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絕地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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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峭壁被撞出一個大洞，夏寒護著聞馨，小半個身子嵌在峭壁之中疾速滑落。哪怕有這種緩衝，但在到達深淵底部之時，仍是讓大地晃了幾下。

  夏寒的身子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他嘔出一口血，隨即「滿心歡喜」地眼前一黑，終松下了心中緊繃著的弦，暈過去了。

  ……

  許久，夏寒睜開了眼。聞馨正趴在他懷裡，沒什麼動靜，還好有一絲鼻息吹到他的脖子上，總算讓他鬆了口氣，聞馨既然沒死，他的努力也沒白白浪費。

  「呼……」

  夏寒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這口濁氣在吐出時，夾雜著一些暗紅的血霧。

  滿嘴的血腥味，讓他很想喝上一碗烈酒壓下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嘶……」

  夏寒緩緩坐起，身上的傷勢疼得他冷汗大流，哆嗦著倒吸一口涼氣。

  既然已經墜入深淵，他自然迫切的想要了解周圍的環境和這裡的一切，所以，未顧及露出森森白骨的身子，抱著聞馨爬出了他砸出的這道坑。

  這深淵之底的光亮也就比外界的傍晚亮上稍許，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光想憑目力望到長遠處是極難，十丈就算作極限了。

  微光忽明忽暗，是因高處天空的空間間扭曲，折射而來。

  夏寒估摸著，這些光亮應與天上的日月沒什麼關係。最有可能的，光亮的來源是在虛空的飛隕流光……這深淵之底雖比高空的空間穩定了很多，但感受不到任何靈氣，即便時而會驀地出現，也異常駁雜。

  他從坑中爬出之後所剩力量不多，最先觀察到的也僅僅是這些。他倒是想要去前方看一看這裡有什麼，但他的雙腿經歷之前的墜地，骨頭都已經斷裂，元氣又所剩不多，他不想浪費力量。

  夏寒從儲物戒中取出幾顆丹藥服了下去，雖說以他的體質，服用療傷丹藥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但聊勝於無，圖個安心也不錯。

  「這傷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恢復……」

  夏寒咂了咂嘴，語氣苦澀無奈，但又毫無辦法，在他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現在還活著就算萬幸。

  隨後夏寒低下頭，看向了懷中的聞馨。

  之前他都在想著如何保命，現在才發現女子的衣衫破碎不堪，只剩下了一些碎布掛在身上。

  然而，夏寒並沒有心思打量女子的身體，重重皺下了眉。

  女子一身血污，仍擋不住她的美，只不過她的傷太嚴重了。

  聞馨此前被飲雷子元丹自爆波及，本就受了重創。墜入這深淵之中，那扭曲的空間之力，狂暴駁雜的元氣，後又有虛空狂亂風暴的侵襲，儘管在墜落途中夏寒已經提她擋下了大半，但她如今的傷勢仍能致命。

  這僅僅是夏寒從聞馨外表傷口所得出的結論，待他動用神魂之力感應，更是倒吸了口氣。

  五臟六腑俱已破裂，經脈與筋骨也斷裂多處，丹田也受了重創，其內的元丹滿是裂痕，仿佛一碰就會碎成數瓣。

  「嘶……」

  夏寒覺得，自己這傷勢與聞馨比起來簡直不要太輕。

  在用神魂感應之後，夏寒又運轉靈眸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在飛升之時準備了些救命的丹藥，但聞馨這傷太嚴重，嚴重到超出了他的想像。即便他是神草谷出身的丹道丹宗，這時也不剩幾分把握能夠將聞馨搶救回來。

  夏寒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隨後就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玉瓶。倒出丹藥後，小心拿捏著數量給聞馨餵了下去。

  聞馨的內傷嚴重，外傷也足夠致命。

  在處理聞馨的外傷之時，夏寒則是將其身上的衣物脫了個精光，將丹藥捏成藥粉，在傷口上抹了個遍……

  當然，聞馨這傷口遍布全身。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此時哪是計較這些東西的時候？

  「活不活看你的意志了……」

  對於女子的傷勢，夏寒不敢做什麼保證，即便他已用去了九成珍藏的丹藥，聞馨能不能活，依舊是個未知數。夏寒鼻子聳了聳，女子身上的異香在這時更加濃郁。他覺得，若聞馨真的身隕，才是真正的可惜了。

  事實上，聞馨的傷勢嚴重到快不保性命，夏寒的傷也未必好到哪去，他雖性命無憂，但也僅僅是剛好能活下來罷了。

  夏寒本就虛弱不堪，強忍著痛楚處理完聞馨的傷勢已經耗光了體力，此時又昏昏欲睡。在睡前，他在地上鋪了條毯子，將聞馨放在了上面，這才倒頭睡去……

  ……

  想必是夏寒極其疲憊，在這裡又無法吸納靈氣，所以只能靠睡覺來恢復體力和自愈傷勢。

  而在他熟睡的幾個時辰後，身旁的女子臉上開始呈現出了些許血色。

  幾道急促的呼吸，仿佛墜入了噩夢之中，聞馨的雙眼猛地睜開。

  本能驅使她身子彈起，可腰腿剛一動，便痛得她哀嚎一聲。

  「啊！」

  聞馨眉毛蹙了下來，此時對於身體上的劇痛還有些茫然，隨後才露出回憶之色。

  「我不是遇到了飲雷子……墜入了深淵？」

  可這又是哪？

  聞馨的記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腦中倒是會閃過一些模糊的場景，但也一時回憶不清。她感受到這四周沒有半分靈氣，天空似乎也扭曲的詭異，喃喃道：「死了？」

  沒人知道死後會去哪，所以都在努力的活著，不過，許多傳說中都將死後的世界形容的詭異。

  聞馨覺得這裡與一些傳說極為相像，所以當作自己死了。可轉念一想，她還能感受到疼痛，死人怎可能會有如此真切的感受？

  只可惜現在的聞馨傷勢太過嚴重，也虛弱的很。渾身無力，連動一根手指都艱難，即便能動手指，但那疼痛也會由指尖牽扯到內臟。所以，她並未扭過頭，也自然看不到在兩尺外昏睡的夏寒。

  所以在這時，她只能望著天空乾瞪眼。

  天空上的黑寂就如將天遮蓋的濃郁烏雲，其中會時不時透出恐怖的氣息，而比雷鳴還要響亮的轟鳴聲更令人心驚。

  在某一刻，聞馨突然想起了一些傳聞，緊跟著一愣，不可思議道：「難道是在深淵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