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誅九族

  靜園。

  雲姝荷同寶珠還未踏進院門，寶盈便跑了過來。

  「何事如此慌張？」

  「公主，少夫人在院裡。」

  「她來做什麼？」

  雲姝荷帶著寶珠快步走進院內，果然看見了抱著孩子的何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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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了？更深露重的，怎麼抱著孩子坐在這兒？」雲姝荷走近摸了摸顧雪的額頭，果然又有些發熱。

  何雯趕忙行禮：「長公主。」

  走近了，她才看到何雯面上清晰的五指印，她皺眉：「臉上這是顧知涵打的？」

  何雯沒有言語，輕輕點了點頭，豆大的淚珠從眼中滑落。

  「他為何事打你？」

  何雯這才繃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公主，他就是個畜生！他回來見福寶無礙，竟喪心病狂想要掐死她，我去阻攔，他便打了我……」

  「什麼？」雲姝荷心底訝異，想來顧知涵定是因為計劃被破壞惱羞成怒了，她雖上一世便知曉顧知涵並非什麼好人，卻沒想到他連自己的妻女都如此對待。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的為人秉性還真是和顧景謙別無二致！

  沉默片刻後，雲姝荷開了口：「我讓寶珠在靜園給你們娘倆收拾間屋子出來，今夜你們先在靜園安置。」

  「多謝長公主！多謝長公主！」何雯忙不迭磕頭謝恩。

  「別急著謝我。」雲姝荷面無表情，聲音淡淡的，「本宮能幫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本宮今夜能收留你們母女，可是明日呢？後日呢？你總該自己想個法子應對如今的處境。」

  「可……可……」何雯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蒼白的唇瓣微微顫動。

  雲姝荷搖頭，有些失望又有些憐憫，她在何雯身上看到了些許自己前世影子。

  「顧知涵之所以如此對待你們娘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覺得雪兒是個女兒，他總還幻想著能有個兒子來傳宗接代。」

  「可若他此生註定只有顧雪一個女兒呢？」

  雲姝荷自認說得不算隱晦，果然，何雯聽完蒼白無力的眸中迸發出一抹希望。

  「對！對！只要顧府只有福寶一個血脈，他就再也不會將我的福寶棄如敝履！」

  她猛的磕了幾個頭：「謝長公主指點！」

  「本宮不過與你閒聊了兩句，談不上指點，本宮乏了，你帶著雪兒去歇著吧。」

  寶珠打來水伺候雲姝荷洗漱，替她梳理青絲時，寶珠沒忍住開口：「公主，您就是太過心善了，今日你教何氏那法子，若是後來她自己暴露了反咬你一口可如何是好！」

  看著銅鏡中容貌絕佳的自己，雲姝荷莞爾一笑：「她不會的，若她當真想要顧雪活，就算她暴露了，她也會自己咬牙應下。」

  「那可未必。」寶珠撇嘴，「依奴婢看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當初能和顧知涵那廝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想來品行也是差不多的，棄車保帥的事兒，說不定她真幹得出。」

  雲姝荷聞言嘆了口氣：「當初何雯確實可恨，不過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枚可憐的棋子罷了。」

  「本宮對她也並非有多真心，她從前是何靖、寧遠侯的棋子，如今又何嘗不是本宮的棋子呢？」

  她也是在步步算計，引何雯對顧知涵下手。

  「公主心中有數便好，您不知道，奴婢看著您對何氏好，可真是急壞了。」寶珠鬆了一口氣。

  雲姝荷搖頭失笑，心中一股暖流划過。

  謝槿之和寧遠侯奉命共同調查中毒事件，寧遠侯雖然費勁心機想隱藏一些事情，卻仍然被謝槿之調查了一個底朝天。

  眼見即將調查到自個兒身上，蘇貴妃、寧遠侯以及三皇子等人急了，直接毒殺欽天監監正，偽造成畏罪自殺的模樣，還偽造了數封欽天監監正和神秘人的書信。

  皇上認定欽天監乃是他朝奸細，盛怒之下直接株連九族。

  至此，這件事便算翻頁了。

  慈恩宮。

  流水一般的賞賜抬入元皇后宮中，皇上許是有愧，近段時日都頻繁宿在慈恩宮，引得蘇貴妃十分不滿。

  替皇上舀了一碗他最愛的酸筍老鴨湯，元皇后體貼的站在皇上身後替他按摩肩頸。

  皇上覺得十分舒服，處理了一日奏摺帶來的疲憊都緩解了不少，他發出滿足的喟嘆：「還是皇后這裡呆著舒適，其他嬪妃只會給朕添堵。」

  元皇后溫柔一笑，柔弱無骨的雙手繼續幫他按摩有些僵硬的肩頸：「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分，臣妾性子溫吞，遠不及其他姐妹活潑，皇上不嫌棄臣妾才好。」

  聞言，皇上心底微動，他扯過元皇后的手將她拉到懷中：「朕嫌她們太過聒噪。」

  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皇上的臉距離元皇后越來越近，眼見即將碰上，一個宮人卻進來了。

  皇上有些不悅：「何事？」

  宮人戰戰兢兢：「稟皇上，貴妃娘娘說她心口疼，讓奴婢請您過去。」

  「心口疼便請太醫，找朕有何用？沒看見朕正在陪皇后嗎？」

  皇上話雖這麼說，但元皇后卻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心底傳來苦澀，她笑著善解人意道：「妹妹既然身體不適，皇上還是去看看吧。」

  皇上聞言身體放鬆下來，他順著台階便下了：「也好，蘇貴妃素來體弱，朕過去瞧瞧，待會兒便回來可好？」

  「好，皇上去吧。」

  元皇后笑得十分得體，直到目送皇上離開慈恩宮，她端莊站立著的身體一下子便鬆弛了。

  坐在凳子上，元皇后搖頭冷笑。

  他知道，皇上今日這一去便不會回來了，從前的多個日日夜夜，蘇貴妃便是靠著這個法子爭寵。

  從前是她不想爭，可如今為了她的孩子，她不能再任人踩到頭上！

  雲永臻將欽天監誅九族的消息帶給雲姝荷時，她眼睛也未眨一下，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雲永臻：「長姐似乎並不驚訝，好似早就知道此事的結局？」

  「沒有。」雲姝荷搖頭，「只是這一切意料之中罷了。」

  「嗯。」雲永臻應了一聲，情緒有些低落，「長姐，我忽然覺得父皇也許不是一個明君……他……」

  「永臻！」雲姝荷大驚失色，趕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可知隔牆有耳？日後莫要再說這等沒有分寸的話了。」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心中知曉便可，不必句句都說出來。」

  「長姐，我省得了。」

  「公主不好了，府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