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尋戰申請

  「說來聽聽！」朱斌問道。

  牧雲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上身前傾，雙手撐著桌子，用一個極具壓迫性的姿勢說道：「我從山門投到軍中目的很單純，只想替帝國做點事情，我不是糾察隊，也不是反腐司，對你們之前的所有作為不敢一絲興趣。之前的爛帳我一概不過問，也不上報追究，但是從我履新之後，往後所有帳目，必須要能看得過去！」

  「這……」

  朱斌雖然依然面色窘迫，但是聽到牧雲申明自己的立場之後還是長出了一口氣。

  實事求是的說，有後台在，捅到上面去的概率並不算太大，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命總歸是自己的，事情鬧得太大說不得上面的人會有壯士斷腕的舉動，到時候自己就是背黑鍋的最佳人選。

  眼看朱斌的面色緩和下來，牧雲繼續說道：「同樣軍費，我的兵士吃的穿的用的，必須要比其他人強！從今往後，在虎賁營，不允許明目張胆吃空餉，喝兵血的問題存在！」

  「這貪墨的軍費，我朱胖子只到手了十不足一，其餘部分……」朱斌欲言又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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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的每一筆軍費支出，我都會派人詳細審核，若是你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到時候後果如何你大可試試！」牧雲緩緩度步到門後，頭也不抬的開門走了出去，偌大的會議室里只留下朱斌一人在那裡不知道想著什麼。

  類似的談話，牧雲陸續持續了一段時間，虎賁營當中上上下下涉及到的低中高層貪腐軍官都被牧雲約談了一遍。

  很快，虎賁營當中的士兵們就發現了營內的變化。

  最立竿見影的變化，就是一日三餐的伙食。

  星隕大陸糧食產量極高，所以士兵平日裡的飯食不曾短缺，均是足額供應，不過軍糧有好壞之分，瓜果菜蔬肉食平日裡無論分量還是質量，皆因後勤的貪墨影響導致數量稀少品質低下，約談過後的第二天，軍中的伙食就開始提升起來，士兵們雖然油滑但是並不痴傻，私底下都在暗暗討論著新長官上任以來的種種變化。

  偌大的虎賁營，除了伙食變化之外，訓練也做出了大量的調整，平日裡出過早操過後，營中的兵士除了執勤排班之外就基本無所事事了，但是在牧雲的調整下，額外加大了體能訓練的訓練量，一時間校場上從早到晚訓練的兵士不間斷，再也找不到無所事事的兵油子了。

  兵士乃是軍營的根本，有了完備的後勤跟充足的訓練，之前松松垮垮的虎賁營兵卒精神面貌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一直持觀望態度的虎嘯在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都不得不承認牧雲的努力成效顯著。

  在牧雲正軍備戰的這段時間裡，邊境上的局勢並不穩定，天氣轉暖過後，嘉峪關外的魔族跟妖族聯軍活動日益猖獗，幾乎每天都有小的遭遇戰在嘉峪關城外的緩衝地帶上打響。整個邊境線上呈現犬牙交錯的軍事態勢。

  在這樣的環境下，虎賁營作為後備的第二第三梯隊，並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場戰鬥，只是按照牧雲制定的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蛻變。

  一個月過後，平日裡上不得台面的虎賁營無論是精神面貌還是軍事素養都提升了相當大的一步，牧雲知道，該帶兵進行實戰了。

  好兵猶如精鋼，都是百鍊而來，這裡的煉不只是鍛鍊，還指實戰，牧雲在簡單跟虎嘯等人商討一通之後，決定跟城內軍部提交一次出城尋戰的申請。

  出城尋戰是除了帝國批覆軍費之外另外一種獲得合法收益的形式，所有出戰繳獲的收益拿出小部分上交軍部之後，大部分都歸各自所有，越是裝備精銳的部隊戰鬥力越是強悍，收繳的戰利品越多，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

  經過軍部將領審核批准過後，即可出城尋戰。這種出城尋戰的申請整個前線一線部隊均有資格提出，根據獲取軍功的多少，還有各個番號部隊的軍功排行。

  這個軍功排行，也是虎賁營臭名昭著的原因之一，虎賁營是這個軍功排行當中常年墊底的存在，罕有軍功收穫。到了後期，更是連最基本的尋戰頻率都免了，只能淪為三線的後備隊。

  這次牧雲提交尋戰的申請過後，不到半天的功夫，軍部就做出了批覆，牧雲簡單一看，頓時怒髮衝冠。

  鑑於虎賁營戰力低弱，暫時駁回其尋戰申請！

  牧雲看著申請書下面硃筆批註的批覆，心頭怒火一衝，拿著那份申請大步朝著邊防軍軍部的所在地趕去。

  邊防軍軍部設在嘉峪關城內的一處軍用基地當中，距離虎賁營紮營的地方僅有幾條街區之隔，不多時的功夫，牧雲就來到了主管批覆各種申請的軍部參謀室。

  此時軍部的參謀室當中很是熱鬧，不少隸屬於不同番號的諸多將軍校尉在大廳當中一邊等待各種申請批覆，一邊跟相熟的朋友吹牛打屁。

  牧雲進門之後，參謀室內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門衛只是簡單查驗了他的身份信物，就放行了。

  進門之後牧雲也不說話，默默的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的排著隊。

  不多時過後，又有幾人結伴來到了參謀室，一邊有說有笑的交談，一邊不時的推推搡搡打鬧，經常來的緣故，絲毫沒有緊張的模樣。

  這幾人進門之後同樣在參謀室的外間坐下，片刻過後其中一人認出了正在角落一旁等候的牧雲，隨後開始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夥計們，看到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沒，他就是虎賁營前不久剛剛空降來的營長秦楓！」其中一名面容乾瘦面色黝黑的三十多歲漢子低聲說道。

  「早就聽說虎賁營來了個毛孩子營長，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嘖嘖，我在他的年紀還只是個新新兵蛋子呢，沒成想他已經是一營之長了！」身旁另外一名濃眉大眼的魁偉大漢看了牧雲一眼過後，面色如常，不過言語當中還是夾帶著一絲的佩服。

  「切，虎賁營的營長，也算營長嗎？那裡可是整個邊防軍序列下戰鬥力墊底的隊伍，若不是早些年的名聲在，想必早就被取消番號了！」同行的另外一名面容白淨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低聲說道。

  三人交談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並沒有明顯的控制，不遠處的牧雲聽著三人的談話耳朵微微動了動，雖然心底微微有些不滿，但是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所以並不打算反駁，等待的時間實在無聊，牧雲心念一動，從納戒當中取了一本關於觀星術的古籍，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前來處理各種批覆的隊伍緩慢前進，排在牧雲前面的人陸續辦好事情離開，終於，輪到牧雲了。

  輪到牧雲之後，牧雲簡單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隨後拿著那份寫著紅字的申請走了過去。

  參謀室的角落位置，是一名面容白淨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他是今天當值的副秘書長，耿俊飛，所有軍中事關軍中事物的匯報跟申請，在呈到張伯謙將軍面前之前，都要經過他的分類跟處理，屬於軍隊當中位不高但是權極重的實權人物。

  牧雲在軍部的會議上見過耿俊飛發言，所以有些印象，做到對面之後當即遞出了自己的那張申請單。

  「耿上校，麻煩您重新考慮一下我們虎賁營提出的外出尋戰申請！」牧雲恭敬的將申請單放在了耿上校的面前。

  耿俊飛推了推眼鏡框，拿起申請單掃了一眼，隨後放回到了桌子上。

  「秦營長，這份申請已經批覆過了……」耿俊飛說話的語速中等，語氣平穩，隱隱透出一副身居高位不容置疑的態度。

  「耿上校，這份申請確實批覆過了，但是自從我接手虎賁營以來已經一月有餘，經過整肅，軍中風氣跟訓練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懇請您給個機會！」牧雲誠懇的說道。

  耿俊飛微微歪了歪頭，再度拿起那份申請看了起來，略一沉吟過後，說：「現在軍功榜上貴部排行墊底，外出尋戰風險太大，不如再延後些時日如何！出城尋戰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能意氣用事！若是尋戰出了婁子，損失的可是諸多兵士的性命！」

  平心而論，耿上校的話非常客觀，並沒有刻意刁難的成分，但是一心尋戰的牧雲有些難以接受。這排行榜乃是前人所排，跟牧雲絲毫沒有關係，如今兵士的訓練已經進行了一段時日，若是不經歷實戰錘鍊隊伍，什麼時候都不會擁有真正的戰鬥力。

  「虎賁營雖然排行墊底，但是至少也有虎牙大隊這樣能拿得出手的隊伍，懇請耿上校允了這次申請，秦楓定然細心應對，不讓兵士白白損失！」

  聽到牧雲據理力爭，耿上校嘴角有些不屑的翹了起來。

  「區區一個百人隊，能有什麼戰鬥力？一個滿編營，軍士有兩千五百人之多，你指望這一個百人隊老兵帶著其餘人取勝？前些時日排行榜上前五的鐵血營外出尋戰都險些回不來，損失慘重，你們虎賁營還是再操練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