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又如何

  筷子發狂讓不少人都受了傷，除了那些傷勢頗重的弟子被送到了藥閣，餘下的大部分人依然留在決鬥場外，他們想看看那個冷酷的少年到底能不能走出來。

  在夏寒走入決鬥場後，不少人都在暗暗猜測最終的結果。

  

  戰鬥的聲勢，狂野的嘶吼……

  眾人聽著其中的動靜都暗自搖了搖頭，他們對夏寒的情況並不看好，筷子在服下禁藥之後，在這外院中又有誰能與之相抗？即便是那些內院弟子與他對戰也得頗費些力氣吧。

  「唉……」

  於是，人群中發出了一聲聲輕嘆。

  「強哥，你說夏寒和小九會不會出不來了……」勇字門，一個弟子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強。

  「對手實力恐怖，只怕是……」張強惋惜地搖搖頭，沒人能夠注意到他隱藏在眼中深處的笑意。夏寒在臨走前的氣息，讓他畏懼無比，他很難想像若是夏寒在知道他就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後，會有什麼後果。

  雖然不相信夏寒真的會殺人，但若他通風報信的消息被傳開後，怕是外院就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死吧，快死吧！

  張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瘋狂之色。

  「砰……砰……」

  就在這時，決鬥場的大門突然被敲響。

  眾人愣了一下，隨後便發出了一聲驚呼。

  「是誰！」

  「開門……」

  沙啞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頭傳了過來，眾人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們能夠聽出這聲音主人正是在不久前那個渾身散著寒意的少年。

  「快……快開門……」

  眼看著幾個弟子吃了地拉開了門，張強的眼中閃過一道驚恐，隨後便扭頭跑出了人群……

  「轟……」

  當門被打開時，眾人愣住了。

  只見夏寒衣衫襤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布滿了各種擦傷和瘀傷的痕跡，鮮血染紅了半邊臉，一聲咳嗽之下竟咳出了一灘血。

  那是骨頭嗎？

  當眾人的目光移向夏寒旁邊的張小九時，瞳孔一縮。此時的張小九如同血葫蘆一般，全身上下更是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當看到手臂上和身體兩側露出來的骨頭時，眾人只感覺頭皮發麻。

  夏寒看向了身前一位勇字門的弟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帶他去藥閣，他外傷嚴重，內傷也有一些，走大路，別讓他受到顛簸。」

  「呃……是！」這個人愣了一下，隨後連忙跑到了夏寒的身後，將張小九接了過來。

  當這名弟子接過張小九後，又指著夏寒身上的血，說道：「夏老大，你……」

  「我沒事。」夏寒搖了搖頭，又道，「快去吧，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嗯！」這人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轉過身招了招手。幾名勇字門的弟子見此，連忙跑過去，一起護送著張小九離開了現場。

  當那幾個人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時，眾人又將目光放到了夏寒的身上。

  「咳咳……」

  只見夏寒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轉身又進入了決鬥場內。

  他，想做什麼？

  眾人的目光追隨著夏寒的身影，當他們看見夏寒走到決鬥場中，將一個躺在地上的身影背了起來時，心中一震。

  筷子的身體並不重，他又瘦又小，也就八九十斤的分量。

  可不知為何，夏寒感覺好像有一座山壓在了後背一樣。

  夏寒緩緩走到了一個忠字門弟子面前，將筷子的屍體放了下來，說道：「送到藥閣吧……」

  死了？

  筷子儼然沒了氣息，門前的眾人在看到他的死狀時，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悲涼和憤怒。

  幾個弟子咬咬牙，將屍體接到了手裡。

  「潘虎呢……」

  聽到夏寒如此平靜的問話，眾人甚至感覺到了腦後的一股寒意。

  「潘虎他大哥是潘龍，你……」忠字門的一個弟子神色緊張地望著夏寒，他已感覺到了夏寒心中的殺意，可是潘虎的後台太硬，經過了一系列事件後，他並不希望夏寒死。

  「外事堂潘龍，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夏寒目光又掃向了眾人，「潘虎呢？」

  「他……」空氣中凝結的壓力，讓眾人有些喘不過氣，半晌過後，一個弟子指著一個方向，「他去藥閣了！」

  「原來也在藥閣，多謝。」夏寒點點頭，轉身朝著藥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短短時間內，決鬥場內發生的事如這席捲的寒風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傳了出去。

  藥閣外，義字門和猛字門的弟子也都聞訊趕來。當他們看到藥閣內的數十個傷者之後，全都吃了一驚。在記憶中，外院似乎從未出過如此大的事件。

  經過忠勇二門弟子的敘述，他們已經知道始作俑者就是潘虎。可是，所有人都不覺得潘虎會受到什麼太大的懲罰，因為他有一個叫作潘龍的哥哥。

  藥閣共分上下兩層，平日裡頂層不會對外開放，只有極少的情況下，教習等人受傷後才會開啟。但是現在，卻從那裡卻傳出了一聲聲憤怒的咆哮。

  「嘶……蠢貨，輕點！」

  看著潘虎捂著手臂惡狠狠的模樣，一旁的兩個藥閣弟子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若非長老在不久前被派去了流火郡，現在這廝怎敢在藥閣這般囂張無禮？

  但一想到潘虎背後的那個人，兩人終是相視一嘆，只怕長老在此，也壓不住這人的脾氣。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慌亂地喊叫聲。

  「媽的，給老子安靜點！」潘虎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身上的傷早就讓他處在爆發的邊緣，在聽到聲音後直接站了起來，朝著樓梯走了過去。

  「我讓你們安靜，別給臉不……呃！」當潘虎走到樓梯口，看到重傷的張小九被抬入藥閣時，那雙小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

  這時，那兩名藥閣弟子也跟了出來，在看到張小九如此嚴重的傷勢後，急呼了一聲，再也顧不得潘虎，直接飛奔了過去。

  「快！還有氣！接骨散，快拿接骨丹……」

  「血止不住了，快點拿止血散……」

  看著樓下一片忙碌的身影，潘虎的後背不知何時被冷汗淋透了，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這時，小黑突然「噔噔噔」地跑上了樓，滿臉焦急地喊道：「潘哥，聽說夏寒那小子從決鬥場出來了，現在正找你呢！」

  「什麼！」潘虎聽到這個消息只感覺腿一軟，癱倒在了樓梯口，在想到夏寒在之前看他的眼神時，他明白如果自己真被找到，保准沒好果子吃。

  想到這，潘虎「噌」的一下，從地上猛地躥了起來，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勢，連忙跑下了樓……

  藥閣外，四字門弟子正在討論這次事件的始末，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從裡面瘋跑了出來。

  「那不是潘虎麼？他怎麼了？」

  「噓……看見剛才被抬進去的人了麼？是張小九！」

  聽到這話，眾人皺了皺眉頭，片刻的時間就想明白了潘虎逃跑的原因。

  「嘶……難不成那夏寒還真敢殺潘虎？」

  這也是眾人心中的疑問，不過隨即就暗中搖了搖頭。潘虎做的事確實讓人作嘔，要說有人被逼急了，冒著風險教訓他一番也算頂了天了。若說，真要殺，恐怕還沒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