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沒有選擇的仇恨

  凌紫怡已經預料到什麼，可是不死心，更多的是心痛，她幾乎趴在地上，抽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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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肖城回過神來臉上已一片冰涼，他受不了這樣的場景，尤其是見證過之前凌紫怡眼中的希望。

  命運真的是太殘忍了，這世上最痛的不是宣告一個人的死亡，而是先告訴你他能活著，能活得很好，你們還有以後。讓人產生極大地希望，再狠狠地給你一擊，告訴你一切都不過是痴心妄想。

  半晌凌紫怡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文濤，他的眼神一直看向另一個方向，一片虛無。

  凌紫怡幾乎是爬到他跟前，「你救救他你救救小凌，不是說找到腎源了嗎，你救救他啊，算我求你了，文濤你救他，那是小凌啊，他要死了，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文濤終於回過神來，眼中依然是一片死寂，他這一次竟然沒有任何心疼和憐惜，不像之前那樣顧忌凌紫怡的感受，那樣疼愛那樣深情款款，肖城奇怪的看到他眼中失控的冰冷，他掙脫開凌紫怡的手，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幅樣子和之前的深情判若兩人，肖城心狠狠一抖，仿佛一個聲音在說，看吧看吧，又來了又來了，這個人就是改不了，所有和他有瓜葛的女人都是這個下場。

  可肖城不能理解，就算如此，就算早就猜到，文濤一直把凌紫怡當做林海洛，一直配合她的復仇，難道就真的一點沒愛過嗎。就算是一個不熟悉的人在他面前這樣哭求，他難道一點人類多餘的感情都沒有嗎。

  文濤狠狠甩開凌紫怡，用最殘忍冰冷的語氣，「沒有辦法了，我已經問過醫生，換腎來不及了，要是早兩年還好，可惜，你哥哥為了一己私慾耽誤了小凌治病換腎的最好時機。」

  凌紫怡大哭著死死抓著他的手臂，拼命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你說找到腎源了，醫生也說還有機會。」

  「那時候還有機會，但醫生沒告訴你，就算了小凌當時換腎也只是百分之二十的機會，我只是沒忍心告訴你而已。而且這種病他本來已經快到末期，隨時衰竭，你應該心裡明白的，這種突然惡化是隨時隨地的，你最明白不過了。」

  「我不明白。」

  凌紫怡搖著頭，「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的兒子還有機會的，文濤，我沒有毀了你的公司，我最後沒有，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

  文濤用力的將她甩開，面容極冷，「如果我有這能力我不會不救他的，但沒機會了，紫怡，你醒醒吧，沒機會了。」

  「不不不，你說過的，他還有機會，他還那么小。」

  「你要怪就怪你哥哥你父親，小凌原本是有機會的，是他們為了拿孩子擺布你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機。要怪就怪你自己，搖擺不定，如果你當初能夠堅定一點，小凌不會是這樣的下場，如果你再堅定一點，直接扳倒我的公司，扳倒我文濤。」

  文濤說到這裡，雙眼通紅極大的痛苦的，怨恨的看向凌紫怡，「可為什麼，為什麼你最後也心軟了？我給過你機會了，第一次你搞凌易的時候，你完全可以給我一劑猛藥，我當時就，可我覺得也許，我給了你第二次機會，可你還是心軟了。你和那些女人一樣心軟了，我多想你不要戳破這個謊言，我多想就算知道是謊言也想繼續下去，當你是她。

  之後我們兩個，不，我們三個，這樣生活，你忘記過去我也忘記，我就當你是她，就算扳倒我的公司，就算你拿刀子指著我，我都不會眨一下眼。可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為什麼戳破我最後的美夢。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文濤的眼淚流下，那畫面在肖城心裡震撼極了。

  文濤指著地上的凌紫怡憤恨的，「你不是她，你和那些女人都一樣，不是她，因為真正的海洛是不會心軟的，她對我不會心軟的，她會一招將我置於死地，那我就解脫了。

  最後死在她手裡，知道她還活著，讓我贖罪，這世上有什麼可留戀的。權利地位金錢，於我不過是一堆令人作嘔的工具，這麼多年她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回來，她還活著，對不對，凌紫怡。那幅畫是有人叫你畫的，叫你畫的人是誰，她還活著對不對。」

  凌紫怡看著他大哭，拼命地搖頭。

  這刺激著文濤，他瞪著眼睛呵斥著，「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你們，你們都是被她派來的，你們這些做事不力的人，為什麼心軟？心軟就證明不是她，你根本不是海洛。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一個個這麼對我。

  要騙你就騙到底啊，扳倒我殺了我，可你們一個個都心軟，真的海洛根本不會心軟。凌紫怡你也是我的仇人吧，既然和我有仇為什麼還要對我心軟。

  讓我連夢都不能做，一次又一次的，讓我以為是真的，可最後都心軟了，心軟的都不是她不是她啊，誰都不是她。你知道嗎，你多像她，你的一顰一笑。」

  文濤捧起凌紫怡的臉，迷濛的痛苦的，「你的每一個小動作，你畫畫時候的專注，你轉頭對我笑的時候，你那麼像她。你知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多欣喜，我在想，終於，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終於來找我報仇了，哪怕，哪怕讓我再看你一眼也好啊。

  可你也心軟了，你是我最大的希望，你給了我那麼大希望，可你為什麼心軟，要騙就騙到底啊，你不是她，又一次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

  文濤瘋了一樣的，在地上不知所措，恐懼的絕望的，「我多希望你是她，可又一次讓我失望了，她還活著對不對，她還活著，可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來呢。我害死了她母親，欺騙背叛了她，她該恨我的，她該來找我的，如果她活著一定會來找我的，可為什麼不來呢。」

  他眼中滿是恨意，指著凌紫怡，「誰都救不了我，也誰都救不了你，凌紫怡。你也是找我報仇的吧，外面那些女人個個都和我有仇，哈哈哈哈，復仇的痛苦，為什麼心軟呢，那麼恨我為什麼心軟。

  你們是否都體會到我當初的感受了，復仇是沒法控制的，即便不願意可是沒得選擇，命運從來沒有給過有仇恨的人選擇。不報仇嗎，如何自處如何有臉面活下去。可報了仇，傷得更深，失去的更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凌紫怡大哭著，「文濤你救救他。那是小凌啊，他還那么小。」

  「我也想救啊，那么小的孩子，你知道我看到小凌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嗎，我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文濤眼淚止不住，嘴唇顫抖著，一拳打在門上，「你以為我是因為看透了你，才不救他的嗎？你以為我願意看著那孩子死嗎？」

  他幾乎是大吼著，「我文濤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看著孩子死。」他雙眼通紅，「可沒辦法，救不了了。你沒搞不明白嗎，凌紫怡，是你的猶豫耽誤了他，太晚了。」

  凌紫怡無聲地乾嚎著，「是我害了他，是我的猶豫害了他。是我害了兒子，這是對我的懲罰。」

  她抬眼看向文濤滿眼恨意，「我該恨死你的，恨死你們文家人。如果不是你們，我的愛人，我的兒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文濤，知道小凌的生父是誰嗎，查你都查不到吧，是廖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