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尋仇的人

  葉歡歡的話讓肖城和夏夢震撼極了，那些對不上的細節，原來背後還有另外一層故事。

  「所以你覺得你姐姐岳童是自殺嗎？」

  葉歡歡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沒和我透露過任何她那害怕的事，和她所說的殺人案的細節，她什麼都沒和我說。

  我猜她也不想讓我多知道，岳童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她一直以來討厭我的點，就是覺得我現在過得比她好，地位比她高。

  無論我如何解釋，如何和她說我這些年過得苦，她都覺得是笑話，她總說和她的過往比起來，我這些埋怨算什麼。

  可她的過往我調查過，也許很多細節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吧，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像我表面上看著不錯，可寄人籬下終究不是親生父母的苦，又有誰知道呢，我曾以為我是這世上最能理解她的人，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葉歡歡神情傷感，甚至連睫毛都不住的顫抖，這樣的神色讓肖城產生了共鳴，只覺得心裡翻江倒海，嘆了口氣，「我也曾以為我是最理解她的人，可這世上又還有誰真的理解誰呢？」

  葉歡歡看著肖城，「對不起。」

  

  「你和我說什麼對不起。」肖城笑了，可難掩心中震撼和傷感。

  一邊的夏夢卻皺眉，眯起眼盯著葉歡歡良久，「葉小姐能再說說你姐姐生前的一些細節嗎？」

  「我該說的都說了，我也知道她突然死了，你們找過來肯定是要查她生前的事，我又何曾不想知道呢，那是我的親姐姐，我心裡的痛不比你們少一分一毫。」

  「葉小姐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了解的是，那些你幫岳童做的，為了她自己利益，坑害別人的事。」

  夏夢意有所指，葉歡歡眼神卻有些搖擺，「很多事情她讓我幫忙，但並不讓我和她一起計劃，只是給我分配工作。」

  「比如呢？」夏夢步步緊逼。

  「比如，岳童讓我扮成她的樣子，在教導主任辦公室里安攝像頭，她在外面把教導主任引出去。沒人知道我們是雙生姐妹，她這樣就算被人看到，也有不在場證明，她說她是正義行為，因為那個教導主任會私下裡威逼女學生。所以我就幫她做了。」

  「葉小姐也算是高知吧，就對岳童如此逆來順受嗎？您可是博士。」夏夢的問話里充滿著懷疑。

  葉歡歡攥緊拳頭，「不說那是我姐姐，是我想用力討好的人。就說我，夏小姐是記者，估計今天過後你就會把我的身家背景調查個底朝天，如果你了解我養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就會知道我這性格怎麼養成的，逆來順受？說好聽了就是聽話。」

  葉歡歡眼神黯淡下去，「從小我就寄人籬下，知道討好周圍所有人要學著懂事乖巧，得到大人的喜歡是多費心的一件事，大概這也是我性格中的缺點吧。

  岳童最討厭我的就是這一點，她說我太軟弱，她要是我，一定不會這麼活。可她又活得有多好呢，最後不也是這種下場。所以你們是懷疑我姐姐的死不是自殺？」

  「現在已經百分百肯定，她不是自殺。」

  夏夢毫無掩藏的在肖城驚訝的眼神中說出實話。

  「是誰殺了她？」

  「現在還不知道，警方和我們都在調查，但我覺得葉小姐如果能仔細回憶一下，將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線索，所以我再問你一次，葉小姐真的不知道嗎，她死前和你說的那個她殺過人的仇人是誰？」

  葉歡歡搖頭。

  「那岳童喜歡的男人，你見過嗎？」

  「沒有，是誰我都不知道，岳童一直在我面前是神秘的，她不喜歡我過問。我當然也私下查過她，可我能查到的有限，而她很精明。

  我一開始找人查她的時候，她就把照片扔我臉上，叫我別打這些心思，否則她將永遠當沒有我這個妹妹，而我在她面前則是個透明的。

  很多時候岳童都說羨慕我，我說那咱們換吧，你當我幾天就知道我的苦了，可她又不肯。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就算現在要我去警察局，我也說這些話。咱們現在就可以去警察局，反正我更想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我姐姐到底是如何死的。」

  葉歡歡攥著拳頭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既然如此，葉小姐和我們算同一陣營了。那我勸葉小姐還是好好想想，除了你說的那個安攝像頭的事，這些年你到底幫她做過什麼，最好想清楚了一條條對應上，這樣我們才好對應出岳童都做過什麼。

  能從她做過的這些事中抽絲剝繭看她害過多少人，從中一一排除，找出殺害她的真兇。自食其果聽過嗎，岳童的下場也許就是這般，無論你願不願意聽，無論葉小姐如何把自己說得無辜，但不能否認的是，葉小姐一直在幫岳童助紂為虐。

  也許岳童那些害人的經過，其中也有你的參與，你也是幫凶。

  天晚了，葉小姐看起來情緒也不好，你今晚應該睡不著了吧，就好好想一想我的話，一一對應上。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因為就算你不找我，我覺得警察也會想和你再好好談一談，到時候可不如我們這麼好說話了。」

  夏夢把自己的名片推到葉歡歡面前，站了起來，順便踢了一下肖城。後者反應過來有些不解，他看著帶雨梨花的葉歡歡，這麼久了終於找到一個和他有同樣心情的人，還想再說幾句多了解一些事，可夏夢卻給他眼色，叫他一起走。

  直走出咖啡廳，肖城回頭，還能看到落地窗前掩面哭泣的葉歡歡，不解的，「就這麼走了？」

  「不然你覺得還能問出什麼？」

  「你什麼意思？」

  夏夢皺眉看著肖城上下打量他，有些諷刺的，「肖老師真是憐香惜玉了，覺得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就動情了？之前我沒好意思說，肖老師也算是腦子清醒的繪畫大師，被岳童騙的連軸轉，真是讓人疑惑。因為這些日子我發現你也是個頭腦清醒的人。

  可剛才看到你面對葉歡歡的時候，才發覺，你們男人有時候不是不聰明，而是喜歡沉浸在溫柔鄉的糊塗中。」

  肖城臉色變了變，「你這話什麼意思，多少有些侮辱人吧。」

  夏夢冷笑著，瞥了一眼那邊的咖啡廳，「這個葉歡歡字裡行間把她和岳童之間的關係，分得很清。乍一聽沒什麼，她甚至主動交代了岳童那些做過的為了自己利益坑害別人的事，這是她的聰明之處。

  但葉歡歡這中間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單憑這一點，這丫頭就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單純，在岳童那些事上絕對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肖城驚訝，「你的意思是，她和岳童的死有關係？」

  夏夢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肖老師，葉歡歡那天晚上去了碼頭。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