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悲壯的凱旋而歸

  一輪旭日東升，映起天邊朝霞一片。

  土垣關外，西滄河兩岸，筆直的站著二十萬軍隊。

  凌雲人為製造的山洪，順著山谷而下，沖毀了山河鎮，一直到了這裡，才再次匯入西滄河，趨於平靜。

  楚軍的屍體漂滿了河道，順流而下，不久後就會通過天門關，進入滄瀾江。

  沒死的都掙扎的爬上岸，虛弱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一場天火，一輪洪水，早已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力氣和思維，只是本能的呼吸著，被燕軍直接綁了起來。

  半天之後，塵埃落定。

  楚軍被活捉的，足足二十三萬人！

  剩下的十七萬人，永遠的留在這裡，化作西滄河邊的枯骨，春閨永遠見不到的夢裡人了。

  

  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慕容離傲心裡感嘆著，看著向凌。

  凌雲卻滿眼不忍的看著俘虜。

  雖然他們是侵略者，但同為人類，看著自己親手製造的災難，他的心裡依舊莫名難受。

  自己真做不了英雄，因為自己不夠冷血。

  經過天火和洪水洗禮，楚軍早已鬥志全消，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等著戰俘的悲慘命運：被殺或為奴！

  楊得志帶著幾百楚軍逃走了。

  楚傑卻沒死！不過頭髮鬍鬚被燎的精光，衣甲破碎，已經狼狽不堪了。

  他跪在土垣關下，對著坐在關上的慕容離傲和凌雲，不停磕頭說道：「太子，公主，我認輸，我願意為奴，願意出銀子贖身，只求太子和公主饒我一命！」

  這個時代有個不成文的慣例，如果敵軍統帥被活捉，一般都不處死。

  不是用為奴羞辱，就是讓對方付出天價贖人。

  慕容離傲看了凌雲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命令，對著楚傑冷冷的說道：「兩國交戰，勝敗乃常事，做出楚帥，本可饒恕，但你毫無人性，縱軍殘殺百姓，卻罪無可逭！押赴京師，凌遲處死！」

  楚傑突然大喊道：「公主，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是違反大戰慣例啊！」

  慕容離傲再不說話。

  天龍衛直接過來拖走了。

  「楚軍！」慕容離傲突然爆喝一聲。

  楚軍立刻嚇的爬倒一片。

  楚傑都保不了命，自己不死還等什麼？

  幾個膽大的哭著喊道：「公主饒命啊！我們都是協從，不必非處死啊！」

  慕容離傲指著楚軍，嬌聲怒喝道：「你們侵我大燕，本就是死罪！還殘忍虐殺無辜百姓，真是罪該萬死！天王就不該引來天水救你們！就該讓天火燒死你們！」

  楚軍不知道什麼大道理，只會不停的磕頭大喊：「公主，我們都是小民，不知道這些啊。」

  「公主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慕容離傲看著他們哭喊到精疲力盡，用眼神詢問了凌雲，才溫和了聲音問道：「你們真心悔改嗎？」

  楚軍見有可能活命，立即大聲喊道：「真心，絕對真心！」

  「我們願意與公主為奴！願意歲公主殺回楚國，為公主開疆拓土！」

  段英才見楚軍願意報效，立刻提議道：「公主，現在帶五十萬大軍，殺奔楚國吧。」

  樊宏毅也立刻拱手附和：「公主，天王，末將現在便去白壁關，率齊軍匯合，咱們一鼓作氣，瓜分楚國吧！」

  楊成武也激動的提議道：「公主，天王，楚國現在肯定大亂，我燕齊聯軍六七十萬，足以橫掃楚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啊。」

  慕容離傲絕美的小臉上，也帶起絲絲興奮的緋紅，如星美眸滿是熱切的看著凌雲。

  凌雲看著慕容離傲，不由想起楚國公主楚婉凝。

  要殺過去，她的下場，就是決戰前的慕容離傲。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了楚婉凝，但卻在心裡不希望楚婉凝成為亡國公主。

  最主要，他心裡的厭戰情緒已經濃到化解不開了。

  他真的不想再打戰，真的不想再殺戮。

  他單手負後，看著遠處，悠悠說道：「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只看眼前小勢，而不洞觀全局，只遇小勝，便想吞天，如此下去，除了兵敗楚國，戰死沙場，再無他途。」

  段英才和樊宏毅立刻肅穆起表情，恭恭敬敬的說道：「我等愚鈍，請天王明示。」

  凌雲仔細的分析道：「所謂的五十萬大軍，有剛剛背叛過我大燕的二十萬叛軍，有被咱們嚇唬住的二十三萬敵軍。憑我三四萬天龍軍，在大燕境內彈壓這四十多萬人還可，要是縱虎歸山，回了楚國，這二十三萬楚軍在人家故土和親人的召喚下，你們拿什麼保證他們忠心？他們會不會想二十萬大燕叛軍一樣，直接倒戈相向？」

  楊成武馬上說道：「天王，咱們有......」

  凌雲立刻瞪了楊成武一眼，繼續說道：「咱們是有齊軍聯盟，但齊國為了防止蠻族反撲，最多能出兵十萬，而楚國還有七十萬大軍，還有數千萬百姓，隨時可以成軍百萬。咱們帶著忠心不穩的二十萬叛軍，隨時會譁變的二十三萬敵軍，就想瓜分一統強大的楚國，可能嗎？」

  「齊國和楚國並不接壤，如何與大燕瓜分楚國？若是齊國出兵之後，卻得不到想要的好處，以齊國國君和太子的秉性，豈會善罷甘休？要是因為分贓不均再起爭端，可不又給了楚國機會？」

  「如此一來，大戰何時能休？大燕何以自處？」

  樊宏毅自然了自家國君和太子的秉性。

  這次燕國被侵，齊軍觀望便是最好的證明。

  但他卻依舊滿是失望，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慕容離傲只略加思索，便明白了自己的錯誤，立刻嬌聲說道：「天王英明，我等確實太冒進了。」

  凌雲微微一笑說道：「此一戰之後，大燕能有數十年安寧，足以好好發展國力了。」

  「想要立國長久，不是窮兵黷武，而是要國富民強。只有自己強盛了，別人才不敢輕犯。強盛到某種程度，自然能萬邦來朝，歲歲納貢。做萬王之王，難道不比以屠殺的方式占領別人土地，奴役無辜百姓要好得多嗎？」

  慕容離傲滿眼深情的看著凌雲，恭恭敬敬的說道：「天王此言振聾發聵，乃是立萬世之國的金科玉律，離傲受教了。」

  說著端莊優雅的給凌雲施了一禮。

  凌雲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先處理這些俘虜吧。」

  段英才立刻滿面兇狠，指著楚軍，殺氣騰騰的大聲喊道：「公主，這些楚軍絕不會忠心，以我看，全部殺了最好！」

  樊宏毅馬上拱手說道：「末將附議！」

  「殺！」楊成武冷冷的一揮手。

  「俺去殺個痛快！」鐵牛抓起兩把板斧，就要從關上跳下來。

  楚軍頓時嚇了一大跳，立刻哭喊一片：「公主，饒命啊！」

  「公主，我們願意為奴，您不要殺我們啊。」

  慕容離傲做出沉思的表情，片刻後冷冷的掃視一周，聲音威嚴的說道：「既然你們願意為奴，那本公主就暫且饒你們不死。」

  楚軍立刻磕頭不已，起身大喊：「謝公主，謝公主。」

  慕容離傲看了凌雲一眼，得到他的同意之後，看著楚軍溫和了聲音說道：「本公主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好好把握吧。」

  「你們給大燕百姓干一年苦力，彌補你們的罪孽，一年後要是表現良好，便可以回家。」

  楚軍立刻欣喜若狂的大喊道：「謝公主，謝公主。」

  「公主仁慈，公主聖明啊。」

  這個時代，只要被俘，為奴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下不僅不用死，還不用為奴了！

  只要干一年活，就能回家跟親人團聚了，這簡直是跟做夢一樣啊！

  慕容離傲嬌聲命令道：「分批開拔，押赴京師！」

  天龍軍大喊道：「公主威武，天王威武！」

  「公主威武，天王威武。」叛軍喊的聲音，瞬間超過天龍軍！

  此時此刻，他們打心底里被凌雲給征服了。

  天王的威猛，他們已經領教！

  揮手間便是天雷，天火天水召之即來，這不是神是什麼？

  他們對凌雲的恐懼，已經深入了骨髓，都暗自發誓絕不敢再背叛！

  慕容離傲猛然振臂，嬌聲高呼道：「大燕鐵血勇士們，凱旋啦！」

  「公主威武，天王威武！大燕威武，大勝凱旋！」所有將士興奮的高喊，頓時震徹天地！

  凌雲慢慢舉起雙臂，面朝晴空，聲音悲切的高喊：「山河已無恙，英魂歸故鄉！」

  「殉國烈士英魂，隨我們回家！」

  瞬間，激動的高喊停止，一行行清淚，溢出將士眼眶，在戰火洗禮的臉上 ，畫出道道血痕。

  「二哥，回家咯！」

  「五牛，跟爹回家！」

  「老叔，跟上，別落下了。」

  一聲聲悲切的呼喊，讓這場興奮的凱旋，帶出了濃濃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