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豪言星空

  「將他們帶走！」

  羅業手一揮，執法堂的成員便要將余白等人帶回去。就在這時，那四個副教習突然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只見他們一邊朝著夏寒磕頭，一遍哭喊求饒。

  「在你們作偽證的那刻起，就已經沒了任何機會。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太貪，滾！」夏寒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看著夏寒的樣子，四個副教習神色一苦，於是唉聲嘆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機會。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打死他們也不會參與到這件事中來，只是現在後悔卻已經晚了。

  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輕一些的，被廢去修為，逐出搬山道院。若重一些的，怕是直接要打入寒風洞中！這兩個，無論哪個刑罰都是生不如死！於是，神色間已經被恐懼和絕望所占滿。

  「唉！」余白咬咬牙，心中已是生出了無限悔意，最後終是一嘆，搖搖頭走出了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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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余白等人被帶走後，羅業朝著夏寒點了點頭，隨後也跟了上去。

  看著走在最後方，不斷哭喊的張強，張小九走到了夏寒的身側：「夏老大……」

  「小九，我們不是聖人，他有他的命，你有你的命。」夏寒輕聲一嘆，看著張小九的神色，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人就如同毒蛇一般，你救了他，他不僅不會感恩戴德，反而還會再反咬你一口。況且，這種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張小九想到了昨日在救了潘虎之後的事情，心想，那不就如同毒蛇一般嗎？於是扭過頭，不再看張強，恨恨地說道：「老大說的沒錯，這種人不救也罷！」

  在聽到張小九的決定後，張強絕望地低下了頭，縱使心中懊悔無比，但現在已經失去了任何機會。

  「夏寒……」等執法堂的人消失不見後，李樂走到了夏寒的身邊，與他一起的還有另外三門的教習。

  「李教習，讓你擔心了！」見這些人的眼中的震驚和尊敬，夏寒無奈地笑了笑，最終道了聲謝。

  「你沒事就好！」李樂的神色中的震撼依舊難以掩飾，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中，他能猜測出夏寒的來歷不一般，但夏寒不願說，那他也沒必要再追問些什麼。總之，夏寒和張小九二人無事便好。

  「多謝李教習了。」想起這兩天一直都是李樂為他忙前忙後，夏寒心中生出了幾分暖意。

  對於夏寒的道謝，李樂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夏寒背後的傷口，皺著眉說道：「夏寒，你還是先回去吧，既然已經沒事了，先將那傷口處理一下。」

  夏寒點點頭，客套了幾句過後便返回了自己的居所。這兩天，他先是被打入了寒風洞，今日又承受了杖刑，饒是他的身體再強悍，也禁不住這番折騰。在回到青瓦小院後，睡了整整一天才醒過來。

  三天後，余白等人處置的結果也公布了出來。這幾個人無一例外的全被廢去修為打入到了寒風洞之中。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夏寒並沒有多少震驚。這些人做的壞事怕是不止一件，只是這次趕得巧，正好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罷了。

  經歷過此事的各個教習，口頭上已經打成了一致。將此事完全推給了內院的執法堂，並沒有將夏寒的背景透露出去，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夏寒有什麼背景。

  顯然無論有沒有背景，夏寒無疑成了外院中最為矚目的人物。眾人都見識過他的膽魄，也佩服於他的所作所為。於是，與張小九一樣，這些人不約而同的改了口，在見到他時都會喚一聲「夏老大」。對此，他只得苦笑著點頭接受罷了。

  七天後，筷子的父母得知了他身死的消息，趕到了搬山道遠。不過，有夏寒的吩咐，眾人並沒有將實情告訴筷子的父母，而是將他編成了一個見義勇為之士，在外執行任務時不幸身隕。

  當晚，夏寒在李樂那裡借來了幾壇酒，與張小九在青瓦小院架起了一堆篝火。

  塵歸塵土歸土，敬過去……

  夏寒默默地將杯中的酒撒到雪地上，神色十分肅穆。這些天，他經歷的事情太過波折，甚至比他這兩年經歷的事情還要多。而他心中的過去，則是那個以前不能夠修煉的過去，被噬心之痛折磨的過去。

  而這動作被張小九看在眼裡，還以為夏寒實在敬死去的筷子，於是也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等酒撒到地上之後，他突然抬起頭，問道：「老大，為何不告訴他們實情？」

  夏寒抬起頭愣了一下，他知道張小九口中的「他們」是筷子的父母，只是他沒想到張小九還惦記著這件事，緩緩開口問道：「你是覺得讓他們知道實情為好？」

  張小九點點頭，輕嘆一聲，說道：「我覺得……在這件事上撒謊心裡過不去……」

  「那你讓他們知道事實就過得去？難道真的要說，筷子是被人害死的？然後讓他們不要傷心，說兇手已經得到懲罰了？」夏寒面色嚴肅地說道，「你以為他們這樣就不會傷心、自責嗎？事實很殘酷，我們來承擔就可以了……」

  「雖然筷子對我們下手了，但終歸是道過歉了。甚至，他是我殺潘虎的一半理由……」夏寒輕聲一嘆，筷子死前的那句對不起，讓人難以遺忘。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直至現在，那種莫名的震撼還留在心裡。

  張小九低著頭，喝了一口悶酒，突然說道：「老大，我想進內院。」

  「那應該是沒問題的。」夏寒笑了笑，張小九服用了內院的療傷藥，如今身上的傷幾近痊癒，以張小九如今的體質，只要好生修煉一些日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成功築基。

  張小九點點頭，突然抬起頭：「老大，我想進執法堂。」

  「哦？為什麼？」

  「同樣的事，我不想讓它再發生第二次！我想，以後能夠進入長老閣！」張小九神色堅定的說道，「只有進入長老閣，才沒人敢欺負我！」

  夏寒點點頭，說道：「那你，應該是能成功的。」

  「真的？」張小九眼中一亮。

  「嗯。」夏寒再次點點頭。

  「老大，我敬你一杯！」張小九大聲笑了笑，能夠得到夏寒的肯定，他很是高興。

  「來！」夏寒與張小九一碰杯，將酒一飲而盡。

  「那老大……」張小九問道，「你以後想要去哪裡？」

  「我嗎？不知道……」夏寒搖搖頭，思索了片刻後突然指著滿天星辰，說道，「如果有可能，我想去那裡看看。」

  「啥？上天？」張小九張大了嘴巴，這是他聽過的最狂的一句話。

  「傳說，那一片片星辰之中，隱藏著數不清的故事，所以，我也想要去看看。」

  「也？」張小九疑惑道，「還有別人想要去嗎？」

  「嗯。」夏寒點點頭，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慈祥老者的身影，隨後又道，「有很多……」

  張小九吃驚道：「那可了不得。」

  「傳說啊……搬起了皇都的盤龍山就能進入另外一個世界。」夏寒露出了回憶之色，望著滿天星辰緩緩說道，「傳說，修煉到一定境界，修士就會飛升到那片星辰之上。」

  張小九知曉傳說中的盤龍山，但夏寒口中的星辰之上，他卻一無所知，好奇問道：「還有這等事？」

  「嗯，有吧！」夏寒點點頭，看向了張小九問道，「你知道尊者是什麼嗎？」

  張小九搖搖頭：「不知道。」

  夏寒解釋道：「傳說在上古時期，修行界中至高無上者才能稱為尊者。」

  「那老大豈不是要在那頭頂上的星空做尊者？」張小九哈哈一笑，「那便不是尊者了，那是大尊者！」

  「大尊者？好，等我將所有事情了結後，必將試試自己能不能做這個大尊者！」夏寒也是哈哈大笑了一通，隨後猛地站了起來，豎起食指指著頭頂堅定道，「這柳州大地，必將是我一人之巔！那皇都的盤龍山，我定要將它掀翻！」

  張小九此時已經微醺，然而在夏寒喊出這句話後，卻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夏寒不是一般人，自從那一次藥浴之後他便知道了。而前幾天在議事廣場上發生的事，他也沒有多奇怪。如此神秘的少年，有著這等雄厚的實力，應該很正常。

  夏寒那並不壯碩的背影，此時在他眼中卻猶如那難以企及的萬丈高山！他隱隱有種感覺，終究有一天，這個敢於豪言星空的少年定會實現這番夢想。

  而自己呢？自己志不在此，也許永遠都無法趕得上他的腳步，但一起並肩作戰過，也是幸事了，於是，心道：老大，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