你,都知道你是假的。」
「噗。」原本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文冬好不容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喝進口裡,就又被程雅諧那些雷死人補償命的話語給弄得吐了出來。
他現在深刻的覺得程雅諧就是故意的,故意給月妃難堪,故意嚇得她連爹娘都不認識。他覺得不管怎樣,他還是要再提醒一下程雅諧,畢竟月妃現在向他拋出了求救的眼神,他要是不理會,要是這月妃以後記仇怎麼辦。
「程將軍。」文冬看著程雅諧此刻一臉懲惡除強的樣子,小心翼翼的開了口,「你面前的就是月妃。」
月妃聽著文冬的話,猛地點了一下頭,眼淚在眼眶打轉,三十幾歲的婦人了,此刻一臉狼狽樣。
程雅諧極力忍住心中的笑意,轉而一臉怒氣的看向文冬,「文大人在胡說什麼?月妃深居南皇宮,怎會出來?」程雅諧頭頭是道的分析著,一旁的文冬徹底傻眼了、
「而且月妃真的出來了,會約我們兩個大男人?她不怕自己貞潔被毀,我還怕呢。」
「況且現在謠言剛起,月妃就出來找人,這不是自己承認了嗎?除非她是傻子,想要自己毀掉自己。」
「咳咳咳咳咳。」文冬發現他今天準是得罪了這醉仙樓的茶水,怎麼感覺這麼嗆人呢。
原本已經好轉過來的月妃本打算開口說話,卻因程雅諧的這句話愣住了,垂下眼帘,好像真的是她太著急了,現在留言滿天飛,她竟因為一時衝動就約負責這件案件的兩個大男人來,實在是有欠思量。
程雅諧見著月妃垂下的眼眸,心知自己這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不打算再停留。
「文冬兄怎麼還感冒了?」程雅諧見著文冬咳嗽了起來,立馬走至他的身邊,語氣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關心,真的連文冬都信了。
他想對程雅諧說他沒事的,謝謝他的關心。可是程雅諧卻不顧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拉著他就往外走,完全不似對待病號的樣子,他才深刻的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快先去換件衣服。」
走時還不忘衝著屋內的月妃說一句,「以後別什麼人都信。」
月妃感覺此刻自己有一口老血悶在胸口,稍不慎就會吐出來,這程雅諧真是好樣的,竟敢這樣對待她,看她以後怎麼收拾她。
不過之前的打算全都作罷了,還得回宮好好想想應該怎麼應對。
只是月妃沒有想到,她已經永遠回不了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