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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白皮燈籠

2024-05-01 12:59:30 作者: 夢小魔

  虎亭鎮以北五十里,有座山,叫『飛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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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腰有個村落,叫飛雲堡。

  苗忠的家就在這裡。

  到飛雲堡時,是當天下午四點左右。

  來接我們的人叫『苗普』,是苗忠的本家哥哥。在他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苗忠為人憨厚老實。

  但這個時代,最不需要的就是老實人。

  所以,儘管他的口碑在飛雲堡很不錯,卻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受苦。

  苗忠早年喪母,有個姐姐,在五年前遠嫁他鄉,從此杳無音信。

  所以,苗忠的婚事,一直是父親的心病。

  最終,在媒人的幫助下,說中了十里外的一家姑娘。

  苗忠很珍惜這個姑娘,起早貪黑地前往數十里外的碎石灘挖石頭。

  目的,就是想早點湊夠彩禮,娶她過門。

  半個月前,在大家的幫助下,總算有了眉目,定了婚期。

  兩天前,苗忠說要去姑娘家談一談具體婚禮事宜。

  沒想到,這一去就沒了消息。

  「你們難道沒去女方家裡找?」伍三丁問道。

  苗普笑了:「怎麼可能沒找,人家說早就回來了,這點許多人都可以作證。」

  「那就是說,他是在回來的路上失蹤的?」

  「可以這麼說,但從那女孩家到飛雲堡,不過十幾里的山路,就算走也用不了幾個小時,何況還騎著摩托車,可是……」

  可是,來回的山路找了十幾遍,愣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苗家把苗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依然毫無所獲。

  最後沒辦法,只能從他的社會關係上尋找。

  最終,在話費單里發現我的號碼。

  這才碰運氣的給我打了那個電話。

  說到這裡,苗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這弟弟也真不容易,三年相了十幾次親,沒一次堅持到最後的。」

  「十幾次都沒成功,他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啊?」

  伍三丁心直口快,不過也說出了我的想法。

  苗普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愣了一下,直搖頭:「老弟說笑了,我兄弟還不至於那麼無能。不過……」

  他想了一下說:「我曾托人問過那些姑娘為什麼不同意,但她們都不願意談,也不知為什麼。」

  「那不就是無能?」

  伍三丁今天是揪著這方面不準備放了。

  苗普笑了,他說你不了解我們這邊的風氣,是很保守的。

  很少有婚前同居的行為。

  再說,就算有,也不至於每個姑娘都試試。

  退一萬步來說,苗忠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於二十好幾了還找不到對象。

  這話一出,我和伍三丁都笑了,確實是這個道理。

  說話間,飛雲堡到了,但村里卻沒什麼人。

  苗普解釋,飛雲堡是個小村,大家很團結。

  苗忠失蹤後,村民都放下手中的活兒,到處尋找。

  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

  果然,時間不大,村民們陸陸續續地走了回來。

  看他們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沒什麼收穫。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黑臉老漢,看模樣有六十多歲。

  苗普介紹,這就是苗忠的父親,苗正毅。

  簡單介紹了一下,各自散去。

  兒子沒找到,苗正毅也沒心情和我們寒暄,吩咐苗普招待好,連飯都沒吃,就睡下了。

  飛雲堡沒有好菜,卻有好酒。

  幾杯下肚後,說起了我和苗忠初中的往事。

  最後實在沒話說了,喝起了悶酒。

  許久,苗普灌了一口酒,搖頭苦笑說:我這兄弟孝順啊!

  前幾年我叔得病需要錢,他急得和什麼似的。

  最後硬生生搞來五萬塊錢,回來以後臉都瘦了。

  「五萬塊錢,那可不是個小數目,他怎麼做到的?」我納悶地問。

  後者搖搖頭:「不知道,有人說他去賣血了。」

  「五萬呢!得賣多少血,除非賣腎。」

  「不知道,他也不肯說。不過後來就恢復了,還去挖石頭,應該和身體沒關係吧!」

  飛雲堡的酒勁很大,沒過多久苗普就差不多了,各自散了。

  我和伍三丁累了一天,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不知什麼時間沉沉的昏睡過去。

  「找到了嗎?」

  「沒找到。」

  「快點找,別誤了日子。」

  「什麼時間。」

  「七月十五。」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窗外隱隱約約有人說話。

  是男是女,聽不清楚。

  反正,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我被吵醒了,起身抄起桌子上的茶壺滿滿地灌了一口。

  支著惺忪的睡眼,向窗外看了一眼。

  院子外面站著一高一矮兩個白衣人,正在說著什麼。

  我笑了,飛雲堡的人真團結,大半夜還在商量尋找苗忠的事,明天咱也要加把勁,爭取快點把這小子找到。

  睡意再次湧來,我推了一把睡得和死豬一樣的伍三丁,躺了下去。

  不對!

  那矮子,沒腦袋。

  下一刻,我忽然坐了起來,酒勁全無,睡意全消。

  再次向窗外看去的時候,漆黑一片,哪裡還有什麼白衣人影。

  難道我眼花了。

  不可能啊!

  明明看得真真切切,是有兩個白衣人。

  心之所動,我穿上衣服,抄了一根捅火的鐵柱,摸了出去。

  現在是凌晨四點左右,正值飛雲山霧氣最重的時候,放眼看去,一片朦朦朧朧。

  隱約間,遠處出現一簇火苗,像是個燈籠,正被人提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左右看了看,除了那燈籠,沒有別的人。

  難道打燈籠的就是剛才那一高一矮兩人?

  思量之間,燈籠已經走出去好遠。

  我一咬牙,追了上去。

  說來也怪,我追得快,那燈籠走得也快,我追得慢,燈籠也慢了下來。

  就好像故意在等我似的。

  這時,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萌生了折回的想法。

  可是,當我轉身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灰濛濛一片,哪裡還有回去的路。

  回不去了嗎,那就只能繼續往前走了。

  下意識地回頭,猛然看到一盞白皮燈籠就在眼前,那挑燈棍,已經碰到了眼睫毛。

  一個穿著白袍的人就在面前。

  白袍子很寬大,看不清臉,只能看到那隻握著挑燈棍的大白手。

  我嚇得接連向後退了三步,擺出防禦姿態,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險情。

  但!沒有然後。

  燈籠里的火苗不斷地跳動著,映射在那隻白手上,明暗不定。

  對方,自始至終都舉著白皮燈籠,一動也不動。

  「裝神弄鬼!」

  我罵了一句,揚起鐵柱打了過去。

  就在馬上要打中的時候,白手忽然縮了回去。

  燈籠沒了支撐,向下掉去。

  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抓,把它抓在手裡。

  「恭喜……」

  白袍人忽然一拱手,向我長長作了一個揖。

  發出一陣怪笑,墜落在地,變成了一堆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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