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拼盡全力的復仇

  陳立將筆記本推到二人面前，只見一個刁鑽的角度，拍到了田曉玲自己推著輪椅在倉庫後面的場景。

  「田曉玲一路躲避攝像頭，躲得非常巧妙，相信她為了這個計劃早就踩過點了，包括她對哪一處有攝像以及風乾天窗倉庫的知曉，應該早就了解的，可以說這是一個有計劃布置嚴密的自殺局。

  如果不是這個後來多安裝的臨時攝像頭拍到她獨自前往碼頭的畫面，我們一開始偵破方向就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先從清藍集團負責人入手，因為文濤和田曉玲過去的關係，一一排查，就算最後還了清藍的清白，田曉玲之死也會成為一出懸案，惹無數人包括警方對清藍，對文濤的猜測，更是無法堵住悠悠眾口的輿論。

  田曉玲做得非常完美了，但她沒法預料清藍碼頭上臨時增加的攝像頭，可以說是百密一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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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立說到這也是嘆息著，查出田曉玲的死因，震驚了整個專案組，同時也讓人探究田曉玲精心布局的這場自殺，目的是什麼。

  其實很好理解，她死也要死在清藍的倉庫里，再看她過去那些年包括她的腿是如何斷的，她對文濤的感情是複雜的，但終歸是恨的，即便曾經有過對文先生不恥的愛，但愛的宗旨不也是恨嗎。

  夏夢和肖城聽到這樣的結果都沉默了。

  半晌夏夢還是不甘心的，「這些是憑她一個人能做成的？不可能，不說她如何自己到碼頭來的，做了這些布置，就說田曉玲是怎麼從報社宿舍跑出來的？你不是說報社附近攝像頭根本沒拍到她嗎。肯定是有人接應。」

  「碼頭上所有攝像頭都被她躲過了，拍到的也只有田曉玲自己，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她是如何從報社宿舍躲過你同事的看守，躲過警察的搜捕，一個人跑到碼頭上來實施自己的死亡，都無法改變她是自殺的事實。而她自殺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的死設計成謀殺，目的也很明確。」

  夏夢嘴唇都在顫抖，整個人跌坐在凳子上，「她的目的就是最後坑文濤一把，文濤現在的企業在安城剛剛起步，雖有大集團背景，可在安城碼頭這樣的地方，也只能算是剛起步的小公司，和明亮的競爭尤其到了你死我活搶占市場的關鍵時刻。

  田曉玲用自己的死讓這場戰爭傾斜，勢必會損害文濤的事業，甚至可能在集團內亂的情況下讓他失勢。

  田曉玲以前和走私那些人有關係，讓文濤惹上麻煩，我猜她是因為陳輝的死突然有了靈感，想再次給清藍扣上走私的名頭，就算警方最後查出真相也會讓輿論一邊倒，田曉玲用自己的死拼盡全力，即便知道也許不會成功，即便最後無法同歸於盡，也要在對方身上插一刀，這就是田曉玲最後的復仇。」

  「確實，這就是田曉玲最後用生命的復仇，哪怕效果並不好，但說她是因為陳輝的死突然有的靈感，我覺得不然。」

  陳立皺眉分析著，「這場布置，田曉玲肯定蹲坑布置了很久，陳輝的死只是一個契機，讓她實施的契機。」

  夏夢想著，點頭，「沒錯，田曉玲看起來好像斷了腿後毫無鬥志，甚至連文濤都懶得對她窮追猛打了，實際上田曉玲是在沉寂，她在扮演弱者保命，同時在秘密計劃，也許這些年她從未放棄過復仇，如此周密的計劃她肯定想了很久，觀察了很久，只是她一個瘸子，平時深入簡出也沒有多少人看到她去過海邊啊，也不認識什麼人，所以她是如何觀察做局的。她肯定有幫手。」

  「我們調查了田曉玲身邊的人，她除了在網上教英語有幾個學生之外，唯一接觸的就是陳輝了。陳輝在碼頭做事方便幫田曉玲蹲點觀察，只是現在這已經無法對證了。至於她還有沒有別的幫手。」

  陳立皺眉思索了一下，「也只是猜測有，因為田曉玲從報社宿舍逃脫時，離開的非常詭異，沒有任何攝像頭捕捉到她，除非有人幫她，不然她一個瘸子不坐電梯怎麼下來的，這是一直沒有解開的疑點。

  對田曉玲過往接觸的人進行分析，確實沒有可疑的可能幫她的人。但這些雖讓人疑惑，但對于田曉玲案子也已經沒有太大影響了，因為無論是攝像頭拍到的，還是輪椅上的證據，都證明了田曉玲是自殺。」

  「那陳輝呢？陳輝也是自殺嗎？」

  夏夢皺眉，這樣的結果她無法接受，肖城一直在一邊聽著沒有說話，此時才插嘴道，「剛才陳警官說殺死陳輝的兇手其實早就鎖定了？」

  「對。」

  陳立看了一眼夏夢，「殺死陳輝的兇手已經逮捕了，並不是咱們一開始想的關於走私偷渡的那些人，很遺憾，這次以為可以通過陳輝的死抓到偷渡那幫人的消息，進而挖出安城隱藏的走私集團。可惜，陳輝的死和那些人沒有任何關係。

  殺死陳輝的兇手近在眼前，就是你的同事，你們報社那個二組組長，楊斌。」

  夏夢不可思議，「什麼？」

  怎麼會是他們報社的那個同事呢，夏夢只覺得劇情走向越來越魔幻了。

  二組組長平時在報社確實為人稍顯自私一些，但大家都是競爭者，聽說二組組長最近老婆還生了二胎，他雖然在報社裡卷得厲害，為了新聞還防著自己同事，這一點上感覺有些不地道，但其實也能理解，大家年輕時候一腔熱血，到了組長他們這年紀，更多的要為家庭生活考慮。

  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想多掙點錢，多弄點獎金，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即便二組組長楊斌當時盯上陳輝偷渡的大新聞，沒有報警沒有告知報社，屬於違規操作，但楊斌缺錢，也能理解。

  夏夢曾有一次下班時無意中聽到楊斌打電話向人借錢，說起他老婆生完二胎後月子沒做好落了病，岳父最近又檢查出了癌症，自己父母也都一直身體不好，他又是獨生子女。

  七九年生人的二組組長楊斌，年輕時候也是縱橫京城的大記者，臥底工廠曝光私企老闆剝削工人偷工減料，也曾是記者榮譽榜上的佼佼者。也許歲月和現實讓他不再有夢想變得世俗油膩，可若說楊斌殺人，夏夢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可思議。

  「知道楊斌和陳輝怎麼認識的嗎？」

  夏夢皺皺眉不知陳立為什麼突然說這個，據二組另外兩個記者說，楊斌在陳輝之前也挖過兩個大新聞，但都被同行撬了，還有就是假新聞，讓他們白忙一場，楊斌有些急躁，那段時間情緒一直不好。

  夏夢嘆著氣，聰明如她，想到那個陳輝嗜賭如命，嘴唇顫抖了一下沒說出來，肖城在一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夏夢，接過話題，看向陳立，「楊斌參賭了？」

  「對，楊斌已經全交代了，他和陳輝是在賭局認識的。地下那種私設賭的，警隊有專門掃黃掃賭的部門，屢禁不止，和城市皮膚病一樣，就是因為有陳輝這樣的人。

  當然還有楊斌這樣的，他說自己是深入調查採訪去了，就想寫篇報導，結果，混在裡面的時候玩了兩把，贏了錢。」

  陳立沒說下去，肖城已經明白了，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欲望，哪怕一開始楊斌進賭場的目的並非如此，這也是組局那些人的套路，先讓你嘗點甜頭，然後陷進去，一旦輸了就總想著翻盤，殊不知已經掉進了對方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