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公主一介女流當真什麼都不怕?
2024-06-09 23:17:03
作者: 花開富貴
「公主,寧遠侯怎麼在這裡?他不是被聖上斥責了麼?」
寶珠微微掀開帘子的一條縫,瞧著官道上騎馬的人。
雲姝荷抬眸,瞟了一眼,輕哼一聲。
「父皇是聖君,斥責犯錯的臣子是常事,寧遠侯也不是尋常人,怎可要求他同旁人那樣躲在家中自省?」
不冷不淡的話,讓寶珠心中明白幾分。
她家公主這是在反諷呢,若是他人被斥責,早就回府中反省思過了。
這寧遠侯,還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前方何人?膽敢攔寧遠侯!還不速速讓開!」
「放肆。」
車裡的雲姝荷半冷了語氣,她抬起手,掀開帘子。
「侯爺,本宮竟不知侯爺身旁的人竟如此囂張。」
馬車中,雲姝荷不怒自威,她眼瞼微微下置,睨著寧遠侯馬下之人冷聲道。
那寧遠侯何嘗不知車駕里是雲姝荷?
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著這是京郊大營,即便他再怎麼不客氣,也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傳出去。
即使如此,他刁難雲姝荷一下又怎麼了?
「公主勿怪。」
寧遠侯在馬上提著韁繩,神情傲慢。
「我等奉命前來巡營換防,實在來不及給公主讓路,還請公主讓我等先行前去。」
「你……」
寶珠氣急,她正要出聲,卻被雲姝荷攔住。
「寶珠。」
她堂堂公主,犯不上在此等小事上同他計較,方才不動,便是等他先開口。
她主動讓跟被迫讓可不一樣,這傳出去的話,也有不同的效果。
「那就讓讓寧遠侯。」
雲姝荷揮了揮手,馬車讓開。
寧遠侯騎著馬到她馬車旁,聲音特意壓低了些。
「公主一介女流,卻如此心系朝政,真的合適嗎?」
「父皇教導本宮,身為公主穿的用的皆來自百姓,故,身為皇族眾人,不得不為百姓考慮。」
雲姝荷嘴角噙著笑,聲音驟冷。
「這可是,我的分內之事。」
寧遠侯額上青筋暴起,他揚鞭,狠狠的抽打馬匹。
馬兒吃了痛向前飛奔,等他們一行人飛奔而過後,雲姝荷馬車的馬被驚到了。
馬兒顛起來,連帶著車駕也搖搖晃晃。
「公主!」
雖然萬難,但是寶珠還是盡力的護著她。
雲姝荷撞到木板上,髮髻亂了些,好在,馬夫很快將馬車穩住。
「無事,走罷!」
「公主,奴婢替您梳妝。」
「不必。」
雲姝荷抿唇,原先她並不想那麼快動手,看來,這寧遠侯真是嫌命長!
城南破廟。
長公主今日奉命修繕破廟一事早就傳揚出去,許多百姓圍觀看熱鬧,竟然還惹來了不少小攤販。
這一來,如今這城南破廟竟然堪比廟會熱鬧。
雲姝荷從馬車上下來,她鬢角微亂,卻全神貫注的去吩咐調撥來的軍士們動工。
周圍的群眾看到她這般,也不免多了幾分猜測。
雲姝荷雖然聽到那些閒言碎語,卻充耳不聞,她站得筆直,待軍士們去將修繕的木材卸下來後,這才轉身衝著大伙兒揚聲道。
「皇上體念受災百姓,今日特意讓本宮去京郊大營調撥將士給災民修繕這破廟,從今日起,這裡,便喚作沐恩寺。」
「好!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喝彩,經歷諸多後,他們對眼前這位公主也有許多認知。
雲姝荷沒在破廟待多久,便離去了。
看著她的車駕離開,周圍百姓的議論聲越發激烈。
有好事者更是同那些將士套近乎,想探聽一二。
雲姝荷的車馬並未走遠,隔著並不算厚重的帘子,依稀還能聽到耳邊傳來百姓們的議論聲。
寶珠偷偷的貼著耳朵過去聽,沒一會兒被滿臉興奮的扭頭衝著雲姝荷道。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如今百姓們都猜測您為何鬢角微亂呢!想來不出半日,寧遠侯對您大不敬的消息便能傳進宮中!」
雲姝荷閉眼假寐,她抿唇輕笑,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本想著謝槿之出京了,她怎麼著也得在京城中穩住局勢,最好是什麼風浪都不要有。
可誰知謝槿之剛走,寧遠侯就這般按耐不住,既如此,何必給他好過?
「寶珠,回府後叫人給母后傳個信,讓她今日得空帶著弟弟去同父皇用晚膳。」
「是。」
……
御書房。
「放肆!放肆!」
奏摺被皇上用力丟到地上,周圍伺候的人跪了一地。
「聖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值的公公才敢捧上熱茶遞給他:「當心氣壞了身子。」
皇上扶著額頭,指著地上的奏摺,繼續呵斥。
「這寧遠侯竟如此不把皇家顏面放在心裡!莫不是在氣朕不給他要的差事,就如此欺辱長公主?」
「哎喲。」公公跪在地上,雙手把茶奉上。
「聖上說笑了,這差事給誰是聖上說了算,況且,您是聖上,寧遠侯是臣子,臣子怎可為了自個兒的喜好不敬聖上?」
這公公不說這幾句話還好,他說了這幾句話後,惹得皇上更是氣急了眼。
「呵,朕看他近日是不安分了。來啊,將御書房裡太祖皇上斥責前朝尚書目中無主的書信翻出來,送到寧遠侯,告知寧遠侯將此信抄上百遍,這幾日,都不必出府了!」
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公公叩頭領旨,又將那盞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跟前。
「聖上,這盞茶是永臻殿下親手做的,說是知道您近日為戰事著急,此茶添了紫皮楓斗,最是凝神靜氣。」
皇上掃了一眼那盞茶,揉了揉太陽穴。
一眨眼,他這嫡子竟然也懂得心疼他這個父皇了。
他將茶拿起來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還添了些他從前喜歡的淡竹葉。
「永臻這孩子朕素日不太得空見他,他近日可好?」
公公笑了出來:「都是聖上的骨肉,怎會不好?」
「老東西!」
皇上睨了他一眼,神色緩和了許多。
「就你會說。」
公公捂嘴直樂,皇上又一口將茶飲盡。
「對了,聖上,午後皇后娘娘來過,說是聽聞聖上心疼公主,生了好大的氣,便讓老奴勸勸聖上。」
「皇后娘娘說,寧遠侯乃國之棟樑,又是武將,難免在此等小事上疏忽,聖上說是氣,斥責兩句也就罷了,可不要因心疼公主而重罰寧遠侯,怕是會傷了您與寧遠侯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