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善

  聞府內倒是有人猜測是不是大小姐與夏寒在這些天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故事，當然，這種想法也只能在暗中討論，怕是真去外面說立刻就會被吐沫淹死。

  總之，所有人都看到了夏寒抱著聞馨歸來的那一幕，兩人還有說有笑的，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引得滿城風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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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當時的情況也沒什麼值得猜測或好奇的。

  夏寒與聞馨在不遠處的山脈中養了半個月的傷，聞大小姐倒是能夠自己穿衣和走路了，只是因為丹田的元丹還裂著，不得不矯情的讓夏寒背著走。

  結果才到煙水城，女子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莫名的一掙脫險些從半空掉下去，夏寒手一撈，便自然將聞馨抱在了懷裡。

  巧的是這一幕剛好被那些聞訊而來的眾人瞧見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但在眾人看來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在所有人的記憶里，聞大小姐可是不曾與任何一個男子有過這種「親密」接觸，而且當時的場景他們都看得出，即便被夏寒抱住了，大小姐也沒掙扎半分……

  聞府的丫鬟和僕人們向來都有規矩，只不過是因為聞馨突然消失又突然歸來的話題性實在免不了討論，竊竊私語之時突然感覺後背一涼，本能的閉上了嘴巴。

  婦人一出現，大堂內外就變得寂靜無聲。

  下人們戰戰兢兢地低下頭顯得畢恭畢敬又帶著一絲驚恐，生怕自己會因為剛才一時沒管住的嘴而受到責罰。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夏寒這個外人在這，婦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樣子好像是在說算你們幸運。

  見此，下人們才鬆了一口氣，慶幸地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

  「你叫夏寒？」

  婦人叫作聞璐，聞東流的堂妹，也是聞東流為數不多的親人。地靈一重的修為，掌管著聞府的雜事，除卻家人和那些公子哥們，平日裡對待下人們嚴厲苛刻。下人們對她畏懼，也是正常。

  據說，這女子在年輕時曾不顧聞東流反對與一小家族子弟私定終身，誕下一子後反遭拋棄，若非聞東流後來稱王稱霸，滅去了那家族，想必這委屈和流言也不會終止。

  這些不堪經歷造就了女子的怪異脾氣，就連聞馨對於這個姑姑也是又敬又怕。

  這些，夏寒都是從聞馨口中得知的。不過後者在形容這女人時好話占著大頭，說是有些能夠理解的勢利。

  只不過此時聞璐這居高臨下的審視，讓夏寒一愣。他覺得，這並非只是有些勢利能夠解釋的了。他救了聞馨一命，聞璐理應對他以禮相待，哪怕是心中看不起，也多少有些感激，不至於這般直接。現在連樣子都不作，語氣生硬冰冷，這種鄙夷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由此可見，大元界的規矩比小元界還要多。通常弱者對強者最多的就是畏懼生不起反抗，強者也不遮掩，視弱者為螻蟻，冷漠的多。

  「哦。」無論對方是不是在給下馬威，夏寒已經看出了聞璐的輕蔑，只可惜他並不在乎，也並非對方所想的弱小，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回道。

  一見聞璐開口的模樣，下人們心裡就有了數，只是也同樣有些意外。他們還以為夏寒從今天開始就會留在聞家，有個一官半職。哪怕不會太高，也足以不對修煉資源發愁了。但看現在這情況，嘖嘖……世事難料。

  「你口中的夏家嶺我命人翻閱了靈竭之地的版圖，並不存在這個地方。」

  「或許他在版圖上不叫這個名字。」

  聞璐直直地盯著夏寒，靈竭之地廣大，光憑版圖的確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或許那夏家嶺存在，但這些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夏寒的態度。以往，她若是質問下人時無論對錯，對方也都會顯得慌亂不知所措。

  而這個年輕人在她問話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就從容的應答，一個小小的脫凡七境，哪裡來的這種心境？

  聞璐想在夏寒眼中看到些什麼，但終究沒有看透。

  看不透，已看透。

  聞璐眼中閃過一道譏諷，嘴上也同樣輕蔑地說道：「救了我的侄女，值得慶幸的不該是聞家，而是你。年輕人，別在我的眼前耍花招，我知道你的心思。」

  「哦？我是什麼心思？」夏寒冷冷一笑，對於聞璐的態度毫不意外。他倒是想知道對方能將他想成一個怎樣不堪的人物。

  「你以為你救了我侄女，就有資格讓聞家正視？倘若你只想要些好處，聞家可隨意打賞你一輩子用不完的靈石。」聞璐傲然一笑，她的聲音在女子中算是極為柔和的那種了，可這時語氣帶著的刻薄就如尖利的錐子，「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敢把主意打到聞家來！若非念你對我侄女有救命之恩，便將你一刀斬斷，誅你九族！」

  聞璐顯然是在怪罪夏寒竟敢眾目睽睽之下與聞馨的肢體接觸。同樣在諷刺，這麼一個沒有背景來歷低下的脫凡七境螻蟻，怎敢對聞馨有著不該有的念頭？

  之前的場景她親眼所見，以她該有的女子敏感，自然看出聞馨在看向夏寒時目光藏著的莫名情緒。夏寒也配？

  而且從夏寒的態度上來看，似乎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心裡明白的很，還要藉此來繼續朝上爬。這叫什麼，蹬鼻子上臉，不自量力！

  可以看出夏寒當時在看聞馨時並無深情，更無男人該有的狂喜。或許這其中有些隱藏，但聞璐知道，夏寒已經盯上了聞家的家業，他有什麼資格！

  當然，聞璐的狠厲與毒辣渾然天成，她口中要滅夏寒九族的事不是在說假話。但夏寒的反應再次讓她意外。

  「你試試？」

  看著夏寒挑釁的目光，聞璐目光一滯，這人也敢對自己這麼說話？依仗著聞馨麼？最終，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一改之前的不善面孔，平靜地道：「今天你可享受一天的榮華富貴，明天一早滾出聞家，視你無罪。」

  「靈石最好打點的痛快些，聞家應該不會賴帳。」夏寒呵呵一笑，說道，「聞大小姐的命值多少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