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變體質

  第二天，天還未亮，張小九就背著一個大背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青瓦小院。而這一走，便是三天的時間。當他再次回到青瓦小院時，背簍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

  夏寒這一等也是三天的時間，當看到張小九胸前的那片血跡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九，這傷你絕不會白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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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老大……」

  「有什麼話就說！」

  張小九將背簍卸下，隨後便直接坐到了地上，嘆了一口氣：「唉！我三日前出門，聽說潘虎給咱們下了封戰書。我倒是還好說，皮糙肉厚地頂多挨一頓捶，可老大你……可惡！定是那潘虎搞的鬼！」

  潘虎就是前幾日後山的那個小胖子，夏寒眉頭一挑，問道：「那潘虎到底是何人，竟能在忠字門一呼百應？」

  「他？他又算什麼東西！若非他有個好哥哥，怕是已經死了不知多少次！」張小九冷哼一聲，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在提到潘虎的哥哥時目光又轉為了凝重，「他哥叫潘龍，前幾年被長老閣的朱長老收為弟子後進入了內院，去年又被選入了外事堂，聽說不久前突破到了築基小成。」

  「噢？那可真是了不得，看來這潘龍倒也是個人才。」夏寒露出了瞭然的神色，長老閣千百年來一直負責搬山道院的正常運轉，是名副其實的權力中心。而那外事堂更是由長老閣執掌，專執行道院外的重大任務，即便在全柳州也小有名氣。既然潘龍能夠被選入外事堂，想必實力不俗。難怪潘虎如此肆無忌憚，原來是有人撐腰。

  看著夏寒不為所動的表情，張小九心中更是焦急了起來：「上次在後山，你抹了他的面子，怕是他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他背後有人撐腰，這些年打殘了不知多少弟子，去年打死人都沒受到懲罰！老大，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無妨無妨……」夏寒擺擺手，「大不了就躲，不行就找白長老解決！」

  「怕是那潘虎不依不饒，即便你躲了，我擔心他們還會找到你。」張小九皺著眉說道，「況且白長老已經被派去了流火郡，沒人為你撐腰哪成？」

  夏寒詫異地問道，「那李教習呢，他不可能不管我吧？」

  「李教習帶著咱們勇字門的幾個鍛體九層弟子進山修行去了，聽說那幾個人快要突破到築基了……咦？我說他們干甚！老大你還是快想想辦法吧！」

  看著張小九滿臉焦急的表情，夏寒有些感動，半晌之後眉毛一挑，笑著說道：「既然躲不過，那咱們便打。下手狠些，讓他們再也不敢找你我二人的麻煩！」

  「啥？」

  ……

  一天後，當張小九站在一隻盛滿了黑色液體的浴桶前時卻傻了眼。聞著從浴桶內傳出的難聞氣味，他強忍住了嘔吐的衝動，戰戰兢兢地看向了一旁的夏寒：「老……老大，要不你先來。」

  「給你三息的時間考慮，若在我出了這門口之前你還沒有跳進去，那你就不用泡了，直接將其倒掉！」夏寒說完之後，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就當他剛剛踏出青瓦房時，只聽到屋內「噗通」一聲。他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說道，「可能有些痛苦，忍著點吧。」

  「啊！救命啊！」

  不久之後，從屋內傳出了一道慘烈的叫聲，夏寒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看來這藥方應該是真的。」

  夏寒久病成醫，在來到搬山道院之前的那些年之中，就為了治療噬心之痛熬製過不少次湯藥。在煉藥方面，他可謂是手到拈來。但這次的更體膏所需的藥材十分繁雜，火候也極不易掌控。為了熬製這一爐藥，他足足失敗了五次，可謂是花費了頗大的功夫。

  張小九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接近三個時辰這叫聲才偃旗息鼓。不久後，傳出的便是一陣大笑。

  「哐當」一聲，青瓦房的門被推開，張小九興高采烈地沖了出來：「老大，你看看我有什麼變化沒有？」

  「修為提升了？」夏寒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張小九。眼前的張小九似乎比之前稍稍瘦了一些，不過這瘦並非普通意義上的瘦，給人一種精壯的感覺。

  「鍛體九層了！」張小九嘿嘿傻笑著，如果之前有人告訴他，在短短三個時辰內便會提升兩層境界，即便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但如今，這種事就真真實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每每想到如今的實力，張小九便會難掩心頭的震撼。過了良久才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是夏寒熬製的藥發揮了作用。可他在搬山道院混了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哪個人在浴桶內泡一泡便會提升實力的事情。於是，看向夏寒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絲崇拜。

  不久後，待張小九收拾好屋子後，又風風火火地找到了夏寒，只見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老大，要不讓我再泡泡？」

  「你以為這是天上掉餡餅嗎？若泡一泡便能提升修為，誰還會去練功。」夏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東西一生只能泡一次，第二次便沒有效果了。況且，我讓你泡這藥浴的主要目的並非提高你的修為，它真正的作用是提高你的天賦！」

  「啊！」張小九大驚，隨後臉上布滿了喜色，自己天賦不佳的這件事一直是心頭上的一道疤。沒想到，如今卻這麼輕易的就解決了。

  「行了，別愣著了。」夏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在我這呆的時間也夠長了，趕快回去吧，順便打探打探潘虎那幫人的消息，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那老大你何時回去。」一想到離開這座山頭，張小九變得依依不捨起來。

  夏寒打了個哈欠，轉身朝著屋中走去：「決鬥之前，我便會趕回去。你的實力不要過早暴露，免得讓人潘虎那群人有所防備。」

  「是！」張小九神色鄭重地點點頭，青瓦房的門被關上後，他站了許久，忽然，他朝著那個方向深深一拜，之後便神色堅定地走出了青瓦小院。

  夏寒在返回屋中後稍稍歇息了一會便又開始熬起了藥，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一次的更體膏從熬製到出爐只用了五個時辰。

  夏寒小心翼翼地將更體膏倒入浴桶中，只見之前還清澈見底的水瞬間就被染成了黑漆漆的顏色。若是張小九在此，定會察覺到這一桶水的不同之處。

  桶內水的顏色比之前更深，味道也比之前更加難聞，夏寒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絲帶有血腥的氣味。他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表示他對這次的成果非常滿意。

  這次夏寒熬製的更體膏確實有所不同，可以說現在的這個，才是真正的更體膏。而張小九泡的藥浴，則是省去了黑蛇血、苦陽花等等的簡化版本。

  簡化版本所達到的效果，雖不足真正更體膏的三成，但這已經能將張小九的資質提升為上上之列。但如果放在夏寒身上來說，這遠遠不夠。

  夏寒沒有猶豫，在褪去了身上的衣衫過後便跳入了木桶中。片刻後，他的身子就開始顫抖起來，臉上鐵青的表情說明他正處於痛苦之中。不過他緊咬著牙，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一股冷熱相交的氣順著毛孔鑽入體內，夏寒沒有感受到那中和過的舒適的溫暖，只感覺一團烈火在體內灼燒，片刻後又如同置身於萬年不化的堅冰中。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伴隨著百爪撓心的癢、雷電過身的麻、浸酥骨頭的酸和氣血沖身的脹……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深入了靈魂。真正的更體膏效果更好，同時伴隨著的痛苦也就更大。這種痛苦是張小九所體驗過的數十倍！難以想像，究竟是何種毅力，竟能讓夏寒忍住這般痛楚！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兩天的時間，兩天後夏寒睜開了眼，隨著他一聲大喝，浴桶化作了漫天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