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替代品？

  「阿姨，你好，我是徐晴月。聽我的同事說，您找我。」

  權思菱回了回神，沒想到自己看中的姑娘居然就是自己看不上的人，表情由片刻的落寞變成了嚴肅，「我是景琛的媽媽。」

  「我猜到了」，徐晴月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阿姨，您想讓我怎麼做呢？」

  權思菱沒想到徐晴月會這麼開門見山，對方看起來文文靜靜，但說話直截了當。

  「既然你這麼直接，那我也直接一點兒。我想要你和景琛分手，他年紀小，不懂事，我怕他哪一天後悔。你看你長得這麼好看，離開他肯定還有很多人追你。如果你想要錢，你說個數，我儘可能的滿足你。」

  

  徐晴月輕輕一笑，「阿姨，我不知道你對我和景琛的事情了解有多少，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三十歲的人也可以用年紀小、不懂事這樣的詞嗎？景琛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他有權利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更有能力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我知道你是律師，你不必用法律來說服我，我是他媽，他聽我的，天經地義。」

  「母慈子孝，聽話也是孝順的一種方式。」

  權思菱很想反駁，但覺得對方說得很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無奈地嘆了口氣。

  徐晴月繼續說：「阿姨，我知道我的條件和您對兒媳婦的要求肯定有著天壤之別，但是從一開始，都是景琛在招惹我。我有過跟您一樣的顧慮，而且我明確的對他講過，也明確地拒絕過他。」

  「你既然知道，可你們還在一起？」

  「阿姨，我跟景琛在一起，並不是因為錢。您可以調查，從始至終，我們相處的方式基本上是AA制，我從來沒有問他要過任何奢侈品。他送我的每一份禮物，我都有還給他同等價值的東西。我知道錢很重要，但於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你不用說這種話抬高自己。你一個律師，自然不會差錢。可你離過婚，即便你不是過錯方，可你這個名聲我顧家承擔不起。我顧家有頭有臉，什麼樣的兒媳婦我都能找得到。就算景琛叛逆，不聽我的，但他肯定不會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他是我兒子，我了解他。他之前談得那些女朋友，我也都了解，他也都為那些女孩跟我鬧過，可最後呢，不都分手了。」

  權思菱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給徐晴月，「這是他之前談的一個女朋友，她是做空姐的，他當時為了這個女孩跟家裡鬧翻，搬出去和這個女孩同居。他們相處大概一年多吧，我跟他爸沒辦法，當時都快要同意他們結婚了，可這個女孩考取了國外的航空公司的乘務員，再也不回來，他們也就分手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找過女朋友，直到，找到你。」

  顧景琛之前差點兒結婚，這件事顧景琛從來沒講過。徐晴月看著手機里的女生，眉眼間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他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過是把她當作另一個人的替代品，她這樣想。她預想過顧景琛的父母所有拆散他們的情景，唯獨沒想到這種情況。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雙目渙散，雙手緊握在一起，強忍心中的憤怒。

  權思菱拿過手機繼續說：「徐律師，我知道我這樣做，不是很妥當。可景琛這個人，心思並沒有定下來，我怕有一天，他會後悔，你也會後悔。」

  徐晴月轉了一圈眼珠子，眨了眨翻紅的眼睛，依舊很好地保持著禮貌，「阿姨，我知道您是為景琛好，您希望他幸福，我也一樣。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再打擾他，但也請你看管好他，不要再闖入我的生活。」

  她回到律所，整個人都渙散了。腦子裡不停地浮現著那個女孩的樣子，如果顧景琛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基於那個女孩，那麼這樣的好，她寧可不要。

  她跟厲藤打了招呼，提早回家了。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算換鎖，第二件事就是收拾了顧景琛的行李和他送的所有東西。

  她坐在沙發上回憶著和顧景琛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在影樓見面，到之後一塊看日出，一起吃飯，參加聯誼會，每一次相遇看似巧合，但又好像是別有用心。她終於明白，顧景琛一開始說她像自己的一個朋友，並不是網路遊戲里的她，而是她那個差點兒結婚的前女友。

  她抱著腿嚎啕大哭起來。

  她給顧景琛發了微信，約在第一次吃飯的米線店。

  顧景琛根據導航來到了第一次吃飯的米線店。

  他剛坐下來，並沒有察覺徐晴月的反常，掃了桌子上的二維碼後，便把手機遞給她，笑笑說：「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我吃過了，就不點了。」

  「你吃過了？」，顧景琛詫異地問，「那你看我吃？」

  徐晴月禮貌地笑笑，沒有回答。

  顧景琛在手機上瀏覽食物，輕聲說：「月月，既然你吃過了，給你點杯豆漿好了。」

  「嗯，好。」

  徐晴月盯著他，語氣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

  飯剛端上來，徐晴月便把豆漿錢用支付寶轉給了他。

  顧景琛眉頭一沉，「一杯豆漿，你至於嗎？」

  「至於，親兄弟還要明算帳。」

  「可你是我女朋友，沒必要分的這麼清楚。」

  「有必要，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我們還不是夫妻。」

  顧景琛被徐晴月的歪理邪說弄得沒了話，雖然有點生氣，但又反駁不了。

  徐晴月裝作如無其事地樣子坐在對面，像平時一樣，開玩笑說：「景琛，關於你的前女友，你真的不想告訴我什麼嗎？」

  徐晴月心想，只要你坦白那個快要結婚的前女友，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絕對不會難為你。

  可顧景琛的回答如舊：「他們沒什麼可說的。」

  她露出失望的眼神，心裡只覺得那個人是顧景琛心裡的白月光，提都不能提。她有一種一顆真心被摔得稀碎的感覺，起身把一個行李箱推到顧景琛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從今天起，你不要住在我家了。男未婚、女未嫁，傳出去不太好。」

  顧景琛不明所以，只是感覺徐晴月很生氣。

  他驚恐地問：「月月，我媽是不是找過你，你別聽她的……」

  徐晴月輕笑一聲，「要不是她來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差點兒結婚的前女友，而且這個前女友還跟我長得有點兒像。」

  顧景琛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解釋說：「月月，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她……」

  「你送我的禮物，全都在箱子裡。我們之間一直都是AA制，不存在誰欠誰的。至於我送你的東西，你不想要的話，扔了便好，不用還給我。還有房門鑰匙，你扔了就行，我已經換鎖了。」

  徐晴月說完就走，顧景琛追出去，拼命解釋說：「月月，你聽我解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晴月用力地甩開他，「我想的哪樣？顧景琛，關於你前女友的問題，我問過你兩次，甚至是剛才，我還在問你。你有一次給我提過她嗎？我給過你機會了。其實你哪怕剛才給我坦白你跟她的事，我都不會這麼生氣。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你鍾情的不過是我這張跟她有些相似的臉吧。」

  「我承認你跟她是有點兒像，可是你們的性格、氣質、習慣完全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你當成她。」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存在，你寧可給我講了你初戀那麼多事情，卻對她隻字不提。她難道是你心裡的白月光嗎？」

  「不是，我從來都沒有過什麼白月光。我隱瞞她，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為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而且我跟她現在沒有任何聯繫。」

  徐晴月漲紅著臉，憤怒地看著顧景琛。顧景琛想要抱住她，但被她掙開了。

  徐晴月看著他，「顧景琛，我承認我的條件的確沒你好，家庭背景、收入各方面我都不及你，我甚至還有過一段婚姻。但是從始至終，我對你都是真心相待。」

  「我知道，月月……」

  「我徐晴月就算再不堪，我也不做別人的替代品。從今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徐晴月扭頭就走，不管顧景琛在後面怎麼喊她，她都沒有回過頭。她推開商場的大門時，眼淚已經浸濕了整個臉。

  她臨睡前查看監控視頻的時候，看到顧景琛坐在門口，行李箱也放在旁邊。她裝作沒看到，關燈上床，準備睡覺。她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因為生氣，她把顧景琛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拉進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