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劍殤的心結

  按道理講此事從頭到尾都是劍殤欺負人，可是牧雲此刻並沒有過多的記恨，大師兄的為人牧雲是知曉的，並不是狹隘陰暗之人，對自己出手只是因為主觀上的偏見由此產生的誤會而已。牧雲雖然心中稍有不快，但是並沒有上升到仇恨的地步。

  「牧雲不說，你們姐妹可曾見過，說來與我聽！」妖星兒轉頭看向小七小九跟艾薇三人。

  妖星兒有令，小七小九準備描述之前見到的情況，牧雲急忙準備阻止，情急之下心念一動剛欲開口的姐妹倆頓時面色微變，有些痛苦的抱著頭抽搐起來。

  這頭疼來的快去的也快，牧雲剛把注意力轉移到兩姐妹身上，兩姐妹的頭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混帳！可是用意念阻止七姑娘跟九姑娘說給我實情？」顧擎天見狀陡然大怒。

  牧雲有些茫然的攤攤手，有些驚愕的說：「弟子確實不想提這事，剛才發生了何事？牧雲一切皆本能反應，沒有故意傷害小七小九啊！」

  妖星兒嘆了口氣，給牧雲解釋道：「小七跟小九兩個丫頭如今已經是你的靈魂守衛，你的神念可以有限影響到他們的神識，往後莫要心生操控之念便好！凡事皆有過程，往後小心便是！」

  經過妖星兒這麼一解釋，牧雲總算明白為啥兩位師傅都告誡自己不要仰仗契約做壞事了，原來靈魂守衛契約還有這種功效。

  

  「非是弟子隱瞞，受傷之事起於我跟大師兄之間的誤會，我跟師尊帶艾薇兒回山，前面又有七姑娘九姑娘進山，大師兄以為我移情別戀所以才與我生了口角是非，情急之下動了手，大師兄不是陰暗狹隘之人，傷了牧雲也並非心存歹念，想必他此刻也內疚的緊，師尊還是不要責罰與他了！」

  聽到牧雲提到劍殤，顧擎天還有妖星兒罕見的點點頭就沒了下文，如果不是牧雲橫空出世，整個天玄宗中少年一代里最耀眼的恐怕就是劍殤了。在所有人的印象當中，確實如牧雲所說，劍殤為人坦蕩光明，心性中正，不是那小肚雞腸之人。

  「小寒那丫頭自從受傷以來一直劍殤照顧，劍殤那孩子重情義，品性不壞，既是誤會，那便交由你自行處理，都是少年心性，你尋個機會與他解釋誤會便可！」

  ……

  一通折騰將牧雲的傷勢壓制下來，眾人離開繁星洞已經是半夜時分，各自回到住所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牧雲就被心兒跟小哈給吵了起來。

  心兒跟小哈在爆炸當中受了傷，服用過丹藥之後就昏睡過去，等到丹藥起效甦醒過來，立刻就從醫館病床起身，趕回了牧雲的落霞山。

  心兒跟小哈掛念牧雲，牧云何嘗沒有掛心事，已經回來一天兩夜了，牧雲還沒有去看過小寒呢。

  吃過早飯之後，牧雲簡單洗漱一番就直奔冷小寒昏睡的新月別院。

  牧雲趕到的時候，伺候小寒的婦人剛剛給小寒餵完飯，當牧雲再度見到那張刻骨銘心的容顏時，萬般情緒湧上心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師姐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像睡著了一般，長長的睫毛隨著淺淺的呼吸微微顫抖，白皙的皮膚卻因為長時間不見太陽顯得有些病態。

  少年人的情愫，雖然可能會因為境遇而分神，但是那份熾熱卻從未黯淡半分。

  牧雲握著小寒有些冰冷的手，靜靜的盯著她沉睡的面容，沉默在那裡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

  不知何時，牧雲回過神來，將小寒的手放回錦被，默默看了一眼過後，轉身離開了小寒的房間。

  「師姐！等我！」

  ……

  牧雲轉身離開小寒的寢室，沿著走廊剛剛轉過彎，就看到一個身材修長英武的年輕人站在那裡，不是劍殤還是誰。

  劍殤已經知道自己昨天險些失手讓牧雲丟掉性命，見到牧雲來找小寒，情緒複雜，罕見的撓了撓頭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牧雲雖然挨了揍險些丟掉小命，可是平心論還真就並不記恨劍殤，要不然也不會在師尊面前替他開脫了。

  看到劍殤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牧雲心中最後一絲不爽也煙消雲散，緩步走了過來。

  「牧雲…我……」劍殤罕有的欲言又止局促不安。

  牧雲搖搖頭，朝著院中夏天納涼的石質桌凳指了指：「走吧，邊喝茶邊說！」

  院中的侍者很快送來了茶具熱水，牧雲接過之後驅走了侍者，不言不語的沏起茶來。

  淨杯，洗茶，沖泡，牧雲照葫蘆畫瓢的將沏好的茶倒在劍殤面前的茶杯當中，雨前春茶特有的清香在空氣當中飄蕩。

  「大師兄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牧雲開口問道。

  劍殤點點頭，微微撇嘴自嘲：「是我錯怪師弟了！本以為你走了歪路想教訓下你，誰知險些釀成大禍！」

  牧雲搖搖頭：「牧雲並不記恨大師兄！」

  「師弟此言，讓愚兄慚愧啊！」劍殤搖搖頭，感嘆道。

  「都是誤會，偌我與師兄異位而處，恐怕我也會那麼做的，在我從軍的這段時間，山上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劍殤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軍營也好，山門也罷，皆是小社會，師弟你身為師叔祖的親傳弟子，已然超脫這普通俗事之外，對你來說這山門上什麼事算得上大事呢？無論是那些看在眼的蠅營狗苟，還是看不在眼的骯髒齷齪，只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

  「這一年多的軍旅生涯，嘉峪關幾次易主，師弟想必遇到不少兇險吧！」

  牧雲嘴角微微翹起，輕描淡寫的將之前在軍中的遭遇說給劍殤聽。

  寥寥數語，牧雲將自己的參軍生涯大致脈絡說了冰山一角，在劍殤的眼中，自己這個小師弟好似成熟了不少，當提及在外的兇險時，牧雲談笑風生，可是劍殤卻能從中感受到話里話外的提心弔膽。

  「不知這一年多的時間，師兄修為可有進益？」牧雲問道。

  聊到修為，劍殤啜飲了一口茶水，滿臉的寂寥，說道：「不怕師弟笑話，愚兄在這一個情字上鑽了那死胡同牛角尖，雖知蹉跎歲月，卻無法自拔，一年多的時間只是穩固境界而已，可以說毫無寸進！況且修為再高有什麼用呢？天下無敵嗎？我感覺原本胸中那顆心，如今已經死了！」

  能直面自己的本心，毫不避諱，在劍殤這個年紀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尤其是在牧雲這個「情敵」面前。

  牧雲本就知道劍殤會有所頹廢，可是真沒想到大師兄頹廢的如此徹底，正是修為攀升的最好年紀，本應該突飛猛進才對，一年多時間，原地踏步，等同於是徹底的荒廢天資了，想到這牧雲不禁有些唏噓。

  「我從藏經樓三層找到了有可能治好師姐的藥方，其中需要幾味難得的藥材，這些藥材皆是天下難尋的天材地寶，所生之處無不兇險異常，如果可能的話，到時還要師兄伸出援手！」

  「此話當真？你真找到治好師妹病的方子了？」聽到牧雲一番話，劍殤有些失態的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自從小寒受傷以來，劍殤做的努力並不比牧雲少，查遍了所有典籍，問遍了諸多前輩，也沒有看到一絲機會，不成想牧雲竟然從藏經樓三樓找到了能治好小寒的藥方。藏經樓三樓是天玄宗所有核心道藏之處，如果說哪裡有機會的話，恐怕也只有那裡了，劍殤不是沒有想到，而是得不到掌教批准，並不能如牧雲那般進去查閱。

  「自然當真，牧雲自藏經閣三樓當中尋到了藥王丹經，其中就有一方可以治癒靈魂損傷的古方，不過藥方幾味主藥太過稀有，牧雲短時間尚且無法湊齊！」

  「那藥方所需何物？你與我說，我同你一起想辦法！」劍殤的雙眸當中仿佛閃起了光一般，這已經是好久沒有過的精神狀態了。

  「藥方喚做凝靈丹，一副藥劑主藥便需要龍晶，鳳魄，地髓，海上蓮生，再加上通靈草！這些藥劑無一不是難得的天材地寶，別的還好說，龍晶鳳魄地髓師尊已經有所眉目，這海上蓮生乃是產自虛空大漩渦的存在，想要前往採取，至少也要神府境巔峰修為才有勝算！」牧雲將當日得到的消息一股腦說與劍殤聽。

  「有機會就好！哪怕有一絲機會！我也會一同努力！等到大漩渦開啟之時，我與你一同前去！」劍殤有些亢奮的說道。

  「師尊曾經跟我說，大漩渦開啟時的天然通道最高可以容納神府境巔峰級強者！有師兄幫忙，自然成功的機會會大上不少，可是師兄偌一直原地踏步，到時候可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了！牧雲的計劃可是在大漩渦開啟之前，衝擊到神府境巔峰修為呢！」牧雲故意激將道。

  「神府境巔峰而已，只要我想，還不是探囊取物！」到了這時，頹廢的劍殤已經跟之前完全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的氣質如同出鞘利劍一般銳利。

  「看到大師兄重新燃起鬥志，牧雲安心多了！到時候有師兄幫襯，巡迴海上蓮生的機會就大了幾分！」牧雲說道。

  「時間寶貴，我不與你閒聊了，我這就去找師尊，將這一年來落下的修煉跟功課盡數補上來！」重新找到人生目標的劍殤似乎一分鐘都耽誤不得，簡單跟牧雲打過招呼就急忙起身，很快消失在了牧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