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孽種

  聞言，洛恆輕抿嘴唇。

  「母親，如今還不能休了她。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還有那幾個孩子，您怎麼能稱他們為孽種呢？」

  「即便是他們是葉氏生的，但這身上流的我的血。」

  話音落下，洛老夫人肉眼可見的不願。她抓著一旁的茶杯朝著洛恆砸去，洛恆躲閃不及，生生的受著。

  額頭一陣陣疼痛感傳來，洛恆捂著頭，也不敢再說些什麼。

  「糊塗，我看你是糊塗的厲害。你瞧瞧她生的幾個孩子都是什麼樣子，若是先前的雲則也就罷了。」

  「那時他尚可，我還能認同這個孩子。如今他屎尿不能自理，因為他我們永寧侯府更是成了京城世家中的笑話。」

  

  洛景珩眸子微閃，洛老夫人說的確實是實話。

  老夫人見他不出聲接著說道，「你別忘了，芊柔這十幾年在外沒有名分的跟著你，她一句怨言也未曾有過。」

  「還有景珩，多好的一個孩子。他才是以後要繼承你爵位的人，至於霓裳，她是方丈口中有大福氣之人。」

  當年她去凌雲寺時，渡若大師雖然沒有明說是誰，但方丈卻跟她說的很清楚。

  「芊柔和兩個孩子確實是受苦了，兒子心中也清楚。本想著借著此次二人生產一事，用計使雲初早夭，在將霓裳記在她名下養著。」

  「到那個時候，霓裳也能舉報葉家，落得個好名聲。可如今這些計劃都失敗了，咱們現在變得更加被動了。」

  洛恆嘆著氣，他買通穩婆為的就是為接下來鋪墊，可誰知…………

  洛老夫人臉色緩和了些，「兩個孩子，一個都不能在跟前。若是霓裳在，我也能時常見一見她，可如今兩個孩子都見不得光，只能偷偷摸摸的活著。」

  「今晚那裡可準備妥當了，黑狗血還有辟邪的那些，可以定要妥善安置著。」

  想起兩個孩子在外要度過七月半，她心裡就萬般不是滋味。

  院外，天色黑的更加厲害了些。府上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有貼神像的、有撒黑狗血的、有放硃砂的。

  子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瘮人的叫聲。周圍更是時不時的還出現一些白霧，白霧裡面籠罩著令人膽顫的生物。

  屋內，葉氏披著外衣起了身。青梔見狀，也趕忙起身。這幾日夜裡是不能點燈的，所以兩個人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去。

  「青梔，外面防邪物的東西準備好了嗎？」葉氏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她看了眼正睡的香甜的洛雲初。

  青梔點點頭，低聲說道，「夫人放心吧，奴婢早就讓他們準備好了，神像、黑狗血、硃砂走沒落下。」

  「如此便好！」葉氏點點頭，「對了，雲舟他可用過飯了？這孩子脾氣倔，不會因為這事就……今晚他要跟著去遊街，萬一餓著肚子去，他怕是會難受的。」

  提及洛雲舟，葉氏眼中有些不好意思。

  青梔笑了笑，「夫人放心，您用過膳以後奴婢便去祠堂里讓小少爺起來了。小少爺知道您擔心妹妹，所以沒生氣。」

  「這飯也吃了，這會兒子應該已經跟著去遊街了。」

  「如此就好，這孩子沒跟我生氣就好。對了，雲則那裡安排了嗎？寒園更加偏僻，更是要注意著。」想起洛雲則，葉氏更加慌了。

  青梔借著月光看見葉氏眼中的慌張，「夫人，都安排了。奴婢又怎麼會忘了大少……雲則少爺呢？」

  葉氏突然抬起眸子看了眼青梔，那雙眸子裡閃爍著光芒。

  片刻後她說道，「這幾日過去以後便吩咐下去，日後在府中依舊稱呼雲則為大少爺，他是我的兒子，是雲峰的哥哥。」

  「若是有誰膽敢不聽從命令，你不必跟我說，直接將那人發賣去石場。」

  這些年著實委屈了洛雲則，她這個當娘的怕是也傷了孩子的心。

  青梔連連點頭，心中歡喜了幾分，「奴婢記下了，記下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外面的白霧更加重了，鬼哭狼嚎的聲音也多了起來。

  青梔有些哆嗦，「夫人，這每年七月半都是鬧的人心惶惶的。特別是今年，您瞧外面的白霧多重。」

  「青梔，今年好似有些不同。」葉氏緊了緊眸子，往一年這白霧從未入府過，它們頂多是在街道上遊蕩著。

  「院子裡的人呢？交代了嗎？夜裡一定不能出來，要呆在屋子裡避讓著。」

  都是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人，葉氏又怎能不掛心。

  青梔點點頭，「已經交代過了，晚膳過後大家忙碌完便回了院子。夫人不必擔心，一定沒事的。」

  雖然現在是夏季，可今夜葉氏卻並不覺得熱，反而還有些蝕骨的冷。

  「也不知雲舟這孩子能不能抗的住，他今年第一次遊街，若是害怕了可怎麼好？還不如不讓他去了，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葉氏有些懊悔，當初答應洛恆讓洛雲舟去遊街時，她還尚未生產。

  青梔趕忙勸道，「夫人，咱們小少爺膽子可是最大的。況且，今日還有方丈在，一定無事。」

  「但願吧，只能希望今夜早日過去。」說是如此，葉氏的心還是緊緊揪在一起。

  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音越來越近，屋內的青梔手心冰涼，映雪和白露更是緊緊抱在一起，「青梔姐，這………這頌經的聲音怎麼還沒出現啊！」

  「你們別急，別急。別說話，小姐還睡著呢！」青梔生怕這兩個丫頭說話的聲音變大，趕忙囑咐著。

  誰知話音落下，耳畔邊便傳來了一陣異響。那聲音聽著十分擁擠，就像是要衝進來一般。

  映雪和白露嚇得蜷縮在一起，若不是害怕吵醒洛雲初，她們兩個怕是早就哭出聲來。

  青梔看著那微微露出的縫隙愣在原地，「夫人，這些東西竟然連硃砂和神像都不怕？太嚇人了！」

  硃砂？

  葉氏心中突然湧出一種不好的感覺，「青梔，硃砂是哪裡買的？」

  聞言，青梔臉色煞白。

  「夫人，是………是侯爺拿來的。先前您生產時，侯爺便讓人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