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卑

  徐晴月泡在浴缸里，想到剛剛顧景琛的表白，內心就一陣混亂。她拿起泡泡，吹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我沒錢、沒車、沒存款的三無人員，他到底看中我什麼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索性拿起手機打遊戲，看到景浩雲辰也在線，便一起組隊做日常。

  顧景琛正要問她怎麼還不睡，徐晴月便在隊伍頻道發來消息：雲辰，我今天被一個大帥哥表白了，但是我做了一件非常清醒並非常對的事情，我拒絕他了。

  為什麼拒絕他？

  他條件太好了，好到是我覺得他是我這輩子都觸不可及的那種人，我沒有資本去接受一個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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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肯定非常優秀，所以條件這麼好的人才會注意你。

  徐晴月發了一個哭笑的表情，我不優秀，我剛離婚，前夫跟一個小姑娘跑了。

  顧景琛猶豫了片刻，回復道：你不會還在懷念你的前夫吧？

  沒有懷念，只是覺得自己那個時候自己很可惜。

  你當時嫁給他，肯定是他對你很好吧。

  他的好，我還真沒看到。

  那是圖他的錢？

  他也沒給我花過多少錢。

  那是圖他的人？

  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陪伴。

  那是圖他的愛嗎？

  他的愛，從來沒有給過我。

  徐晴月看著往來的消息，眼淚潸然而下，她明白，一直以來，她跟凌睿的婚姻，都是她一廂情願。

  她吸了一下鼻子，敲了四個字：是我倒貼。

  顧景琛隔著屏幕都能夠感覺到徐晴月能這麼直接地說出這四個字，內心是有多麼的難過。他隱約地感覺到徐晴月的自卑。

  月月，你一定是非常善良、非常優秀的姑娘，你不為所圖，倒貼也要跟他在一起，只能說明你對愛很執著，很坦然。他失去你是他的損失，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

  徐晴月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倒貼解釋的這麼好，她噗嗤一笑，發了一個笑臉。

  顧景琛正打算帶徐晴月去封妖，顧景奕敲門進來，看他還沒睡，便徑直走過去，開門見山地問：「景琛，你嫂子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喜歡徐律師？」

  顧景琛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看出來了？」

  「那我讓你嫂子去徐律師那邊問問，探探情況。」

  顧景琛嘆了口氣，眼眸微微垂下，滿目悵然，「不用了，她已經拒絕我了。」

  顧景奕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表白了？」

  「嗯，表白了，她拒絕我了。」

  「你這麼帥，條件這麼好，她為什麼拒絕你？」

  「就是條件太好了，她覺得不合適。」

  顧景奕不可思議地笑笑，「你也別難過，她可能在欲擒故縱吧？」

  「不會的，我了解她，她不是那種善用手段的人。」

  「那她覺得你們哪裡不合適？」

  「哥，她有過一段婚姻……」

  顧景奕驚訝地問：「她離過婚？」

  「哥，離婚責任不在她，是她前夫在外面找小三……」

  顧景奕變了口吻，表情變得很嚴肅，「景琛，你平時瞎鬧我可以不管你，但這個徐律師確實不適合你。你一個沒結過婚的，為什麼要找一個二手的，圍在你身邊的小姑娘，哪個不比她好？」

  「哥，你怎麼說也是高等學府畢業的高材生，思想怎麼這麼迂腐啊。誰沒個眼瞎的時候。不過就是看錯了人，嫁錯了人，又不是什麼滔天大錯。」

  「景琛，離婚不是什麼大錯。但是咱家什麼條件，你覺得爸媽會同意你找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嗎？就算她再好，再完美，但是離婚這個瑕疵是她的致命傷。」

  顧景琛壓住心中的怒火，怒瞪著顧景奕，厲聲道：「哥，我不想跟你吵。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我並不覺得離婚是她的瑕疵。她只是看錯了人而已。這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我不是說她十惡不赦，只是你們不合適……」

  「哥，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但我真的很喜歡她。就算你不支持，也請你不要反對。爸媽是我最大的阻力，月月現在也不理我了……」

  從顧景琛黯然的神色中，顧景奕知道，他對徐晴月是動了真心。他能想像到顧景琛將要面對的困難，安慰道：「徐律師也是為你好。爸媽那邊我先幫你瞞著，但萬一他們哪一天知道了，你得有心裡準備。」

  「我知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讓月月接受我。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兒困難。」

  顧景奕輕笑一聲，「追女孩的招你應該會的很多呀，別這麼悲觀。」

  「可這些對月月完全不起作用。」

  徐晴月頂著兩隻熊貓眼來到律所，因為沒有睡好，後腦勺一根神經一直抽著疼。開會的時候，她一直捂著後腦勺。厲藤看她精神很差，於是會議結束後，關心地問道：「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要不休假回家睡覺吧？」

  「沒事，我這是偏頭痛，老毛病了。」

  「你臉色真的很差，昨晚你和顧景琛回去之後做什麼了，狀態這麼差，不像你的風格。」

  一提到顧景琛，徐晴月的臉色瞬間陰沉，她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不要亂說，我跟他什麼都沒做。」

  「怎麼還生氣了？我就隨口一說，畢竟昨晚上你跟他挺拉風的。」

  徐晴月怒目而視，「我跟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別生氣啊。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請假回家休息一下。」

  徐晴月接受了厲藤的好意，請假回家休息，加上本身就有點兒感冒，回家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天昏地暗，腦袋還是嗡嗡地疼。她迷迷糊糊地接通了蘇一凝的電話，慵懶地說：「親愛的，怎麼了？」

  「厲藤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就問問，怎麼了，要緊不？」

  「沒事兒，就是昨晚沒睡好，偏頭痛犯了，加上有一點兒感冒。我睡了一覺，已經好多了。」

  「我說你這偏頭痛都多少年了，從我高中認識你，你時不時就頭疼，你抽空去醫院好好看看。」

  「去看過，除了吃藥，沒別的。」

  蘇一凝一聽到她說昨晚沒睡好，八卦地問起來：「你昨晚是不是和顧景琛做了些什麼呀，不然怎麼會沒睡好啊？」

  「你別亂想哈，我們很清白，什麼都沒做。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

  「不是，可你這長期沒有男人，多浪費你的顏值和青春啊，顧景琛是不是不行啊？」

  「他行不行我不知道。怎麼聽你說話我好像很饑渴似的？」

  「你不饑渴，我饑渴行了吧。」

  「你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昨晚那麼美好的夜晚，顧景琛就這麼不會把握時機？」

  徐晴月看她刨根問底的節奏，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平靜地說：「他昨晚給我表白了。」

  「表白」，電話里傳來一陣尖叫聲，「月月，表白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別激動，我拒絕他了，所以我嫁不了豪門了，你就別妄想了。」

  「月月，你怎麼能放過顧景琛這麼優質的男人啊？」

  「你也知道人家優質，你看看我，從頭到腳，家世背景，哪樣配得上人家。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你這不叫有自知之明，你這是迴避型人格的典型症狀——逃避。」

  「好了，就你知道的多，知道我是迴避型人格就應該明白我會怎麼做。」

  「月月，你這麼優秀，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卑。你自信點兒，你配得上世間所有的男人。」

  徐晴月嘆了口氣，「我信你個鬼，不說了，我要起來吃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