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頭緒

  「三……四……五……」

  看著頭頂峭壁再次出現的洞穴，夏寒可以毫不猶豫的確定這已經是第六次經過這裡了。然而每次經過這洞穴，前方的景色又與之前不同。

  這種情況在這幾天已經經歷了不下四次，可以確定的是這並非是天然形成的迷陣，而是這裡的空間的確排列的錯綜複雜。

  這座深淵就如聞馨所說，還在煙水境內。而深淵底下的空間也同樣還在煙水境內。之所以走不到盡頭是因為這一段路的開始與盡頭以一種極其特別的方式首尾相接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裡的「首」和「尾」在隨時變化著，空間的道理太過深奧，夏寒看不透。不過，他知道只要找到其中最簡單的變換規律，就有很大可能脫離這片複雜的空間。

  「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

  除了可以在這深淵底部找尋出去的路，夏寒也並非沒有其他的辦法。就如之前墜落下來一樣，他覺得，還可以嘗試再飛回上空的扭曲空間。於扭曲空間再朝上，到達那片滿是空間裂縫的區域。從那片區域中，鑽入虛空之中，借著他胸前的玉墜逃離。

  

  不過，這是最沒辦法的辦法，而且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要知道光是那片扭曲的空間就已經足夠致命，倘若真的鑽入無盡虛空之中，他的玉墜再無法達到預想的效果，估摸著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夏寒抬起頭看著那片扭曲空間搖搖頭，好在找到了些頭緒，不到最後絕不能用這種笨方法。

  夏寒深吸了一口氣，將身後的布袋放到了地上，再將打著的死結解開。

  將布袋扯下來後，聞馨正瞪著大眼珠子狠狠地盯著他。

  見此，夏寒乾咳了兩聲，趕緊躲避女子的視線。這兩天聞馨倒是不吵不鬧了，不過一旦醒著就會用這種眼神盯著他。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若是目光能夠殺死人，自己已經在聞馨眼中死上不下八百次了。

  「聞大小姐，我不過一個小小的脫凡七境，您至於嗎？」

  聞馨沒有說話，心裡卻將夏寒狠狠地罵上了十遍。至於，怎麼不至於！她堂堂煙水聞家大小姐，脫凡九境的修為，卻在這麼一個脫凡七境的男子手中連連吃虧，換誰誰不委屈？

  在女子的目光下，夏寒很快敗下陣來。

  「大不了我不用這布袋蒙著你的頭了？」

  「真的？」

  聞言，聞馨立即眼前一亮，歡喜的秀眉微挑。可隨後，她又暗啐了一聲，臉蛋一紅，自己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

  夏寒嘿嘿一笑，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可不准用這種眼神看我了。」

  聞馨總覺得夏寒的笑容不懷好意，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夏寒幾眼，最後找不到什麼疑點，這才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成交！」

  聞馨的確沒有再用那種凌厲的目光盯著夏寒，而是在「成交」之後直接冷哼一聲收回目光，拿起了一顆靈石握在手心。她可以不用眼神折磨夏寒，但不代表就能給對方好臉色。

  想到這，女子美滋滋的，覺得自己還挺聰明伶俐！可隨即又反應過來，咦？若是不被布袋蒙著，自己豈不是要被這人抱著走？上當了？

  聞馨偷偷睜開眼睛，偷瞄了夏寒幾眼，但見後者並沒什麼一樣，她這才鬆了口氣。還好這人腦子也不靈光，呃……為什麼要說也？

  夏寒沒有理會聞馨在一旁與自己鬥智鬥勇，而是一直思索整理著這些天所見到的一切。最後搖搖頭，覺得還欠缺很多。

  他看向一旁正吸納靈氣的聞馨，說道：「我去四周看看，你別亂動。哦，倒是忘了，你也不能動。」

  說完就哈哈一笑，起身離去。

  「你……」聞馨氣得氣息一滯，臉蛋潮紅。隨後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和這個人爭論，免得被活活氣死。倒是不知道這脫凡七境的人怎麼比她這脫凡九境的還要活蹦亂跳。

  想到這聞馨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覺得，等傷好了之後一定要把夏寒吊起來暴揍一頓，不，十頓！

  ……

  夏寒跑得遠遠的，很快就將狀態恢復到巔峰，然後回到了原地。

  與前幾天相比，聞馨還是很虛弱，但體力沒有那麼不堪了。等夏寒回來時，沒有躺著休息，正杵著下巴，望著遠處天空發呆。

  「你覺得地靈境強者，可不可以從那裡穿過去？」

  聞馨回過神，順著夏寒的目光看過去，知道對方說的是那片扭曲的天空。她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應該不可以，即便可以，也是極難。」

  夏寒點點頭，剛才他試了一試，只不過身軀才接近那片扭曲空間，就已經承受了恐怖的力量。在那扭曲空間內可動用的靈元有限，更不要說還要迎難而上，應該比想像中的還要難。

  聞馨好像明白了夏寒的意思，她咬了咬嘴唇，說道：「若我是地靈境修行者，想必不會和現在一樣只能坐以待斃。地靈境高手，已領悟山嶽之精神，可容納山嶽之力。縱然不成，也可奮力一試，縱然死也不覺得遺憾了。」

  「只可惜……我還是個凡人，又受了重傷……」

  夏寒笑了笑，眯著眼說道：「看來你也並非只想在這裡等死，前些天，聞大小姐可是一直在怪罪我不讓你死呢。」

  聞馨狠狠颳了夏寒一眼，道：「倘若能活著，誰會想死？」

  「倘若想活著，就不應該去尋死。等我帶你走出去，你記得報答我就是。」夏寒笑了笑，說完就拿出了那部《登天傳》看了起來。

  在小元界時，夏寒常常誦讀的便是修道經典和山海怪志之類的，但如這種傳記類的小說還是頭一次看。本想著用來了解大元界中的事物，哪承想這幾天竟是有些上癮，用來消磨時間最適合不過。

  「我勸你最好少看些這種不著調的書，寫這書的人不知是誰，但只怕脫凡八境的修為都沒有，這其中故事大多是杜撰想像而成，有些傳說儘管看著新鮮，可誰知是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