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貓戲老鼠

  沈浩拿起板擦，輕輕敲了敲了講桌，「我先猜猜，你們藏的是什麼煙。」

  「什麼煙？」台下的目光都盯在沈浩臉上。

  沈浩看看窗外，一夜秋雨過後，今天的天氣不錯，秋高氣爽，萬里無雲。天空湛藍的如同一塊寶石。

  沈浩的心情瞬間也變得異常明媚，這貓捉老鼠的遊戲，有意思。沈浩不經意地笑笑。

  把目光轉回來，看向馬小兵，「馬小兵，你抽得是紅雲。」

  「什麼煙？」

  

  「紅雲。」

  馬小兵一陣狂笑，剛才還寂靜的教室也立刻笑聲一片，馬小兵指著沈浩得意道，「姓沈的，你長沒長眼睛，你看老子這一身牌子，能抽紅雲，你笑死老子了。老子這雙鞋就夠買一車紅雲。」

  捲毛乾脆站了起來，「沈老師，你還是別猜了，對面就是工地，你去那猜吧。就這智商還敢來這打賭。」

  教室里笑聲更歡。

  「安靜，安靜。」柳眉忙喊。

  笑聲這才平息一些，但是馬小兵還在笑，指著沈浩，「柳校長，他剛才說我抽紅雲，是侮辱我，就憑這他也不配給老子當老師。」

  「馬小兵，你說話注意點，什麼老子老子的，這是教室。「柳眉厲聲喝道。

  「好，反正他不配。」馬小兵聲音小了一點。

  「沈浩。」柳眉正要說，沈浩猛地一桌子，喝道，「馬小兵，你有什麼牛的，不就是抽個玉溪嗎？包括你的全身名牌，是你自己掙得嗎？紅雲怎麼了？只要是靠自己本事掙來的，就不丟人。還笑話對面的工地，人家靠本事掙錢，就是抽捲菸，也是爺們。比你們坐在這靠父母供養牛多了。」

  「姓沈的，你小子敢罵我。」馬小兵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正要往上沖，趙樂梅從後邊拽住了馬小兵，「馬小兵，沈老師剛才猜對了，你抽得是玉溪。」

  馬小兵一愣，旁邊也有兩個男生攔住馬小兵，「對，剛才沈老師說得是玉溪。」

  「馬小兵，輸了想賴帳，看來你真不是爺們。」沈浩冷冷道。

  馬小兵頓頓，訥訥說，「誰想賴帳了，煙名你說對了，這也不算你猜對，他們都知道我抽玉溪。」馬小兵指指張老師，「你猜煙在哪吧。」

  「坐回去。」沈浩直視著馬小兵，趙樂梅又拽拽馬小兵，馬小兵坐回到座位。

  「沈老師，現在打賭才算正式開始。」捲毛皮笑肉不笑喊了一聲。

  沈浩看看他，這小子就是個狗頭軍師，扇陰風點鬼火的主兒。

  「煙是你藏的？」

  「是。」捲毛又笑笑。

  沈浩點點頭，走到捲毛的座位前。所有人的目光隨著沈浩一起移動。

  「沈老師，你搜吧，我這座位你隨便搜。」捲毛把書包從抽屜里取出來，放到課桌上。

  沈浩往課桌里摟了一眼，「以後把你課桌收拾乾淨點。像個垃圾場。」

  轉身到了趙樂梅面前，看著趙樂梅。

  「沈老師，你看我幹嘛。就算我長得漂亮，你也不能這麼盯著看，最起碼的禮貌，老師應該懂吧。」趙樂梅撩了一下長發，無顏六色的長指甲很扎眼。

  「趙樂梅，你是咱們班的班花，沈老師想多看你兩眼，就多看兩眼唄，又看不壞。」捲毛把腦袋往前一探，嬉笑道。

  「滾，想看回家看你媽去。」趙樂梅把捲毛腦袋按回去。

  「趙樂梅，起立。」沈浩板下臉。

  「幹嘛？」趙樂梅一愣。

  「起立。」沈浩拍了一下桌子。

  趙樂梅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現在你和柳校長去趟衛生間。」

  「我又不上廁所，幹嘛去衛生間。」

  沈浩微微一笑，「你身上放了什麼東西，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非得在全班同學面前取出來才好看。」

  趙樂梅臉色刷的變了。

  「姓沈的，你他媽耍流氓，當著校長的面就調戲女生。」馬小兵豹子般蹦起來，就要往沈浩身上撲。

  一個板擦如同流彈一樣飛來，不偏不倚正打在馬小兵身上，隨即一聲厲喝道，「馬小兵，你給我坐下。」

  隨著話音，柳眉已經快步到了趙樂梅面前，「趙樂梅，煙是在你身上嗎？」

  趙樂梅看看柳眉，又看看沈浩，沈浩的目光像錐子一樣。

  趙樂梅鼓鼓嘴，點點頭，「柳校長，這不怨我，都是他倆出的餿主意。」

  趙樂梅一指馬小兵和捲毛。

  捲毛頭一低，尷尬地笑笑，討好道，「柳校長，是沈老師先提出打賭的。我是為了配合沈老師。」

  沈浩一笑，「趙樂梅，我們出去說吧。」

  趙樂梅嗯了一聲，跟著沈浩和柳眉往出走，回頭狠狠瞪了捲毛和馬小兵一眼。

  到了教室外邊，沈浩和柳眉低語兩句，讓柳眉帶著趙樂梅進了衛生間，過了一會兒，柳眉手裡拿著煙出來了。趙樂梅的臉透著微紅。

  「沈老師，你真行啊，這煙居然讓你找到了。」張老師在一旁又驚又贊，「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浩笑笑，「經驗。」

  「經驗？」張老師眼裡全是問號，「你不是沒當過老師嗎？」

  「我搞過情報。」沈浩故作神秘。

  回到教室，沈浩把煙往講桌上一拍，「捲毛同學，馬小兵同學，我贏了。這個班主任我能當嗎？」

  班裡安靜了有幾十秒，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馬小兵和捲毛像兩根蔫黃瓜低著頭。

  「不說話就算默認了。同學們好。」沈浩中氣十足地說道。

  站在沈浩身邊的柳眉，向教室一角使個眼色，立刻有人喊了一聲沈老師好，繼而喊聲響徹全班，馬小兵和捲毛也不得不跟著喊起來。

  沈浩笑了，今天的難關自己總算都闖過來了，當老師的感覺還挺不錯。

  出了教室，沈浩正要去張老師的辦公室，柳眉把沈浩叫住，「沈浩，你先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進了柳眉的辦公室，和沈浩想得不一樣，柳眉的辦公室並不是很大，只比張老師的辦公室稍大一點，除了一張大班台，其它陳設都很簡單。

  柳眉示意沈浩坐下，給沈浩倒了杯水，笑問道，「沈浩，你以前真的沒有當過老師？」

  「沒有。」沈浩搖搖頭，「柳校長，你覺得我在撒謊？『

  「不。只是你剛才的表現讓我有些意外。」柳眉又笑了一下。

  「我也意外。」

  「你意外什麼？」

  「我沒想到當個老師還這麼不容易。」沈浩這是心裡話，今天遇到的這些，他昨晚根本沒想到，「柳校長，我有個學校的問題可以問嗎？』

  「可以。「

  「這學校是你創辦的嗎？」

  「不是。」柳眉搖搖頭，「這學校是我父親創辦的。」

  「你父親？」沈浩心裡一咯噔，「你父親是個老頭嗎？」

  「當然，難道我父親是個老太太。」柳眉正要喝水，被沈浩這個傻頭傻腦的問題問得忍不住笑了，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沈浩也一愣，自己腦袋怎麼突然短路了，立刻掩飾道，「柳校長，我的意思是他現在在哪？」

  「這和學校的事情有關係嗎？」柳眉看著沈浩。

  沈浩笑了一下，「我隨便問問，我一向敬佩樂於助學的老人。」

  「你這張嘴還挺會說。這就是我父親。」柳眉把桌上的一個相框轉過來，對向沈浩。

  沈浩立刻看看，相框裡有一張合影，坐著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站在他身後的是婷婷玉立的柳眉。父女兩眉眼還挺像，沈浩心裡嘆道，「柳眉父親比判官帥多了，看來柳眉不是判官在陽間的私生女。」

  「我父親身體不好，現在在外地休養，所以學校就由我來管理，我和我父親有個共同的心愿，就是把這個學校辦好。沈老師，歡迎你來到明玉中學。」柳眉說著站起身，向沈浩伸出手。

  沈浩也忙站了起來，輕輕握握柳眉的手，手指又白又直，就像是那兩條長腿。

  老師是當上了，可是判官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好像更迷惑了。沈浩心裡畫起一個更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