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一單生意

  獨臂所傳達的無非是鄭莫遠之前說過的話，還有最近幾天二人的狀況，說完就快速離去。

  看得出來，獨臂這人做事謹慎，否則也不會明知煙水不會有人監視還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向家族傳消息。當然，以他的實力來說，這麼遠的路，也只不過是多走半步罷了。

  「誰？」

  突然，獨臂猛地轉過身，目光泛著殺意看向了前方。見前方沒有回應，他手指朝前一指，那條數千里的山脈在轉瞬之間就被劍氣絞成了飛灰，一切的生靈都在瞬間消失。

  獨臂本以為暗中窺探他的人就藏在那座山脈里，但即便滅殺了前方的一切生靈，那股窺視之感卻依舊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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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覺？

  獨臂皺著眉，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起一股不妙之感。想也未想，就朝前一邁，片刻的時間就重新回到了聞府。

  鄭莫遠還在閣樓上遠望，周圍也並無危險。

  但那窺探之感又是什麼？

  獨臂暗暗皺眉，卻找不出任何原因來解釋。他念頭一動，煙水的一切盡在感應之中。與昨天相比，整個煙水的確多出了一些陌生人，修為有高有低，但有膽子對少爺心生覬覦？

  獨臂不認為如此，冷不丁的腦海里竟閃過了夏寒的面孔，這念頭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

  夏寒沒料到獨臂竟如此敏感，但那又如何。他遠在數萬里的煙水城，憑著的是靈眸，沒人會想出來他擁有這種神異手段。只看著獨臂將那座數千里的山碾碎，他嘴角微微上翹。敵人在明，他在暗。若不出意外，他或許有能力將這一對主僕玩弄於股掌之間。現在還用不著著急，半年的時間很長。

  突然闖進來的一個男子打斷了夏寒的思緒，這人穿著沒那麼貴氣，看起來是個小家族子弟。從表情上看又不像是來搗亂的，夏寒知道，第一單生意來了。

  「我叫周成，周家的人，這是我老太爺的怪病，你看看能不能治。」

  先報家門，的確是個家族子弟。對方語氣不咸不淡，語氣雖沒有輕蔑，但也沒有什麼尊敬，看樣子對於夏寒這煉丹鋪子並沒有報太大希望。

  夏寒看著隨意丟過來的那張紙，皺了皺眉，還是拿了起來，掃了一眼，便問道：「你家老太爺什麼修為？」

  「半步地靈。」

  夏寒點點頭，未太過在意，半步地靈境在煙水多見的很，只是但凡未真正踏足地靈一重都算不得強者。他閉上眼思索了片刻，說道：「這病狀至少出現了七年，而且你這紙上少寫了些東西，你家老太爺口鼻流出的血應該夾帶些許銀灰色，他中了毒。」

  「咦？」周成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夏寒。他當然知道夏寒的身份，來之前，就連他的幾位好友都起鬨嘲笑，本來只是抱著一試的態度，沒想過有什麼希望，畢竟家老太爺的病的確無人治得了。萬萬沒想到，夏寒一句話就說出了關鍵處。

  「你怎麼……」

  「別問我怎麼知道你老太爺如今的症狀，我是一個丹師，治病救人乃是最低限制，若這都推算不出來，乾脆直接關了這鋪子。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沒點本事？」

  「不敢，不敢。」

  聽著夏寒強硬的語氣，周成一下子就抹除了之前對於夏寒的所有印象，他敢確定，對方絕不是外界形容的那般。所以也變得謙卑起來。

  「的確是前幾年被敵人暗算中了無名之毒，這幾年一直在想辦法解除，不過……」周成沒有多說，再多說，這話傳出去就難免會傷人。誰不知道他周家為了老太爺的病天南海北的尋找救治之法，聞家的丹師出手都沒辦法，卻在夏寒這裡看到了希望，也實在是怪。

  夏寒笑了笑，道：「這毒查起來難，若非我丹道根基不錯，也難免失手。」

  說這句話時，周成只覺得夏寒帶著一股傲氣，小心翼翼地道：「我該準備些什麼？」

  夏寒拿起桌案上的筆，揮揮灑灑寫了幾百種藥名，交給了周成，道：「這些藥材準備好，儘快派人送來，再拖些日子你老太爺性命不保。錢的事好說，等你家老太爺病好了，看著給。」

  夏寒在講到價錢時語氣平淡，不過周成知道，所謂的看著給，那就是極高的酬勞了。既然能救老太爺的命，他自然不會吝嗇。將藥方收起來後，朝著夏寒行了一禮，便快速離去。

  半天的時間，周成就將所需的藥材準備齊全。

  但夏寒這煉丹鋪子實在太扎眼，近些天有不少人都會來此專門指指點點，大聲呼喝搗亂。周成本想著為了讓夏寒安下心來煉丹，將他請入周家開爐最好不過。

  豈知夏寒卻回道：「就在這裡煉，最好別讓別人打攪我，否則炸了爐……」

  「交給我吧。」

  既然夏寒不肯，周成也無法強求，只能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說實話，他也有幾分心虛。畢竟周家現在算不得大家族，而來到這裡冷嘲熱諷的除了煙水本地人，靈遜乃至靈盛的家族子弟也不少。

  見夏寒直接走進了臥室的密室，周成一跺腳一咬牙趕緊給家族傳訊。一炷香後，煉丹鋪子的上空就多出了上千的周家護衛，各個實力不俗。

  這陣仗不小，也僅僅是為了震懾那些小家族子弟。對於來頭頗大的公子哥，周成只能求爺爺告奶奶地不斷作揖，哭天抹淚地說著好話。

  都知道周家老太爺的事，哪怕是敵對家族，見周成已經把身份放到了這麼低，哪還好意思再起鬨？

  沒人再大聲呼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不少愛看熱鬧的高手都趕了過來，他們倒是好奇周家是犯了什麼病，竟找夏寒煉丹？

  直至此時，依舊沒有人相信夏寒丹師的身份。

  ……

  「鄭兄，有熱鬧看了。」

  鄭莫遠正思索著該為聞馨準備什麼禮物，就見聞浩興高采烈地飛了過來。事實上，對於聞浩這草包，他是極其不屑的，但終究有些利用價值，笑著回應：「聞公子，何事如此高興？」

  「城中的周家也不知發了什麼瘋，求丹求到了那小子身上。聽聞那小子竟開爐煉丹，周家安排了眾多護衛保護著，現在全城的高手都聚在那，準備看看之後的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