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落腳

  夏寒向來不覺得大家族非要大手大腳的，如他從小元界見到的那些家族，也有許多吝嗇的很。但他實在沒想到聞家竟是小氣到了這種程度。

  這一間小屋若放在小元界，用柴房來形容也最適合不過。放在這片名為落花街的繁華街道也只更會顯得低賤不堪。

  他盯著手中的地契，才發現似乎又被捉弄了。倒不是真的缺這一間鋪子的錢，只是覺得聞家欺人太甚。

  夏寒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想把這條街平了的衝動。

  「你就是夏公子吧？上面打好招呼了，這是這屋子的鑰匙，拿好。」柴房前早就立著一個中年男子，或許是看著夏寒眼生，直接就忍了出來，趕緊上前，從方寸物中取出了一枚令牌樣的東西遞了過去。

  夏寒接過鑰匙，隱藏了心中的不快，問道：「這裡以前是做什麼的？」

  中年男子不知道夏寒的身份，但覺得能讓聞家親自打招呼的也不是簡單人，指了指一旁的飯莊，耐心地解釋道：「王掌柜的銀凌獸前一個月老死了，這裡也就空置了下來。」

  夏寒嘴角一抽，敢情是養著坐騎的屋子，也罷，總比柴房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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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這時想要養鳥還是坐騎？」

  「自己住！」

  男子總算曉得了為何夏寒會一副難看的表情，乾咳了兩聲，也不敢再多問，只是問還需要置辦何物。

  夏寒說道：「找人將這裡打掃乾淨，放上床，隔成兩間，再在門口掛上幌子。」

  「原來公子是要做生意，不知……」中年男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在這種小屋做買賣的人，現在也鬧不明白夏寒的身份到底是高是低了。富貴人家的癖好，連富貴人家自己都鬧不清楚。

  「我是丹師。花費的靈石在這裡算，不夠再管我要，我明日回來，一天的時間應該夠了吧。」

  看著地上堆著的靈石，中年男子失神片刻，等到回過神來時夏寒已經走遠，喃喃道：「怪不得如此特立獨行，丹師嘛，脾氣都怪得很。」

  一天的時間，夏寒都在這條街道慢慢逛著。這條街太長太大，一旁就是煙水江，扭頭就可看到江面的舟船。他想若是顧巧盼那幾女在這，定不會再無聊。

  晚上時，夏寒去了附近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客棧，十塊靈石一晚，以他現在的資產算不得貴。

  客棧中的每個屋子都鑲嵌著修煉陣法，換做平常夏寒定不會放過這種時機，一整夜都會修煉。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且不說他的行蹤一直被人暗暗探查著，更重要的是他還未尋到合適的功法。

  修煉著的漠寒功和大明披蒼決的頂端就是地靈境，想要再繼續修煉下去，就只有一個方法，從這裡走出去，到達上層。

  蓋華洲的情況特殊，功法資源都被上層牢牢把控著，靈竭之地也並非沒有可以修煉的功法，但都太不高明。

  從下層到上層有兩個辦法，一是經過引薦，加入上界的勢力。二則是等躍龍門的那一天。

  每一年中都有幾天，靈竭之地錯亂的空間就會趨於平穩，化作一道空間大門，越過那道門就可抵達靈遜之地，這叫作躍龍門。

  既然說是躍龍門，那麼也不會太簡單。

  對於地靈境的修行者來說，可能難免發生意外，但總體來說不是太難。而對於脫凡九境之人來說，九成九都會落個身隕的下場。因為一旦失敗，同樣會跌入虛空之中，屍骨無存。

  如今距離躍龍門的日子還有不到半年，夏寒著急是著急，但還能忍得住。因為一想著廣袤的大元界，他就滿是熱情。

  他想，半年後不僅僅要脫離靈竭之地，最好離開蓋華洲尋一個正經的宗門拜入其中。根據他的見聞，散修在大元界實在太難混了。

  ……

  第二天清晨，等日上三竿時夏寒才走出了客棧，回到了那間「柴房」時，正見不少人圍在外面指指點點，小聲討論著。

  夏寒擠了進去，待看到那能夠亮瞎眼的小屋子時直接嘴角一抽。

  整個房子似乎被推平之後又重建，也不知是什麼磚瓦所壘，金燦燦的像個小太陽。外面沒掛著幌子，倒是在房檐下掛著一個牌匾，牌匾上刻著一個「丹」字。

  刺眼，真是太刺眼了！

  「俗，俗不可耐！」

  「誰家的布置？看起來應該是丹師吧？」

  「這丹師也太沒品了些！」

  聽到周圍的議論，夏寒眯著眼也煞有其事的跟著點頭，隨後便不動聲色地要從人群中退去。

  只可惜之前幫夏寒做事的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趕忙小跑了過去。

  「公子，你這是去哪，這布置可還滿意？」

  唰！

  在場的所有人這時都將目光放在了夏寒身上，有不少人驚呼一聲，也有不少人上下打量。

  驚呼之人大多是那些脫凡九境的修行者，已經認出了夏寒的身份。而上下打量著的則是在暗暗鄙夷他的品味。

  夏寒無奈地走了出去，拽住了中年男子的袖子就走到了屋子裡。

  屋中的布置倒是淡雅，不似外面那樣扎眼。

  「你……」

  夏寒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來想去也怪不得別人，畢竟是他把那一大堆元石都拿了出來，對方有錢沒處花，當然布置的誇張了些。

  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公子是怪這屋子布置的太庸俗，可您想想，您這鋪子一共就這麼大，太不起眼。庸俗些好，凡是經過這裡的都會多看兩眼，保您生意紅火。」

  聽到這解釋，夏寒愣了一下，琢磨了片刻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在這開煉丹鋪子，可不就是為了多積攢積蓄，為以後做準備？

  看到夏寒釋然的笑意，中年男子又道：「您給我的靈石，壓根一顆沒剩，小人反倒自己搭進去了些。」

  其實他也沒想把所有靈石都花掉，只是覺得夏寒的身份既然是丹師，想必脾氣怪的可怕，若真省了錢，沒準還落個怪罪，所以也算擅作主張大手筆了一把。

  夏寒沒太在意，等對方說個數後，直接一把元石塞了過去，等對方告辭後，直接躺在了床上。在大元界，總算有了第一個落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