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審問的技巧

  趙義一聲令下，兩名士兵按住那人的肩膀，馬六端起一桶水，緩緩的澆在對方覆蓋有棉布的臉上。

  水刑，此種刑罰會讓受刑人有一種即將淹死的窒息感，大量的水不斷湧入毛巾或棉布，又會防止你將水吐出，此時的受刑人即便屏住呼吸還是會感覺空氣在被吸走。

  這種刑罰自中世紀問世以來，一直被公認為是一種極其殘酷的酷刑，在趙義所生活的文明時代是被明令禁止的，人們覺得這種方法過於殘忍，與人道主義精神背向而馳。

  殺戮院的外圍殺手雖然也經受過較為嚴格的訓練，其中一點就是能夠忍耐大部分的刑罰。

  其實像他們這種刀頭舔血的殺手，被抓住的前一刻就應該自我了斷生命，但如果因為意外沒死成，比如現在，那麼他們就要有足夠的毅力支撐自己，不要倒在對方的刑訊逼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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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趙義的手段他們何時嘗試過？那種溺水之人生死一線的恐懼感瞬間讓受刑的殺手屎尿橫流，崩潰大喊，但他嘴巴一張便被更多的水嗆進氣管和肺葉，想要咳出，但更多的水又從上方倒下，朦朧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去世已久的太奶，他依偎在老人的腳邊，咿咿呀呀要抱抱，要吃果脯。

  趙義看到此人已經大小便失禁，又捏了捏鼻子，示意馬六停止倒水，先將這傢伙的污穢之物清理乾淨，這才將其扶起，撤掉臉上的毛巾。

  「咳咳咳~~~~哇~~！」

  這名受刑的殺手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便將剛剛嗆入氣管的水全部嘔了出來。

  咳嗽了好一陣才逐漸平復下來，此刻的他臉色發白，嘴唇顫抖，看著趙義就像是在看到一隻地府中爬出的惡鬼。

  「你這惡鬼......你不是人......你有傷天和！有本事就給我一刀！」

  趙義撇嘴為此人鼓掌，點頭道：「厲害，不愧是殺戮院培養出來的，這樣，你說的對，此法的確有違天和，我也不願經常使用，我們各退一步，你只將你知道的外圍信息告知於我，而我承諾會放你離開，你們幾個也是一樣，誰先說我就放誰離開，殺掉其他人，這樣就沒人知道是你泄露了消息。」

  趙義此言一出，另幾個還沒有受刑的殺手頓時身子一僵，互相打量著同伴，生怕對方先自己一步說出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既有相互警告，也有相互堤防。

  趙義將眾人的表情落在眼裡，於心裡偷笑了一聲，就你們那點小心思還想瞞得過老子？看老子再給你們上些手段。

  就在那幾名殺手神經快要崩斷的時候，趙義忽然側過耳朵，對著剛剛被用刑的那人道：「什麼？你說什麼？大點聲，我剛剛沒聽清楚。」

  他說著還裝模作樣的起身，蹲到那人身旁，這一下其他幾名殺手可被嚇壞了，已經顧不上什麼殺手素養，搶著喊道：「大人！我......我說！我知道，我說！」

  「我也知道！大人，我比他們都知道的多一些！」

  「大人你別信他們的，他們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只會用假消息蒙蔽你，我，我是荊南四郡的聯絡人，負責與上方對接的！」

  見趙義耍了個花招，自己同伴就全部撂了，那名剛剛遭受水刑的殺手心中一涼，剛想要喊他什麼也沒說，但趙義卻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說的很好，這些情報對我很有用，辛苦你了，來人，把他帶下去換身乾淨衣服，好酒好肉伺候著，我們對待朋友向來都很大方。」

  「我說什麼了？你......你這惡鬼......玩弄人心的惡鬼！你們......你們都上當了，你們都上當了~~~~」

  他想要大聲吼出提醒自己的同伴，可經受連番折磨，剛剛又遭受水刑罰，就算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其他人也聽不清他到底在吼什麼。

  而馬六幾人還相當配合的回話道：「知道了知道了，是你先說的，我們替你作證，他們全都得死，死之前還要把我們牢里的刑罰挨個嘗一遍，放心吧，沒人會知道是你說的。」

  被押下去那人縱有百口也無法辯解，其他殺手已經認定了此人已經叛變，一時之間爭相恐後，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全都倒了出來。

  趙義也沒有阻止他們，任由他們想起什麼說起什麼，之後再將這些殺手交待的內容重新整理匯總，最終得出了以下幾個對他來說比較有價值的信息。

  第一，他們這些殺戮院的外圍成員是被一個叫做孔尚的人召集起來的，此人就算不是殺戮院的核心成員，也肯定與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找到他，應該就能找到對方刺殺自己的原因。

  第二，為這些人提供食物以及兵器的，是一名蒯姓管事。

  第三，也是那位號稱南郡聯絡人的傢伙貢獻出的消息，他的消息非常具有針對性，不像其他幾人說的模稜兩可，此人非常篤定的指出，殺戮院背後的資助者之一，正是荊州蔡家。

  「看來這些門閥氏族的力量比我想像中還要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趙義揮了揮手，讓人將那幾個殺戮院的外圍殺手全部刨坑埋了。

  「大人，接下來怎麼辦？」

  呂玲綺小聲問道。

  趙義想了想說：「我準備根據這三條線索一一派人查證，收集相應情報......荊州蔡家，是蔡瑁的家族嗎？人都死了還不消停......你幫我找季常來，他們同為荊州豪族，之間多少會有些聯繫。」

  「是。」

  大約一炷香後，馬良推門走入趙義房間，行了一禮道：「將軍找我？」

  趙義招了招手道：「季常怎麼還跟我客氣上了？我說過喊我鴻飛即可，來坐，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請教你。」

  馬良反手將門關上，坐到趙義身邊道：「鴻飛現在可是主公的賢婿，身份不一樣了，當然，咱們私下還是朋友論交，你問吧，什麼事？」

  「不知季常對荊州蔡家了解多少？」

  「蔡家？」

  馬良回憶了一下，看向趙義道：「蔡家之前可是荊州第一大家族，據我所知，蔡家女眷嫁給過董卓、孫堅、張溫這些大人物，蔡瑁的大姐嫁給了黃承彥，妹妹則做了劉表繼室，侄女又嫁給劉琮為正妻，可以說僅依靠聯姻就撐起了龐大的關係網絡。

  在蔡瑁還活著的時候，蔡家於襄陽沔水占著一座島，島上亭台樓閣花園水榭，相當奢華，光婢女就有好幾百人，風頭一時無兩，當時本地人都稱呼那座島為『蔡洲』。」